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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是他的手笔。在钦天监里放一个能引导舆论的人,还挺妙。雨已经下了半天,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宫中的排水系统自然不必说,只是在这样的暴雨之下也难免有些撑不住,不是里头的问题,是外头,护城河的水满来不及排出了。好在所有建筑都垫高了,倒不用担心雨水倒灌。就是养心殿这边是不带膳房的,他们的膳食要从御膳房送过来。方才送来的午膳还是热乎的,传膳的人就不大好了,王富贵领会了宣和的意思,赏了银子又领人去换衣裳喝热茶,几个小太监受宠若惊,他们都是在宣和出宫建府之后入的宫,不曾见识过小殿下给冒雪洒扫之人送热汤的场面。他们都是养心殿伺候的,比不得上头的公公们,但帝王身边伺候的,放哪个宫都是要争相巴结的,问题是,如今后宫里没人啊,今日得了秦王赏,实在是意外之喜。来回费时,宣和也没找事再要什么糕点,百无聊赖地坐在榻上,支着窗看外头檐下的雨。雨水顺着屋檐落下形成一道雨帘,将养心殿从大雨滂沱的世界中分离出来。大雨哗哗地冲刷着一切,掩盖了一切声响,反倒显出几分静谧来。雨水在檐下蜿蜒汇聚,又像低处流去,有几分水帘洞檐下小溪的样子,也是雨大,不然地上连积水都难。养心殿前自然不能挖出一条沟来,整个皇宫能挖一条沟的只有御花园,但御花园在皇宫的最北端,来往其实有些不便。总之,这宫中是不大可能复制他那水帘洞的。宣和看了一会儿雨,又开始无所事事起来,那巨鼎搬回宫之后谢淳就没再见过什么人,这会儿连折子都叫拿到后头来了。宣和看了他一眼,又趴回去了,这天气什么事都做不了,睡觉最好,只是也睡不着。谢淳开始翻阅这些平日里积攒下来的并不重要的奏折,宣和摸奏折比他这个当皇帝的早多了,也没什么稀罕的,看够了雨,就走过去随手拿起来看看。他不仅看,还要点评一番。“这位大人还是和从前一样啰嗦。”谢淳看出来他无聊了,暴雨将人拘在室内,他倒是难得享受二人独处,只是阿和坐不住。他放下手中的折子:“可要去西暖阁瞧瞧?”西暖阁宣和上次去过了,谢淳现在邀请他,当然不请他再看一次,是要给他作画。谢淳给宣和画了许多画,却没有正经对着他画过,因此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宣和第一反应是拒绝,但又难免有些好奇,谢淳的画同别人有些不一样。他们又到了前殿。西暖阁里仍旧挂着许多画卷,谢淳拿出一只匣子,取出颜料,他看了宣和一眼便开始调色。谢淳在画架前坐下,他没说要做什么,宣和也没给人当过模特,就随意地做在另一头。他已经许久不曾穿红衣,今日穿的这一身是素白的。没一会儿宣和就坐不住了,拿起桌上随意扣着的书看起来,是一本关于易学的书,大约是一套书中的一本,主讲卜算。不远处还放着几枚铜钱,要说谢淳看看书宣和还信,要说他算卦,宣和是不信的,多半是给他找书的人准备的。这是整间画室内唯一的书,宣和看不明白也没什么别的选择,硬着头皮看了半天,又开始摇铜钱算卦。卦象是出来了,只是不会解。宣和终于想起屋里还有另一个人:“怎么看易学?”谢淳换了画笔一层层上色,闻言甚至没有看他:“清心寡欲”宣和:“……”他过去看谢淳,看看他把自己画成了什么样,看到画他就愣住了,他原以为谢淳会画他手摇铜钱的样子,再不济手中也该拿着书。然而谢淳画的同他想的大相径庭,他画中宣和,甚至不是在室内。谢淳原本作的画就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需要模特,如今人就在跟前,他画出来的也不是眼前人的样子。只见画中人一袭白衣,赤足立于船上,船在水中行。画还没有完成,但远山近水已经依稀可以辨认,应该是个雨天,当然不是今天这样的大暴雨,是蒙蒙细雨,画的是烟雨行舟。画中的他没有撑伞,也没有带斗笠,只是手持钓竿,至于宣和是如何辨认出这是雨天的……画中的他,浑身湿透,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挺拔身姿在谢淳画笔下展露无疑。宣和自己都不知道他湿身是这个样子,但是不得不说,有点诱人,劲受的腰肢,□□的足,脚踝上还挂着一道红绳。客观来说,比没穿衣服还刺激。宣和有些羞耻:“你画的什么玩意儿。”难怪要念经,就这画,他自己看了都上火。谢淳闻言看了他一眼,表情淡定,手下动作没有停,开始仔细描摹眉眼。宣和受不了了,一手摁在画纸上,天气潮,画纸还没完全干,他一手摁下去,就糊了一手的颜料。自然的,画也废了。谢淳这才抬起头看他,宣和忍不住说:“你在想什么啊?”谢淳言简意赅:“你。”宣和翻了个白眼,大概是今天下雨,天气凉,他居然还挺平静。手上沾了些颜料,宣和动了动手指,又随便在空中挥了挥,企图让水分蒸发,把手晃干。晃干之前,谢淳拿过帕子抓住他的手细细为他擦拭,一根一根手指地擦。宣和忍不住缩了缩手指。谢淳便将视线从他手上移开,看向他的眼睛,宣和觉得有些怪异,有心要说些什么,谢淳忽然将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眼神一瞬不瞬得盯着宣和,宣和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的话。画架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开,宣和被谢淳一把拽到怀里,跨坐在谢淳腿上,抓着他的胸前的衣襟,腰向后折,承受他的吻。这椅子不低,他们这样的姿势,宣和只有脚尖能触碰到地面,浑身的重量都在谢淳身上,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贴,宣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变化。雨仍旧在下,但宣和听不见雨声了,雨幕仿佛天然的屏障,屏蔽了外界所有,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他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听到血液鼓噪冲击耳膜,一下,一下,与他的脉搏同频,与他的心跳同步。谢淳伏在他的肩上,静静地抱着他坐着,宣和忍不住动了动,他也是男人好吗?他一动,身下的异物感更明显了。偏偏谢淳不放开他,也不知道是在自虐还是折磨他。可能是关着窗的缘故,宣和觉得有点热,并且有越来越热趋势,还是那种由内而外的燥热。他推了推谢淳:“热。”谢淳松开他一点,但还是没有放他下去,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