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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都不愿意跟太子殿下同床了。太子殿下心里苦,从古至今,从来都是太子决定是否要和太子妃同床的,到了他和苏妧,就变成了是太子妃决定的。但谁让他的太子妃,是苏妧呢。太子殿下也不是没试过暗搓搓去将苏妧抱到大床上睡,可他才碰苏妧,苏妧就醒了,她醒了就醒了吧,一见到他就立马彻底清醒,看向他的目光谴责意识十足。太子妃说殿下若是再这样,我就要跟你分房睡了。分房睡?那岂不是连人都见不着了?怎么可以?!太子妃还说,若是殿下有何闪失,我岂不是变成了千古罪人?疼爱妻子的太子殿下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太子妃成为千古罪人,承受骂名呢?无奈,只能妥协。分床睡就分床睡吧,但太子殿下希望太子妃睡大床,不然他心中有愧。因为太子妃这么辛苦,是为了大唐的百姓,为了他。太子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回过神看杨宜歆还站在原地瞅着他,顿时十分嫌弃地挥手。“赶紧去收拾东西,赶紧去找蕴娘,我真是看见你就头疼。”杨宜歆瞪了太子表兄一眼,亏她刚才还为太子表兄这么关心她而感动得快哭了!此时的苏妧正在祠堂里,百里夷是体力透支,而且岁数也摆在那儿了,不比年轻人能熬。百里夷是这群大夫的主心骨,一旦倒下,就众人六神无主,幸好这时候太子妃到来。其实苏妧的到来并不能代表什么,但群龙无首的诸位大夫看到苏妧来了,好像又有了主心骨一般。因为苏妧虽然年轻,但她师承民间圣手百里夷以及宫中尚药局首席太医东方樾。三区虽然有几个病人病情加重药石无用而去世,但他们生前并未忍受太多的痛苦,去得很安详,那是苏妧的忘忧香的功劳。不说其他的,苏妧一手调香之术已令众人折服。至于能否治病,只要百里夷还在,就会指点苏妧。在众人看来,百里夷或许会对他们藏私,但是不会对自己的亲传弟子藏私。百里夷体力不支晕厥之后,就被苏妧安排在祠堂旁边的小屋里静养。每天祠堂中病人如何,她都会让人分别汇报,事后她会将众人汇报的情况整理一遍,然后视情况是否严重挑选着给百里夷翻阅。那些琐碎的、不太重要的事情,就由两名太医请示苏妧后,直接拍板。苏妧自知经验太少,因此大多数情况下都十分尊重太医的意见。百里夷翻着苏妧整理好的札记,翻了半天,然后阖上。原本状态还十分好的老人家,经历了这些时日,好像苍老了许多。他看向苏妧,叹息着说道:“本以为人定胜天,可这次却不见得啊。太子妃,若是再想不出办法,再多的药材运到洛阳,也是个无底洞。这些病人,即使能多活几日,但终究还是难逃一劫。”苏妧端坐在百里夷前方的椅子上,“人谁都难逃死劫,不外乎是早一些还是晚一些。但只要能争取得晚一些,那就是好事。这些患了水疾的病人们,心中会感谢百里伯伯为他们所做的。”百里夷闻言,看向前方的女子,即使已经贵为太子妃,依然是那样蕙质兰心,懂得体贴别人。百里夷笑道:“但愿吧。”苏妧站起来,跟百里夷说道:“百里伯伯今天也在屋子里闷了一整天,出去透透气吧,瑶奴陪您到山间的小路走走。”百里夷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跟她一起到了外面。屋外正在忙活的药童和大夫看见他们出来,也依旧笑着朝他们打招呼,好似祠堂中的病人得到的并非是绝症一般。百里夷记得他刚晕倒的那天,这些药童和大夫们看他醒来之后,都哭丧着脸,似乎天都塌下来了,从长安城来的两位太医都压不了阵。幸好,苏妧来了。苏妧说圣人从长安送来急件,令她和太子殿下在洛阳陪同诸位一起度过难过,圣人虽身不能至,但心自始至终与诸君同在。百里夷才不信李世民会有那样的好心肠。大概是年少之时自己的父亲是命丧在秦王士兵之手,秦王成为了皇太子、又成为了九五之尊,人人都说那是天命所归,可百里夷心里就总是觉得李世民不是好人。李世民做的任何事情,他都觉得是虚伪。苏妧到祠堂跟众人说的那番话,他觉得也是假的。百里夷慢悠悠地在苏妧的陪同下走在小道上。这山间的小道鸟语花香,旁边有山花夹道,花香满径。实在难以想象就在这同一片土地上,正有人经受着生死磨难。百里夷:“那天你跟那些人说的话,胡扯的吧?”苏妧:“怎么会是胡扯的呢?我要是敢胡言乱语,太子殿下头一个饶不了我。”百里夷哼了一声,说道:“你虽然不曾与我说什么,但我听说前几日长安频繁送来急件给太子殿下,应该是催促他回长安的吧?皇太子是国之根本,如今洛阳疫情虽然已经可控,但患上水疾之人仍在增加,只是不如刚爆发之时那么多人罢了。远在长安的圣人以及群臣虽然担心洛阳百姓,但在那些人的心中,这些百姓不过是蝼蚁,怎比得上皇太子之尊?”苏妧也不正面回答百里夷的问题,她只是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和御史中丞都还留在洛阳,百里伯伯想太多了。”百里夷没好气地看了苏妧一眼,然后笑叹着说道:“我们这一代人老了,也该将身上的重担交给年轻的一辈,但心中依然想为这些受疾病之苦的人做点事情。我本以为这次水疾会有惊无险地度过,谁知——”双鬓斑白的百里大夫话语一顿,瘪了瘪嘴,“我这把老骨头也是不中用了。”“百里伯伯不要妄自菲薄,洛阳百姓心中都感激您医者仁心。”百里夷闻言,却只是笑笑没搭话。他总觉得这场水疾是没法收场了。“太子妃,你这么在祠堂进进出出,难道心中不曾害怕?”“若我说不怕,那肯定是骗您老人家的。在长安,我的阿娘为苏家添了个小郎君,阿耶为他取名苏瑰。我离开长安的时候,他不过才满月。在皇城中,皇后殿下有喜了,晋王和晋阳公主伶俐可爱,总是喜欢到东宫找他们的太子阿兄或是找我玩。我在洛阳的这些时日,时常会想起他们。有时候看到在祠堂的病人,我会想远在长安的亲人如今怎样了?我还能回去看看他们吗?”百里夷:“既然这样,为何不回去?”却非要留在洛阳,洛阳的水疾,其实是一场看不见兵器的战争,人与天灾如何争夺?古往今来,因为瘟疫而全城遭殃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苏妧:“其实我也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