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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不甚太平,特别是南箓你这般容貌的男子,最好是早些回去,夜深莫要外出才好。”南箓知他说的是何事,心中一暖,欢欣雀跃,这便是朋友,朋友的关心。他恋恋不舍:“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是的。”“你明日还带我去玩好么,舆图?”“自然可以,明日你在长柳街等我,我再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舆图微微笑着,眉眼温和,身后的明月圆而硕大,酒楼红亮的灯盏随着夜风摇摆,更觉得他温暖而柔和,像是远方的山,透彻的水,清亮又柔静。他回到客栈后,南华直埋怨着跟在后面看他吃喝玩乐,累了一整日,早知识这般好的差事,不若自己去。南箓只笑着:“jiejie,我有朋友了,他叫舆图。”“知道了知道了,都说了八百遍了。”罗倾道:“凡是靠近你的人都有目的,不可大意。”“舆图是很好的人,他不是坏人。”罗倾不再言语。第二日下起了蒙蒙细雨,南箓大早便撑着油纸伞等在长柳街,他容貌出众,街边一站,引得所有路人回眸凝视,姑娘们含羞带怯地偷偷一撇,“不小心”掉了手帕,有那大胆的“一个不经意”撞了满怀,南箓却是老老实实等着,手帕不捡,撞了的姑娘当没看见,只是眼神无辜地等在细雨中。可将暗处的罗倾急得直咬牙,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开窍,却遭了南华投来的白眼。将近晌午,舆图才撑着三十六骨的油纸伞,着了浅蓝衣裳匆匆赶来,南箓眉眼欢喜起来,瞬间那长柳细雨都失了柔和之色,唯独只见那样的容貌瞬间花开,倾了红尘。舆图的脸色却不怎么好。“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舆图温和的眉眼笑得有些勉强:“我没事,只是家中娘子犯病,耽搁了些时辰,让你久等了。”南箓便觉抱歉:“既然是尊夫人生病,那你还是陪陪你的夫人罢,我不要紧的。”“无事,他已睡着了,今日我带你去看看古莲山的烟雨朦胧,那是我夫人最喜欢的地方。”“你的夫人是怎样的人?”“他呀,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那一日,明施城中的雨一直未停,歇脚的茶馆里,琵琶女低吟浅唱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歌声细腻低婉,融入细雨霏霏中,愁绪千丝。南箓细细听着,不知那拨弄琵琶的歌女是否真是如此哀伤。舆图带他去了许多地方,总会提起他那生病的夫人,眉眼之间全是温柔神色,连声音也带着缠绵的味道,比那小雨还要缠绵。南箓道,你一定是极爱你的夫人。他说,是,为了他,我可以把整个世界给他,无论是他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那绵绵的雨下到了傍晚,舆图买了他娘子喜爱的桂花糕,撑着那三十六骨的油纸伞离去,那伞面是淡淡的绿,水墨绘出两株并蒂而开的莲。南箓想,这一日,他看见了世人所谓的爱,属于别人的爱。自那日起,明施城中的雨一直未停。第二百一十九章:碧玉妖明施城失踪的男子越来越多,有时一日便有三五个,闹得城中盛年男子皆不敢出门,可唯独见那自外地而来的俊美白衣公子每日在城中闲逛,一手拿串糖葫芦,一手撑起淡黄油纸伞,神态悠闲,似乎全然不知城中怪事,却将大半城中姑娘们的芳心都给勾走了。细雨一直不停,温温柔柔的,无声无息已湿润整座城池,江南之地,烟雨朦胧,流水幽幽。舆图有时陪南箓在明施城走走,有时又要陪那多病的娘子,他与南箓说起那多病的人,眉眼间总是温和若水,仿佛漫天柔雨都要融入他的眸中。南箓道,你的娘子一定很幸福。舆图笑笑,于是温和的目光望向青绿垂柳,漫天烟雨,是透彻的山水明月。他每日游山玩水,悠然自得,罗倾也任由他去,对那妖怪之事只字未提,每日让南华跟着那宝贝弟弟,自己却消失得不见了影,从不说去了哪里。这一日,舆图带南箓去了山外寺庙,庙宇不大,却还精致,人来人往,可见香火鼎盛,南箓见了寺庙门上的三个字,忍不住笑了起来。“贤弟为何发笑?”南箓吃掉最后一口糖葫芦,含糊着问:“为何要叫南华寺。”“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贤弟若是有兴趣,稍后可问问寺中的师傅们。”于是拜了那悲悯含笑的如来佛,跪了大慈大悲的千手观音菩萨,敬了满脸含笑的欢喜佛,十八罗汉两面而立,神情各异,香火袅袅而上,木鱼声声,梵唱悠远,有缘之人到此一拜,希望圆了心中所愿,大慈大悲,一生欢喜。走到一处偏僻之所,舆图忽然转身:“南箓,我有一事未明,不知你可否回答我。”南箓心中一愣,不知他发现了什么:“你尽管问便是。”“我听说你是个秀才,可你谈吐间只见直爽有趣,却并未觉出你是个读书之人。”“这……”南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那时他还涉世未深,不知如何撒谎,如何掩埋自己真正的想法,只能手足无措,让人一眼看破。许多年后,待他可以顺口编出一大堆无懈可击的谎话而脸不红心不跳,违心违得理所当然时,他早已忘却这时的自己,忘却明施城,却还记得舆图这个名字。舆图依然笑着,温和而柔顺,像是透彻的山水清风:“你不说自有自己的理由,我也不强求,只是,这跟了你许多日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南箓心里又是一愣,脸颊微微红了起来,南华怎地如此不小心,竟被一个凡人发觉,回去得好好挖苦她一番。而此时的南华正在南华寺外拿着风车逗小兔子,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笑容纯净明媚,引得善男信女们纷纷注目,她却毫不在意,只当那倾世红颜作世间最常见的清风,那时的她,也还是如此的干净。南箓总觉得,那倾世的容貌与后来的南华,竟是半分也不像的,他们都变了太多。舆图对着周围大声道:“既然被发现了,姑娘何不现身一见。”南箓无奈闭上双目,装作不认识:“你为何跟着我们?”“奴……奴家恋慕公子许久,不敢冒然打扰,只好暗……暗中跟随,奴闺名唤作碧玉,公子……”南箓蓦然睁眼,那女子被那样一双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