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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静怡手里磨着墨,眼睛悄悄的往徐堃手上瞄,问:“你写的什么?”徐堃斜眼看她,坏笑着道:“给你哥写信,让他开门,不然我就不放你回去了。”“没正经!”释静怡啐了他一下,“你那么不待见我,还让我过来干嘛?”“你是我手上的筹码,我当然得看好你,免得你跑了,我可怎么办呢?”徐堃写完了,把纸折起来塞信封里,叫了人送出去。释静怡有些奇怪,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你明明打了败仗,为什么还那么高兴?”徐堃诧异道:“高兴?我看着很高兴吗?”释静怡的目光示意他,你就是很高兴啊。“你从小随军,难道没听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吗,如果打了一次败仗就要死要活,那还能当军人吗?”“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释静怡问,“常安那边的大军马上就要过来了,我哥又不给你开门,就算开门也是等那边人过来前后夹击,你不会真的认为我能顶那么大事吧?”徐堃道:“嗯,你这小丫头顶不了那么大事,你走吧。”“什么?”释静怡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说,”徐堃看着她,道,“你走吧,回青峰峡去。我一会儿就让严昭送你过去。”“你?”释静怡眨眨眼,觉得他这人好奇怪,“你下午不是还说要推我去阵前威胁我哥吗?”“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用你威胁你哥?”徐堃站起来,绕过桌子去,在空地上踱了几步,“我们南楚和北齐虽然是敌对,可我徐堃还没无耻到要用一个女人当挡箭牌,大丈夫生而为国,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军帐中安静了片刻,释静怡慢慢的抬起手拍了两下:“徐将军磊落!”徐堃挑挑眉:“就只这一句吗?你不为我倾倒吗?”释静怡撇撇嘴,看也不想看他。徐堃笑了笑,往帐门口走了两步,叫道:“严昭!”外面没人应,却有一道人影冲了进来,速度奇快,迎面就刺出一柄剑来。徐堃脸色大变,因为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招架,只好仰面一倒,就地滚了一滚,避开劈下来的一剑,才借助柱子缓了一缓。释静怡大惊,忙拔出佩剑过来,徐堃喊了一声“别过来”却已晚了。徐堃刚和这黑衣人打照面就知道这人武功奇高,他不是对手,释静怡的功夫就更不行了,果然只一招,她就被制住了。拿住人后,黑衣人一掌劈在释静怡的脑后,也不恋战,扛在肩上就跑了。徐堃追到帐外,见两个侍卫都被放翻在地,才明白那人要杀他是假,要挟持释静怡才是真。严昭带着人跑过来,见徐堃脸色铁青,忙上去请罪。徐堃摆摆手,说释静怡被人劫走,让他先带人去追那黑衣人。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又叫过一个人来,下令全军戒备,谨防北齐袭营。果然,到后半夜,释静怡没追回来,黑衣人像泥牛入海一般带着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北齐却真的袭营了。好在早有准备,并没有大损失。北齐那边见讨不着便宜,也很快就撤回去了,徐堃也严令不让人追。徐堃让严昭把严瑄找来,严瑄归队后一直蔫巴巴的,虽然徐堃并没有责怪他,他却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认为没能把赵缁衣带回来是自己无能,一有闲暇就拼命的练功。细细地把情况又问了一遍,徐堃觉得赵缁衣很可能还跟柳进科在一起,他只是有些不解,这丫头为什么会在北齐军里。想了想,徐堃招手让严瑄到近前,说道:“你想办法混进青峰峡去,不要带人,柳进科见过你,释怀谦见过严昭,你要小心,有消息立刻传回来。”严瑄应了是,徐堃又嘱咐他自身安全最重要,轻易不要涉险。释静怡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马背上,她一动身后的人立刻就发觉了,低声对她道:“不要出声。”迷瞪了一下,她忽然想清楚了来龙去脉,立刻叫了一声,开始挣扎,那人停下马,把她丢到地上,手里拔出一把剑指了过来,冷声道:“不想死就安静点。”释静怡倒吸一口冷气,嗓子一下就冻住了,听话的点了点头,低低问:“你是谁?为什么抓我?”黑衣人没回答她,俯身拖起她往马上一横,继续向前。释静怡头朝下十分难受,眼前掠过飞快后移的石块浅沟,她大口喘着气,努力抬头四下里张望,只能看见黑乎乎的林子和白花花的雪。眼前的景象渐渐眼熟起来,她也实在忍不住了,大喊道:“停下!”那人勒了马,把她提起来,坐正了之后,释静怡说道:“这是去青峰峡的路,你是我哥哥找来救我的人?”那人不置一词,她自己却又怀疑了:“不对,我从没见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我是带你回青峰峡就够了。”那人的声音听着不甚年轻,他说完就跳下了马,然后把释静怡也放下来,拉着她往山坡上走。释静怡被他拖拽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绊到石头乱草,好几次差点崴了脚,好容易上到山顶,她凝目一看,已经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青峰峡城墙上的灯火了。然后她又发现山顶上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两个人,只看身形她就认出其中一个是她的哥哥,释怀谦,另外一个身形很瘦,还坐在那里,一时也分不出是男是女。“哥!”释静怡忍不住叫道。释怀谦上前一步,有些急切的问:“静怡,你没事吧?”察觉到那人已经松开了自己,释静怡忙几步跑过去,扑到释怀谦怀里,鼻子一酸,顿觉委屈:“哥,我没事。”“没事就好。”释怀谦拍拍她的背,心里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一招手,立刻有一个亲卫过来,“带她先回去休息。”释静怡抓着他的手道:“哥哥,你不走吗?你不走我也不走。”“听话,你先回去,哥哥一会儿就回去。”释怀谦低声说道,轻轻推了她背后一下。释静怡见哥哥还有事要做的样子,只好跟着那亲卫走了。黑衣人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对释怀谦边上坐着的那人道:“柳进科,人我已经带来了,缁衣呢?”坐着的那个瘦弱的人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摆,缓声道:“赵鸿,如果我说缁衣不在我这里,你会怎样?再如果,我说我不会放她跟你走,你又会怎样?”如果赵缁衣在,就会认出,这黑衣人是她的父亲,反手剑赵鸿,他已经退隐江湖多年,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出剑,即使为了隐瞒身份,是正手执剑,却仍是让徐堃胆怯的绝代高手。听了柳进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