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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祥,余浩邈顾不上管船主惊愕的眼神,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去,“两位真不和我住在一块?我在通天塔包下了一整层楼,做什么都方便极了。”齐佑天眼皮都不抬,直接回绝:“不用,不方便。”余浩邈挺想作死地问一句,究竟哪里不方便。然而面对齐佑天的背影,他终究没鼓起勇气。毕竟是紫胤帝尊转世,他得罪不起,余浩邈如此宽慰自己。这时白羽大发慈悲地说话了:“明天那座洞府就要开启了,今天我就去周围走一趟,你等着看我的神识传信。”见惯了白羽先前灼灼艳光的余浩邈,面对这张容色寡淡的脸也能找出些乐趣来,至少眼睛颜色还是一样的嘛,浅银带点金,隐约能透出几分绮丽。一走神齐佑天就用眼睛斜他,余浩邈捏了自己一下,装作感激不尽地说:“能有两位帮助,我三生有幸……”“省下那些客套话吧。”白羽轻飘飘地说,“大劫当前,你管好你自己,能跑就跑能活着就活着。等清朗上尊死了以后,再说什么感激报答也不迟。”都到了临别的时候了,融天纳地鼎的器灵还连句软乎话都不肯说,余浩邈觉得有些糟心,大概他真是不讨人喜欢吧。齐佑天和白羽并肩走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修士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超乎寻常的热情,好像过节一般。这么些人里,有想进入洞府试一次的下界修士,也有跟着赌钱凑热闹的上界修士。白羽免不得想,万一真让清朗上尊成功了,这些修士十不存一,这座还算繁华的衍州城也会变成一座空城。至于融天纳地鼎里的小千世界呢,下场更凄惨。别说活人了,到那时连块石头都不剩了吧?白羽还在琢磨,齐佑天轻轻攥住了他的手,“别怕,有我在。”“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白羽罕见地说了句软弱的话,而后他就不自在了,挣开齐佑天的手走在前面,仿佛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这器灵真是别扭到底了,好像稍微示弱一下,都像要了他的命。齐佑天没恼怒,他慢慢跟在白羽身后,两人一路顺着人流走到了紫胤帝尊那座洞府外面。前来这里的人并不少,多半是看热闹,还有一部分是来提前熟悉环境。做生意的更多,他们俩身边也窜出好多修士,都是卖地形图的。上千年时间,足够上界修士把紫胤帝尊这座洞府周围勘探得一清二楚。白羽买了一张,对着地图啧啧称奇:“哎,真挺厉害。除了几小块地方以外,其余地方都被标明了,也省了咱们不小力气。”身为器灵还得靠地图辨识主人洞府的情形,说出去都没人相信。齐佑天看了一眼就意兴阑珊,白羽则兴冲冲地领路在前,像土包子进城般感叹:“你看东南方三十七步有机关阵法,足足一百二十六重,一环套一环,真是精巧极了。”能被白羽特意指出来的点,说明其下就是灵脉节点所在。齐佑天一声不吭将其刻印在玉简上,顺便又传给余浩邈。这等没见识的话落入普通修士耳中,就成了没见识的表现。怀里搂着位女修的上界修士嗤笑了,他嘲弄地一扬眉,“寒雪,我先前还说,现在衍州城里多半是下界来的土包子。他们从没见过世面,看到点什么东西都得大惊小怪一番,啧啧,掉价。”话刚说完,齐佑天就回头了。他没说什么,只是望了那上界修士一眼。只一眼,就吓得他浑身哆嗦。真是太冷又太锋锐的眼神,活像把剑直戳在他的胸口上,他再说一个字,那把剑就直接刺穿进去,搅碎神魂与躯壳。上界修士立时被吓得蔫了,怀里的女修还在拼命推他,“韩公子,韩公子你怎么了?你的手好冷……”再一眨眼,那两人就不见了。可面前分明只有一条路,笔直地通向前方,没有转弯也没躲藏的地方。韩公子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咽了下口水,低头问女修:“你看没看到那两个人?”“什么人?”女修皱着眉毛很是不解,“我还奇怪呢,刚才公子又说什么土包子又说什么下界修士,这条路上从始至终也只有咱们两个人啊。”本来已经恢复平稳的一颗心,又开始扑通乱跳,一下快一下慢。韩公子安抚自己道,大白天绝不可能见鬼,更何况是在紫胤帝尊的洞府外面。错觉,肯定是错觉。正在这时,他又听见耳朵边有道声音传来,“如果你再出言不逊,小心自己的脑袋。”那个声音有点耳熟,韩公子恍然记起,正是刚才被他讥讽的下界修士的声音。错不了,他惹上大能了。不是闹鬼却比闹鬼更糟糕,大能一抬手就能要了他的命!韩公子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他转头就跑跑得飞快,都顾不上拽身后的女修。女修跺了下脚,满脸懊恼。“胆小鬼。”白羽看着这人四处逃窜,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跑得真够快,兔子都比不上他。”刚才白羽也没做什么,不过抄了条近路就把那位韩公子吓得够呛。上界修士大概都是如此胆小吧,白羽轻慢地想。他和齐佑天继续一路往前,用两个时辰标记完洞府周围所有灵脉节点。快到门口的时候,白羽闭了下眼睛,而后涩声说:“融天纳地鼎就在那里面,清朗上尊多半也在。”足足十四天时间,从灵州再到衍州,一切漫长得好像前世。可仔细分辨一下,每件事都能回忆得清清楚楚。真要肩负整个下界那么多人命的时候,白羽才发现他有点胆怯了,是生怕一步踏错从此再无出路的后怕。齐佑天捏了下他的手,“别想那么多,等到了明天,一切都有了分晓。”白羽嘴唇动了一下,他忍不住抬头看齐佑天。青年剑修的表情比他更淡定,仿佛天塌了也不能让他的眉毛皱一下。“你恨清朗上尊,我也恨他。”齐佑天说,“我恨他伤我心上人,而我那时不在,不能站在你面前保护你。不过这次,我还来得及。”“我可不算什么好人。”白羽长睫抖动,好些话明明到了嘴边,又被他自己咽了下去,“我怕……”齐佑天只摇头:“不用怕,我心甘情愿。”话说得含糊不明,态度却是毋庸置疑的。那是肯为白羽上刀山下火海,直至苦熬成灰都无怨无悔的一颗心,齐佑天又把亲自捧到白羽面前。好像上次在极渊之地,齐佑天也说过这些话。白羽本该记得清清楚楚,可他现在脑子里浑浑噩噩,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连说句话也做不到,好像他两瓣嘴唇黏在了一起,喉咙也吞了guntang铜汁一半,嗓子干涩到不行。白羽任凭齐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