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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在黑影上!棠仰张张嘴刚要说话,明堂身后不远处的窗子外,蓦地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他头皮一炸,明堂察觉他表情又变,立刻站起来回头,这刹那里,棠仰只感到脖子一紧,刺剌的东西刮着脖根儿的皮肤有些磨。与此同时错过了那黑影的明堂再转身,绷紧了浑身上下。紧贴着棠仰身后,有个半丈高的白无常不知何时挤进屋里,瘦长的身影,高帽近乎顶到了房顶上。他两手隐在袖下,绳套套在棠仰脖子上还未收紧,白无常整张脸锥子样又尖又长,嬉皮笑脸地看着明堂,在他身前,棠仰一动不动,抿起了嘴。目光往下,果然,明堂身后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个瘦长的人影。四条影子叠在一起,白无常嘻笑着说:“时辰到了,和我们走吧。”明堂看向棠仰,两人只有眼睛在动,眼神撞在一起,近乎是在视线对上的瞬间,明堂一手捏诀,棠仰按在膝上的手略微半抬——雷光自棠仰发鬓擦过,树根亦从明堂身后破土暴长,屋内充满了明亮光芒,两人错身而过,击向彼此身后。白无常发出动物的尖利嘶鸣,倒退数步倒在地上,黑无常比他更惨,棠仰抬着的手还未落下,明堂回头,只见身旁人张着嘴盯着倒地的黑无常,眼中写着怀疑。黑无常四肢与口中被树根贯穿,牢牢钉在地上,血流了满地,他歪着头已经没了气息。白无常脸本就敷了面粉似的惨白,尖叫着后退,声音已经从人变成了吱吱声,他一路退到墙角,黑无常已经褪去人形,化为了一只足有半臂长的黝黑巨鼠。它顶着的高帽没有消失,而是掉下时连带碰掉了“白无常”的,明堂拉了下棠仰,走过去捡起那帽,“白无常”尖声道:“仙君饶命,仙君饶命!”棠仰盯着黑无常喃喃说:“不可能呀,怎么死了,我只打算缚住它啊……”明堂不答,拿着那高帽信步到那“白无常”身前,手伸进帽内摸出样东西,问说:“这是谁给你们的?”“白无常”瑟瑟发抖,露出了鼠尾,俯在地上飞快地道:“仙君饶命,仙君们饶命,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答话,”棠仰也走过来,蹙着眉居高临下地望着“白无常”、亦或白鼠,“谁给你们的这东西!”明堂手上拿着那从高帽内摸出的东西,正是黄符咒!白鼠不停地冲棠仰伏地磕头,嘴里念说:“是大仙给的,是大仙给的。”两人瞥了眼彼此,明堂将那对折着的黄符咒展开聚到白鼠眼前,刚要开口,白鼠抬头,脸上生满了细毫,已彻底成了鼠面。它张开嘴,“再也不——”火光从它口中喷出,明堂猝不及防,不由拽着棠仰往后退了半步。白鼠尖叫着翻到在地,烈火眨眼便从它口中蔓延全身,明堂懵了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灭,何况这并非他的法术。棠仰本想训他,瞥眼见明堂脸上茫然,明白这是异变徒生,无奈他是木灵,拿火没辙。两人一来一回刹那里,那白鼠已经被烧得化回原形,只剩个焦黑的鼠形。棠仰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拿过黄符咒收起,两人对着屋里两具老鼠尸默了片刻,明堂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你去和吴家说一声,顺便借个铁锹。”两人找了块儿离屋舍稍远的地方把黑白两鼠的尸身埋了,屋里的血浇水冲是冲了,淡淡的腥气越没散。幸好方春雪近日是不会回东河县了,又是焦褐味又是血腥气,两人都有点反胃,话也不想说,对着坐到了天明,马不停蹄地赶车要回宪城。路上车轮颠簸,棠仰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烦,靠着明堂低声道:“你记得金龙大仙那次吗?”他没打算下杀手,那些根须却出奇凶悍。如今已知地下黑影极有可能便是木灵,实在不得不叫人多想。他闭上眼,抱怨说:“我觉得我身上难闻死了。”明堂心里有些想法,他犹豫了片刻,才挨着棠仰小声回说:“我觉得那白鼠的回答很怪。”“它说的等于白说。”棠仰眼也不睁道。见状,明堂抿了抿嘴,没再往下接。他嗅了下棠仰的头发,他长发还没长回来,干脆也没扎,就披散在肩上。明堂笑道:“没有不好闻。”他补充说,“是梨花的味道,你自己是不是闻不到。”棠仰不吭声了。明堂再低头一看,他已阖着眼睡着过去,抱着胳膊,本就很轻而浅的呼吸近乎要察觉不到了。明堂微微一笑,不再开口。到宪城仍须得走回方宅,棠仰困得迷迷糊糊,拉着明堂边揉眼睛边走。两人慢悠悠地往大宅走,春风温柔,卷着淡淡的香气吻过发梢,明堂抬头,几枚白瓣随风而去,雪屑似的。不知何时,那棵参天的梨树在乍暖的阳节里盛放了满枝甜白的蕊。探出高墙,向着世外漫无边际地长。明堂慢慢道:“梨开不离,梨落不离。永远是你,永远不离。”明媚却不刺眼的阳光自枝桠落下,托着一片小小的白花瓣落在棠仰眼睫上,他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明堂他站在霏霏的梨花雨里呀。第十一桩往事顶着睡眼惺忪,两人还是硬撑着各自沐浴洗漱罢了才双双倒下睡觉。方春雪带着檀郎不知上哪儿鬼混去了,迟早得学坏。老猫自己在院子里,也不理他们,在池塘旁玩自己的尾巴。明堂本以为自己能睡个安稳觉,结果在梦里眼前一黑,头大无比。一连几个活儿没挣到钱,自己和棠仰那点积蓄也都拿来盘下宅子了。他梦见方宅快要揭不开锅,养家的压力非常之大,以至于他眉头紧皱,最后是半下午的时候被先起床的棠仰喊醒的。“梦见什么了?”棠仰撇嘴问说。明堂摆手意思是没什么,起来开门就看见方春雪带着檀郎在摇筛盅,他头更疼了,呵道:“春雪,你俩是不是赌钱去了!”“没有!”方春雪大声辩解,手里心虚地把筛盅藏在了身后。檀郎抬头替她解释说:“没有,她教我玩呢,这不也没事做嘛。”“没事做就去读书写字,”棠仰从屋里出来,冲老猫仰了下下巴,“先生在那边呢。”饶是檀郎也面露痛苦,老猫踩着小碎步过来,悠悠地说:“没空,你俩玩去吧。”话音刚落,方春雪拉着檀郎就跑,两人逃出宅院,老猫才坐在地上,问棠仰说:“你头发怎么回事啊?”棠仰回来时头发齐肩,睡醒后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