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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什么也不说,拔腿就跑,那些追去的妖魔们都被从地下冒出的藤蔓缠住,奋力挣扎,琅邪嘴角微微一笑,只一个瞬间已拦了他去路。“你以为你还能逃掉?”浮生喘着气,苍白得近似透明的脸上还能笑出来:“哼,不试试怎能知道,这次老子差点就成功了!”琅邪道:“你确实变聪明了,先是饿得自己虚弱到气息都感受不到,然后藏在马车下面,再伺机逃离,真是煞费苦心。”浮生只笑不语,粗大的藤蔓爬上了琅邪双腿,他依然拔腿就跑,管他东南西北,先跑了再说。琅邪不以为然,单手一挥,那些藤蔓已成草屑,飞身追过去,不料浮生回身就是一计长枪直插心窝,琅邪侧身躲过,一手折了那木棍,一爪向他扣去,狼族捕猎最基本的招式。浮生哪里是他的对手,身体本就虚弱,根本无从躲闪,结结实实挨了一爪,身体狠摔在地上,脖颈处五道长伤,鲜血瞬间染红半边衣裳。琅邪神色不变,可一手温热滑腻都是浮生的鲜血,竟觉得guntang。“浮生,你打不过我,再逃的话,我真杀了你。”浮生不答,右眼渐渐变色,竟成了明艳的紫,神色肃然,手中长出一根带花苞的长枝,花苞迅速绽放,释放的花蕊是支尖锐的针,红月之下闪烁蓝色光芒,浮生举手向他投去。琅邪也不闪躲,单手欲将之抓住,不料那花瓣忽然散开朝他飞来,他急忙躲过,却见那树枝又迅速开花朝他袭来,小腹一痛,竟是先前那根针刺了进去,琅邪终于不敢大意,使出狼牙棒一击将那花枝碾碎。浮生身体一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摇晃着用一根树枝支撑。琅邪皱了皱眉,将腹部的针拔出,向浮生走去。“你真不惜拼了性命也要回到他身边?”浮生抬眼看他,他似乎还想笑,牵了牵嘴角,没力气笑出来。琅邪道:“我不会让你回去,你若真要死,就死在我手上罢,这样……”三朵鲜花齐齐向他飞来,琅邪不料他还能施术,一手掩护,身子往后仰去,那三朵花却像有眼睛般缠着他,如何躲闪攻击也无用,缠斗一阵,终于将最后一朵花打碎,不料身后一阵风响,他一个旋身,抬腿回踢,才一发力便后悔,却是大势已去。琅邪眼睁睁看那尖锐的翠色长枪刺进浮生身体。琅邪忽然就觉得脚有点发软,一直保持狂傲无惧的脸一点点瓦解。浮生若是死,也死在他的手上……直到浮生倒在地上,一直紧闭的嘴终于张开,汩汩鲜血流顺着脸颊流到地上,一红一紫的眸子睁得很大,望着天上终于变粗点的一道红勾,那嘴角似乎还是想笑,却无力笑出来。琅邪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红月,弯弯的月牙,像极了南箓面颊的纹印。浮生的双眼一直很漂亮,特别是清澈无波的时候,干净得像两粒澄澈无垢的珠子,就像此时的模样。琅邪看着他,明明那么锐利的视线,却依然看不到他真正的内心。然而他又有什么不一样了。“浮生,你真如此不顾性命也要回到南箓身边?”他又问道。浮生澄澈的眼看着天上勾月,似乎没听到他的话,鲜血依然在流。琅邪叹道:“罢了,我让你回去。”浮生猛然坐了起来,透彻的双眼紧紧看着他。琅邪有种被骗的感觉,然而浮生满身的鲜血却是真的,他用的只是苦rou计。“只要你还能活着,就回去罢。”浮生看着他双眼,想从里面确定真假,须臾,慢慢爬起身体,站稳后,深呼吸,握住插在腹部的长枪猛然用力拔了出来,鲜血飞溅,迷蒙了月光。“你……”即便是见惯了血腥的琅邪也不忍见此,这少年的身体,已经虚弱苍白至此,为何还能如此忍痛,或者说残忍。浮生却是一声未吭,撑着身体过了许久,他才看向琅邪:“这是我用命换来的自由。”低弱的声音异常沙哑。琅邪身体一怔,终于知道他为何之前一直不出声,一口气若是散了,就再也无法坚持。浮生牵了一匹骏马,拼出吃奶力气爬上马背,白色的马上糊了鲜血,斑驳惨烈。他趴在马背上喘气,看着琅邪,放出走前的最后一句狠话:“今日你给老子受的苦,老子早晚要十倍讨还回来,咱们走着瞧!”他声音已如此虚弱,可那眉眼微挑,神色张扬,嘴角挂着胜利的笑容,即便沾了灰尘鲜血,也是明媚得令琅邪刺目。双腿一夹,马儿走入夜色中,跟着那枚红月弯钩所在的方向,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一点最后的影子。破威低声请示:“主上,要不要追?”琅邪看着那方向,没有回答。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启明星在众多繁星中异常耀眼,那是最接近阳光的星子。不过多久,太阳冲破地平线,圆而红亮的形状挂在东边,比那夜晚的红月不知明亮耀眼多少,它带来朝霞铺满天空,白云飘游在蓝天之中,万物齐齐绽放光彩,鸟兽齐鸣,花儿绽放,草树含露,一切变得朝气蓬勃,生机嫣然——因为他们照耀着这红尘俗世的光芒。第二百章:浮生梦浮生在一棵树下醒来时,入目一片夕阳绚烂夺目,道路笔直伸向望不到的天边,两旁的耶梦伽罗被洒成了泛金的红色,风儿轻来,齐齐点头,招摇着艳丽的裙摆,低声吟唱。百里百里红妆途,娘子出嫁莫回头,莫回头,莫回头!君家有酒醉轻侯,回头无处空念愁。在耶梦花聚集的花海中,总能听到这样的歌谣,若有若无,时聚时散。有魔说,这是花中的幻境,吸食贪念与罪孽的妖花,劝走入歧途的生灵莫要回头。这世间万千命途,不回头还好,一回头,怕是只有无尽的悔恨,前面的路便再也看不到了。浮生恍惚一阵,仿佛还在梦中,但那刺眼的阳光又生生打破了梦境,疼痛随之而来。伤口已经愈合大半,靠七彩灵芝为生的身体便是恢复能力强,即便受了再重的伤,总会有一口气吊住性命。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浮生忘了自己是何时晕倒,如何到得此地,但他沿途做的记号就在此,想必是老马识途,这次该不会走反了罢。那马背上驮了一只包袱,浮生打开看来,恰好有身衣服,几瓶治疗伤口的药,更难得的是还有不少的七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