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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的表面上看上去是一朵摇曳在风中的小白花,但是实际上……”他说到这里便住了口,留下无限遐想的余地,而事实上系统也不需要他说完。姜折微刚刚将话说到一半,系统就想起了自家宿主无论表面上如何变幻、骨子里却始终稳定如一的人设——“我不喜欢绳子。”突地,被紧紧捆缚在树上的少年声线微哑地开口,他黑鸦鸦的睫羽轻轻摇颤着,在光线下晃出格外流丽的光影:“——我不喜欢绳子,我不喜欢喝酒,我不喜欢葡萄,我也不喜欢写字。”他这样说着,似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连耳尖都泛起了腻红色泽。少年一口气不停歇地连贯地说着,像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把所有深埋在心底的话语都一股脑儿地吐出来,软红的唇间翕翕合合,修长的眼尾染出了淡淡的绯色。“我不喜欢看风景,也不喜欢那些花草树木,之所以每天都会那样做……只是因为爹爹喜欢。”少年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嫩红如花瓣的指甲轻轻陷入掌心中,印下了浅浅的新月般的印痕。而少年虽然已经鼓足了勇气,却仍是话音微带地颤抖着才说出了最后的那句话:“——我喜欢的只是您啊。”“一直、一直,都只是您而已。”他仰头望向顾九寒,娇艳如玫瑰花瓣般的红唇羞怯地抿紧,而那双纯白剔透、纯澈得无一丝瑕晦的琉璃色眼眸中,只无声地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顾九寒的眼眸中隐隐曳起了碧色幽火,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俯身挑起少年下颌,薄唇一点一点,缓缓贴住了少年白皙的肌肤。这一次二人之间再没有藤蔓的横阻,凉薄的眼眸与懵懂的眼眸,视线无声地交汇在了一处,少年身上的捆缚住他的藤蔓,一寸寸化为齑粉飞散,而顾九寒眸色沉黯,将少年紧紧搂抱进了自己的怀中。姜折微清透的眼眸先是微微地睁大了,似是没有想过会发生这一幕般,似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对方给出的回答是怎样的,透白如栀子的眼瞳中顿时流溢出了欢喜的光彩。生平第一次地,少年自顾九寒的怀抱中微扬起身,红唇颤抖着想要给予回应。只是抬身的动作才刚做了一半,便似有一阵电流刹那间透过少年的下颌,激得他眸里全是水色,腰肢一软就倒在了顾九寒的怀里,呼吸轻轻地喘着,一下一下,吹拂着乱抖的睫羽。“……一直也……都很喜欢折微……”顾九寒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带着冰雪气息的凉风那样,轻轻地拂过姜折微的耳际。他伸手掠过少年鬓发,姿态爱怜又温柔,发间的娇艳花瓣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而落,如云青丝随之散落、乌压压地流泻满肩。少年在他的怀抱里无声地颤抖着,眼里全是又羞赧又欢喜的神色。细白的手指小心地拉住顾九寒的衣襟,少年极为依恋地、将自己一点一点,深深地埋入了爹爹的怀抱里。暖白雾气自温泉中无声氤氲,高大的桃树在他们的头顶擎起丹霞般红云,点点花瓣柔软而姣红地铺陈在他们身周,不用有什么过多的言语,日爱日末的气氛便这么自然而然、旋转着环绕在二人身周。“好暖——”少年似是轻声呢喃了一句,未尽的话语很快就消散在了暖溢的空气里,落满花瓣的池水间有涟漪圈圈飘散,在满树缤纷摇落的花雨间,能听见极细微的、衣裳自肩头滑落下来的声音。一枕丰盛青丝散落在岩石间,颤抖着将满地的落花碾碎。等到温泉中涤荡的涟漪止息,少年那身暖白的肌肤上已经染满了点点红印,有无意间沾染的花汁颜色,也有深深印在肌肤上的日爱日末绯痕。顾九寒动作温柔地用外衣将少年裹住,眼眸低沉地,将少年搂抱在了自己的怀抱里。“很累了罢?折微?”他这样说着,声线微带沙哑,烟灰色的眸底还隐约残存着未散去的碧色:“爹爹这便带你回去。”少年软软地倚靠在他怀中,乌黑睫羽轻轻阖住,人似是疲倦极了般,连手指头也不想动弹一下,半天才自鼻腔中浅浅地应了一声“嗯”,尾音也依旧绵长,像是烘软了的糖果般甜腻。于是顾九寒一步踏出,周围的场景便骤然转换,他这次并未踏入那间深潭之畔的小屋,而是带着少年直接回到了自己日常居住的宫殿中。他将怀抱着的少年小心地安置在床榻之上,俯身轻轻用唇角触了触少年的红唇,语气温柔地:“歇息一会儿吧,折微,爹爹先出去片刻,很快就回来。”说完要向外走,步子刚迈出去,又停了停,顾九寒转回身:“今日在温泉那边耽搁得久了,你现在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少年犹豫了一下,自床榻上慢慢坐起身,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于是顾九寒轻轻地笑起来。“那爹爹便令人替你送些爱吃的东西。”顾九寒说着,又走回少年身前,爱怜地抚了抚顺滑的黑发,这才转过身离开了宫殿。而姜折微独自坐在宫殿中等待了一会儿,忽然,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出现在了宫殿的入口处,随着风一同飘入殿内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床榻上的少年循声转过身子,眸带好奇地轻声问道:“你是爹爹派来送东西的人吗?”“……东西呢?”纯白的眼眸奇怪地扫过那身影的身周,没有看到什么果盘食盒,只看到了一把血迹斑斑的剑。扑通一声,那身影忽地跪倒在了地上,声线颤抖着、近乎哭泣般地低喊:“我们终于找到您了!尊上!”第50章——终于开始了。姜折微从被迫“失忆”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暗戳戳等待着的剧情。然而他表现出来的神色却依旧是迷惑的,清脆的声线里充满疑虑:“你在说什么?什么尊上?……你不是我爹爹派来送东西的人!你到底是谁!”忽地,像是终于注意到了那柄染着血色的剑,少年的瞳孔微微放大了几分,他下意识地按住了床边唯一能用以防身的玉枕,眼眸中闪过警惕神色。而殿前的那人闻言却只是身体一颤,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扬起眼眸诧声问:“……您不认得我了吗?尊上?”即使再怎么惊诧,他也依然跪伏在地上,连眼神也只敢在少年的身上确认般地一触、便飞快收回,恭恭敬敬地连声音也不敢抬高。而榻上的少年闻言却只是微微抬眸,似是好笑似是诧异般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认得你?”“尊上,您不用假装了!殿内殿外此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