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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怎么?盯着我看了半天了,才看出来?”一个打挺坐起来,棠仰两腿荡在半空,忽略掉那句略带轻佻的“小美人儿”,接话道:“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平胸呢。”从走近方宅起,明堂就注意到了这个给自己施了个小障眼法躺在房顶上嗑瓜子的“人”,想来方宅所谓的闹邪祟,大抵便是他在捣鬼。讲道理,明堂本应该就地来个替天行道,但望着眼前这位,他暗自搓了搓手。棠仰这张脸简直就是按照明堂喜欢的样子生的。肤若羊脂玉,眼似星辰亮,年龄很难估摸,说他十七八岁是有的,毕竟那眼角眉梢还带点少年风骨与稚气;说他二十出头也是有的,清雅气质,显然是经过了沉淀的。给他好生打扮打扮换件衣服,他俩说不定还能扮成什么姐妹花,往后也不用当道士了,可以直接招摇行骗了。在良心上过不去了一刹,明堂立刻张口胡说八道,“实不相瞒,这宅子已经被主人委托给我打理照顾了,别管小美人儿你是哪路妖魔鬼怪,现在也得给我腾地方了。”“乱讲!”棠仰毫不留情地戳穿道,“你当我瞎?你俩明显是没谈妥的样子!”也不跟他多争嘴,明堂推开没挂锁的偏门,自顾自走了进去,“这我就得说说你了,你看看,自己在家,怎么不锁门呢——”哪知刚进了门,一道劲风袭来,吹得明堂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挡住眼睛。“呸!是我先看上这宅子的!”棠仰从房上一跃而下,稳稳站在明堂身前,这下他发现明堂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些,足足高出自己半个脑袋来。气势上当然不能输人,棠仰收了风,指着明堂道:“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尊老爱幼!你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明堂眯起眼笑笑,上前几步,却不说话。此举倒令棠仰有点心虚,他暗道爱这么笑的都会扮猪吃老虎,心里打起小九九来,就怕眼前这道士实际上大有来头,突然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么一盘算,棠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明堂又上前半步。棠仰再退。明堂再追上半步,开口道:“这样吧,我不跟你抢宅子,”他趁棠仰一愣,快速走到了跟前,居高临下望着他,“你看你家缺不缺个丫鬟?”棠仰半抬起头看他,眼晃了一下,这人生了张好看极了的脸,骤离得如此近,反去了柔美,染上些不容拒绝的侵略感来。饶是如此,棠仰还是意志坚定,“不缺。”“好,”明堂点了点头,正色道,“那你缺个媳妇不?”朗月星疏,彼时,正为明堂的身影镀上一层叫人头晕目眩的银霜来,棠仰挣扎少顷,仿佛被那明光晃懵了,眼中神韵慢慢散开了些,鬼使神差,他小声道:“也可以缺……”得逞了的明堂牵了牵嘴角,手无声无息地摸上了棠仰侧脸,大大方方占起人家的便宜来,“你叫什么名字?”“棠仰。海棠的棠,高山仰止的仰。”“好名字。”这句倒是明堂由衷赞道,他手不着痕迹往棠仰嘴唇带去,“我叫明堂。”就在气氛朝着明堂所期待的方向上升时,棠仰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掉了明堂放肆起来的手。“拿开,少在这儿乱摸!”棠仰瞪了眼他,“你可以留下来,反正院子大得很,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别来烦我,就当我是行善积德了。”快刀斩乱麻,棠仰转过身去,“刚才我是说着玩的,你不会当真吧?”明堂逮住机会装蒜,故意追问说:“哪句是说着玩的?”“……缺媳妇那句!”加快脚步,棠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赶紧降温!活了这么久了,能不能有点出息!他不敢回头,急急忙忙闪身进了后院的一间卧房,碰的一声关上门。明堂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今天真不愧是明堂*黄道,所做必成,不但找到了落脚处,还白捡了个美人儿。真是赚了个盆满钵盈。他在后院里环顾一圈,挑了个顺眼的房间进去,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明堂两指捏住灯芯,轻轻一捻,火苗便跳了出来。满意地打量着整洁典雅的卧房,明堂伸了伸胳膊,丝毫不记得自己似乎是答应给棠仰做媳妇来着。第一桩往事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棠仰原本以为明堂这般轻佻之人,在方宅里住上几天便会腻味,哪成想一来二去旬余日了,明堂还是稳坐钓鱼台,丝毫没有离去的迹象。他好像确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道士,每日晌午前出门溜达一圈——不晓得是做什么——半下午就在院里逗逗跑进来的野猫,或者掰点馒头渣喂鱼。自从棠仰占了方宅后就没人管过一池锦鲤,鱼饿得吐口唾沫星子都恨不得围过去,每当明堂站在池塘旁的大石头上撒馒头渣时,脚下一团金红。棠仰自己才是正了八经无所事事的主,他不理明堂,只是把窗户用叉杆子撑起一小条缝,蹲在墙边偷偷看,每当明堂靠近后院里那棵参天梨树时,都提心吊胆。这天明堂出门回来后披头散发,径直走到了棠仰上房顶时老躺着的那个位置底下,仰头喊:“棠仰,你下来!”太阳正落山的时候,霞光乍现,明堂眼底下的那颗朱砂痣像一小滴血,又像天际的火烧云。棠仰换了只脚翘着,利落回答:“我不!”明堂自言自语了句“我就知道”,从袖口里摸出一包东西,举起来晃了晃,又喊:“城东老李家蛋黄酥!”“不爱吃!”从这个方向,只能看到棠仰的后脑勺,用发带捆着的头发纹丝不乱,不为所动。“好,我猜也是。”明堂打开那个小油布包,自己拿了个蛋黄酥咬了口,甜里带咸,味道不错,但他不乐意吃甜口,只咬了一小块儿便又摸出来一个油布包,冲棠仰道:“城中五姑娘铺的莲子糖。”棠仰立刻翻了个身,趴在房顶上,他把胳膊肘撑在屋脊上,托着腮,对明堂勾手,“扔上来!”明堂想了想,把自己左手拿着的那个咬了一口的蛋黄酥塞进嘴里,剩下那些打上结,和莲子糖一起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