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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姬道:“月蚀阁在东面偏北,此处为正北偏西。”“啊……哦……我说怎么还没到,原来是走错了,其实也没甚么,便是想去瞧瞧那红毛狐狸。”月姬神色不动:“你跟我来。”穿过脚下耶梦伽罗,迎面而来的花团锦簇,虞美人,一品红,白花曼陀罗,花叶万年青……依次被遗于身后,那个巨大的北宫迷阵,从未有人从里出来过。月蚀阁,四面封闭,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漆黑的方盒子。张至深瞧了一会,颇有感触:“月姬jiejie,上次你将我送进里面真是毫不手软。”月姬沉静的眼微微一抬,张至深叫她“jiejie”便是翻旧账的节奏。她道:“只用一道束缚法是最轻不过的手段,若换做别人,缠在身上的绳子会慢慢吸附在他们血rou之上,夺取魔力,以精血为生,直到被缚之物化作一团枯骨或求饶认罪为止,魔后可觉得月姬对您没有手软?”月姬缓缓绽开的笑让他脊背一寒,忙道:“多谢月姬jiejie的关照,不知那红毛狐狸是否也享受了这般招待?”“它是天界的仙,我的束缚之法对它无用。”张至深暗松口气,那狐狸罪不至于如此对待。“我进去瞧瞧它。”月姬将一块圆璧给他:“拿着它你就能进去。”张至深看那圆璧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一面刻了魔界兽王倪郸,另一面是一轮被腐蚀的月。“你不进去?”月姬摇头:“蚀月璧只能让一人进去,你去便是,我在这候着。”张至深道:“我去去就来,不会太久。”那双艳红的眼很是认真,月姬稍稍抬眸,看见了,迅速底下头,平静的面容依稀如往日。他以一个凡人的身躯穿过了月蚀阁的壁,然后,袖子捂了口鼻急剧地咳嗽。月蚀阁中光线虽暗,却能看清满屋飘飞的红色毛发,根根散发着淡淡红光,屋中大柱子下一团白绒绒的兽皮,蜷着一只慵懒的狐狸。“你这狐狸,没事飘那么多毛作甚么?”狐狸半开了细长的眼,懒懒道:“老子就喜欢飘自己的毛来玩,你来作甚?可是放老子出去了?”张至深赶了赶面前的狐狸毛,哈哈道:“分别数日,来看看你过得如何。”狐狸得意轻笑一声:“天界军队攻打到了哪里?可是过了漾水,不久就到倪郸了,你才会坐不住地来看老子,老子早就跟南箓说了,早早放了老子,否则有他后悔,哼哼。”张至深深沉道:“你想太多了。”狐狸一愣:“难道已经攻打到了倪郸,你还不肯放过老子!老子让天界灭了你与南箓这对狗男男!”张至深诚实道:“非也,天界之兵才到泗水,便再无前进,他们似乎很急着将你救回去,连派五次大军增援,却依然无法打破局面,泗水河的水都被染红了,天界五虎将也都聚齐,但魔界似乎也很厉害的样子。”狐狸半睁的眼完全开了:“不可能!天界不会这般无用……你……”它这才看清张至深的容颜,惊了一瞬,“怪不得从你进来就如此大的魔气,不曾想你竟成了魔。”张至深心里一沉,被戳中痛处:“老子是人,不是魔!”“你那眼睛又作何解释?”狐狸得意的口气,十分的幸灾乐祸,“老子先还以为你跟南箓那厮处得久了,沾了他的魔气。如今才觉着魔气就是你由内而外散发的,魔性纯而深,眼瞳都成了赤色,这便是完全的魔族,你怎还好意思在本上仙面前说自己是人,真是好笑呢,张至深,你早就成魔了啊。”“不可能!我只是刚开始魔化,还能变成人!”狐狸眯着眼瞧他:“老子从未听过成了魔还能变回人的,若真如此,魔界岂不早空了。”张至深捏着一颗心在嗓子眼里,身体绷紧得有些发痛:“我还不是魔,南箓说会有办法的!”“哦。”狐狸头凑近了些,吸了几下鼻子,变得疑惑:“你原本是人,为何几日不见便化了魔?”这个问题一直缠在张至深心中,他想了无数遍,甚至用月术推算,依然找不到答案。飘在屋中的红毛似乎总落不完的样子,悠悠晃晃,像夜晚洒遍大地的红月光,细细铺在地上,落在心里。狐狸道:“你自己也不知如何成的魔。”张至深惊道:“莫非你知道?”忽而一瞪眼,“是你!你让老子成的魔?!”举起拳头就要落下去,狐狸忙道:“老子乃堂堂天界上仙,怎能让你成魔?”“那是为何?”“你再过来些,让老子仔细瞧瞧。”张至深将信将疑,凑了过去。那狐狸总算正经了一回,神色凝重地看着他,细长眼睛溜了几圈,直道:“这真是好生奇怪了。”张至深早就拽紧的心又凉了一截:“你……看出了甚么?”狐狸道:“你身上魔气极重,就算是因了南箓的半颗魔心,那魔气也当同他的一般无二,可如今瞧来,魔气虽相似,却与之有不同,心虽成魔,气不知从何起,你这究竟成的哪门子魔,真真怪哉,怪哉!”张至深似懂非懂:“你便是甚么意思?”狐狸闭目沉思,昏暗屋中,红毛依然悠悠晃晃地落,模糊了它的神情,一片寂静。须臾,那睁开的眼凝重起来:“张至深,自古以来,生灵万千修仙,成者少,多数堕魔,却是成仙不易做魔也难,走的都是一条不归的路。”张至深看着他:“所以……”“即便修成正果入了仙籍,这仙也不是那般好当,天界各种繁杂规矩条框,一不小心犯了,要么打入十重天的刑宫受尽折磨,要么削了仙骨贬入畜生道轮回不息,真不知那万千的生灵修这仙受那苦是为了甚么?”张至深越发疑惑:“于是……”“都说那神仙逍遥快活,事实却是憋屈得令人发狂,你看老子我就是闷得慌才跑来魔界,被管了百儿年,连看家本事都没落得不成样子,载在南箓小子手里,关得老子狐狸毛大把大把地掉。”张至深道:“说人话。”狐狸抬头:“老子说的就是人话!”“你说这许多,与老子莫名其妙成了魔有一文钱关系?”“老子说这许多,你就不曾转移一丝丝注意力?”张至深摇头:“你倒是说。”狐狸道:“老子的人话便是,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