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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也是,再定睛时,四面八方都是南箓,一步步缓慢地向她逼近,她这才慌了神,可眼中的疯狂不减。“连他的轮回都不要了?南箓你这么爱他,为何不跟他一起去死!可惜你成了魔,死后灰飞烟灭,做鬼都不能在一起!痛失所爱的滋味,我就是要让你尝上千遍万遍!哈哈哈,要杀我就来啊!杀了我,大家一了百了,干干净净!”南箓的神情闪过一丝痛苦,光芒大绽的手向她伸去:“去死吧。”意娘疯狂的眼中陡然一亮,明亮的艳紫光芒竟露出从未有过的快意,解脱般的幸福。“你不能杀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如此熟悉,南箓心里一颤,猛然回头。“深儿?!”但他只看见另一张人类的面容,刚毅而冷硬,喘着粗气,焦急地望着他:“只要她还在,张至深就有希望。”南箓将他上下打量,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欧阳复,你背叛我。”掌中积蓄满满的力量毫不犹豫地向他挥去。“你也该死!”欧阳复不料竟会如此,他一介凡人根本无力躲闪,白芒闪过眼前时,唯一所想的,不过是这繁华又萧索的红尘二十载,他负过的人太多,活得太累,可还是不甘,他很贪心,想要得到的太多,怎能就此逝去?没有如期而来的剧痛,他被一股大力撞倒在地,压在身上的东西温软柔腻,是女子的体香,然后是一滴又一滴的液体滴在他脸上,温热的,鲜红的。“月姬!”他看清了那张脸,不敢置信,这女子口口声声说着爱他,他只是越发鄙夷厌恶,魔族对凡人的情爱于他来说只是一场狂妄的谎言。他将月姬的身子扶正,抱在怀里,第一次如此正视这张容颜,还是如瓷器般无悲无喜的面容,苍白中,嘴角挂了血丝,她转向欧阳复,笑意冰冷:“我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为你死去。”欧阳复一怔,似乎不能明白她话中意思,可惜那双赤红的眼已经沉沉闭上,嘴角余笑也是嘲讽的弧度,如同他每次对她露出的表情。南箓看着,忽而冷笑:“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你们都到地府陪我的深儿去!”他双手慢慢抬起,狂风大作,乌云蔽日,乌发狂乱地散在风中,更显那面容苍白,双眸艳冶。然而他在转眸的一瞬失去了所有气势。“深儿?深儿?”他的深儿不见了,地上只剩一滩刺眼的血迹,紫罗芙意娘也不见了,那个恶毒的女妖说他连深儿的尸首都不配得到!“深儿,我的深儿去了哪儿?”他又狂乱起来,那一具尸首仿佛是他的整个灵魂,不见了,他丢了魂,失了心,满目的血红,不知所措。是那滚滚的红尘蒙了眼,一遭遭走过,到头来除了痛与恨,什么都没有,连具尸体也不配得到!“深儿!深儿!!!!!!!!!!”“啊——”这世间,这万物,都在嘲笑他,都在阻止他拥有那一个人,就像那个用鲜血赌下的咒,永生永世得不到所愿,爱不能,恨难收,永生千万年,痛苦千万年!那这世间万物还有何用?有何用!不若毁了算了,一切都毁了,不会爱,不能恨,一切都归于尘埃,无爱无恨亦无痛。“杀!给我杀!把他们都杀干净!”他指向面前的百万天兵,每个字都仿若要爆裂崩坏,合着nongnong恨意。魔兵们即便畏惧他的疯狂,可天性里对嗜杀的渴望与对力量的崇拜又让他们兴奋躁动,这一刻等得太久,令声一下,如潮涌般冲向天兵,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就让一切都毁了。“不好。”崇恩帝君惊道,“他这是要同归于尽的做法。”麒鹤道:“如何办?”崇恩帝君的目光转向战场之外:“两败俱伤,总有渔翁得利,看来不得不狠心,只要南箓一死,群龙无首,渔翁也就出现了。”“可是……”麒鹤的话还未完,崇恩帝君已经消失在眼前,未来得及说出的话也许并不重要,它始终只是一只飞禽。可是南箓是南华的弟弟啊,那个女子曾经不要性命都要保护的至亲,你真狠心?它在崇恩帝君身边做了三千年的仙禽,却从猜不透他的心,它始终只是一只飞禽,而已。崇恩帝君掠过交战的仙魔来到南箓面前:“南箓你住手吧,这一切都是梦。”南箓满眼都是血红的恨意,手中冰鸾剑迅疾刺来:“你也要死!都去死吧!”崇恩帝君避过一剑,那剑旋身又飞过来,如同有了灵气般,南箓只用两指遥遥指挥,神情疯狂。崇恩帝君双眉一蹙,疑窦这御剑之法只有少数仙者才会用,南箓早已成魔,如此癫狂疯魔的状态下为何偏偏能御剑,反倒力量大增许多?思量之间他又避过数剑,南箓穷追不舍,让他避之不及,本不想真下重手,如今却不得不真的狠心了。足尖一点,身体往高空升去,脚下冰鸾剑穷追不舍,然而越升越高中剑的力道开始不足,而他足下的八彩莲花逐渐成形,半开的花瓣缓缓舒张,直到真正盛开时离了他足下,以闪电的速度向下坠落,越来越大,穷追不舍的冰鸾剑没入花中不见影,再向下,墨衣赤眸的南箓依然狂乱疯魔。就在八彩莲花将暴走的魔王罩入花中时,一抹白衣猛然冲入莲花之下,花开也只是一瞬,花落不过一时,此情此景,刺痛了崇恩帝君的眼,生生住了手,八彩莲花停在半空。南华抬头望他,美丽沧桑的眼中带着哀求:“放过他。”崇恩帝君道:“他已经疯魔,无论仙魔,生灵皆不可涂炭,他造孽太多。”南箓推开南华:“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害了我!”“我要杀了你!”“不会再做你的傀儡!我不会再入你的南柯梦!是你害死了深儿!”“我恨你!恨你们所有人!”他出手就是杀招,八彩莲花本可以禁住所有仙魔的力量,但已经无法禁住他了。崇恩帝君急急祭出一面八卦镜,也只缓了缓他的杀招,南华被击落在地,吐出的鲜血几乎是黑色。崇恩帝君暗暗一惊:“你为何……”后面的话却已说不出,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南华挣扎着盘坐于地,闭目凝神,双手捏诀,口中有言,南箓一记杀招又来,她不躲不避,崇恩帝君急忙上前帮她挡了,更惹得南箓狂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