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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没有一个能接替他的人。他开始考虑后继之人,不可避免地开始困惑一个十分古老的谜团。天地间第一位至圣药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甚至怀疑,至圣药尊当初不可理喻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是他为了栽培接班人而设下的局呢?可直至现在,哪怕他重新经历一次,他斩杀了药尊又一次,他还是一样的观感,依旧没能解开那个困扰后世万千上位者的谜团。申伊百无聊赖地等在原地,双手背负身后,脚尖踢了踢石子,踢不动,做做姿势罢了。重越再次回来,眼角微微弯起,道:“我好像感知到出口了。”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前方十丈处便撑开了一个环形黑洞,黑洞最中心隐约有一抹灵气飘进来,这一抹飘动的灵气便是这片静止的天地间除了他俩以外,唯一可以流动的东西。“太好了!”申伊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唰地起身,看向那门户,仔细打量轻嘶了一声,好像不太对劲,他以前接触过心牢的出口都没这个色的,不由心生警惕,面上不动声色地道:“确定是这个吗?”“嗯。”重越笑着点头。“小了点,不过不妨事。出去吧!很多人在等你呢!”申伊刚走过去,重越落在他身后,几乎没有动。“等等,”重越道,“我问你个问题啊。”“你说。”申伊悬着的心稍稍收起。“你说华如真还活得好好的吧。”“是啊。”申伊嗓音轻快,“好得不得了。”“庄岫和华艺呢?”“你出去就知道了。”申伊道。重越默了下,道:“祁白玉呢?”申伊沉默了,静静地看着他旁边,只见眼前的门户随着他每问一个问题,便缩小一圈,问到祁白玉,门户越来越小,眨眼之间便只剩拳头大小,申伊眼睛都直了。重越还是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道:“我之所以不记得至圣药尊的名字,是因为他已经过世很多很多年了吧。”申伊:“……”“窥天镜碎片里,我所窥探到的过去,我所统领的那些人中,之所以没有祁白玉,是因为祁白玉已经不在了吧。”申伊道:“……你都知道了。”重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从容,缓缓地笑道:“我之所以被困在这个地方,其实并非是我出不去,而是我根本就不想出去吧。”申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变得也并非是被戳破后的惨白如纸或者恼羞成怒,而是……垮了,耷拉着脸一副黯然神伤,他看着重越难过,像是在为重越难过。这一瞬间,重越内心对他垒起的高墙降低了一线。重越收起那道仅剩拳头大小的黑色“门户”,道:“不好意思啊,我没悟出生门,只悟出了死门。”换言之,怎么出去不知道,只知道怎么去死。说完这话,重越等着申伊秋后算账,毕竟他方才误导申伊进死门,也不知如果对方误入死门,会不会也意识消亡,外面的rou身永远也醒不过来。谁知,前一秒还高深莫测的申伊突然直挺挺地往后倒去,呈大字平躺打了个滚,还朝天踹了两脚,啊啊地锤了虚空两下,道:“太难了,我太难了!!”第87章取而代之之所以祁白玉会特别喜欢他,其原因之一是因为重越这样的人,总是很有礼貌,特别能为旁人着想,他不会因为别人的糗态而嘲笑,这也是申伊觉得无所谓在他面前这样的原因。果然重越只是神态自如地站在那儿,好像还没反应过来需要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才能配合申伊这场突如其来颠覆形象的表演。事实上,他始终也还是淡然无波的表情,好像面前一个躺地打滚的高手,和负手而立眯眼笑的高手,归根结底也还是高手。“起来吧。”重越说,“你就算这样,在我看来,也还是深不可测。”申伊一秒正襟危坐,认真地问:“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世上最不好救的人,是心存死志,自己都不想活了的人。重越笑着道:“没有啊,谁会不想活呢。”申伊叹了口气,不太相信他。重越乐了:“你何故要用这种惨淡的目光看我,我感觉自己状态还好,我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以及留在这里是为了做什么,这对我而言也是修行,不知你在这里做什么?”“慕名而来,找你有事,谁知道你……”申伊一脸哀怨,“这么的,惨不忍睹。”重越不乐意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申伊情绪都不太对,你哪里好了!你这哪里好了!?你刚死了心上人,刚还悟出了死门,白苦了两辈子,还曾一念不和对自己下刀,自己把自己炼化成灰还不算,重生之初还拼命往自己身上追究责任你都被无缘无故炼死了,如果真是别人干的,你再错还能错到让别人不那么变态吗……还真能,谁让炼死你的也是另一个你自己呢。申伊嘴上说着这个世界混乱,其实上这正是说明世界创始人对他所在的世道还有着近乎完美的敬畏心,秩序并非绝对的,正是因为混乱,才造就了世间真实的变幻莫测。一魂分亿万,心境能构建世界,而且还是个这般完整的世界,尽管作为真实世界来说有出入,但作为一个人的心境而言,可谓是震古烁今,瑰丽之至。他胸中有万古千秋,锦绣山河,有这浩淼大世,能书写出一段段可歌可泣的史诗。这个人,内心太敞亮,几乎没有见不得光的东西,没有阴暗的念想,有的只是千疮百孔罢了。可那些明晃晃的窟窿,全是他自己给自己捅出来的。申伊只觉得这般人物,过得忒惨烈却还不承认自己惨,那些比起他来不值一提的人,好比华如真之类的俗人,出了事就很容易原谅自己,还风风光光地活得嚣张极了,而这个真正的巨擘,却被困在自己的心牢中不得解脱,若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委实惋惜。申伊道:“问题是你想不想醒来。”重越道:“想的。”“这可是你说的,”申伊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重越只觉这静谧至极的困境中只有两人说话的声音,万分孤寂,冷清至极,他找不到出路,时间已经停止,这片永恒静止的时空中,这片“陨神谷”就像一望无垠的囚笼,所有地方他不用走就能到达,以至于好像转身就能触到边,乍看之下好像庞大无比,于他而言却狭窄得好像无法呼吸。不过重越在想,他觉得逼仄,因为天涯海角一念可到,但申伊得用走的,还好这片天地也没有太为难除他之外的别人。申伊蹲着,交叉的手臂随意地上下微幅度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