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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于是欣然答应。那是远离城池中央的一处幽静居所,门前小桥流水,碧竹环绕,白墙黑瓦在竹叶中影影绰绰,流水叮咚,飞鸟几只,落花几片,四周无人,一片幽静。舆图方一进门,内室里传来一个青涩沙哑的声音:“阿图回来了么?”舆图打开门帘进去,柔和着声音:“小焉,我今日带了位客人回来,便是惊才绝艳的南箓公子。”“真的么,总听你说起,早就想见见他了,快些让他进来。”南箓挑开帘子进去,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十七八岁少年,虽是盖着被子,那露出外面的衣袖显得格外宽松,里面的胳膊瘦如枯材,只是那面容温和,微微含着笑意,还有未褪去的稚气,是常见的江南少年模样。他同所有见到南箓的人一般惊艳,随即赞赏:“南箓公子果然容貌不凡,起初我还不信阿图的话,如今一见真人,竟觉得他说的还不够,这世间竟有如此……咳咳……咳咳咳……”那唤小焉的少年捂着嘴不停咳嗽,上气不接下气,舆图顺了他的背好久才勉强停下来,那张削瘦的脸庞通红一片,气息混乱,不过一会儿,却比先前更加苍白。舆图顺了许久的背,才扶他躺下,盖好被子:“你先歇歇,我去端药。”屋中只剩下两人,小焉看着南箓,歉意道:“让你见笑了……咳咳……我这身子便是这般不中用……咳咳咳……”“你患的是什么病?”小焉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知道?”“看过许多大夫,有的说是肺痨,有人说是心疾,也有说是伤寒入骨,更荒唐的说是中了邪,总之就是这样,拖着拖着,时好时坏,近来发作得厉害些,可有吓着你?”南箓仔细瞧着他,眉眼微蹙,沉默一阵后,方小心问道:“舆图跟我说你是他的夫人,可你……你分明就是……”小焉面颊飞红,正欲开口,舆图端着药碗进来。“这药……”南箓微微疑惑。那药不同寻常色泽,竟是透彻中泛着红褐色,凭着狐狸敏锐的嗅觉,他闻到了一丝腥味。舆图明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寻来的偏方,用了些动物做引子,熬出来便是这个味道。”药碗端过去,小焉紧皱了眉头,捏着鼻子把头扭开:“不喝可不可以?”“小焉乖,喝下去病才能好。”“可是好苦。”他嘟着嘴,委屈的模样完全是在撒娇。舆图将碗放自己嘴边喝了一口,再对上他的醉度过去,小焉一口下去,苍白的脸满是红晕,扭捏地看着南箓:“有客人在此……”南箓见到两人如此,早已移开目光,学着罗倾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什么也没看见。“那就自己喝完了它,否则我在客人面前喂你喝完这碗药。”那声音宠溺低沉得能化作一湾柔水。“好,我喝。”小焉捏着鼻子将那药一口喝掉,舆图捡了桌上一颗糖放他嘴里,顺了顺他的发:“过不了多久你的病会完全好起来的。”“是真的吗?”“相信我。”“我相信你,阿图,我想睡觉。”“那便好好睡觉,等你醒了,我再请南箓过来陪你说说话。”“好。”小焉歉意地看了眼南箓,又咳了一阵才躺下,舆图亲了他的眼睛,掖好被子,领了南箓出去。“小焉身子不好,倒是冷落你了,我令人备了酒菜,当是给你践行和赔礼。”南箓道了谢意,随着舆图出去,临走前回头望一眼躺下的小焉,少年青涩的面容苍白憔悴,紧闭着双目,安详宁静,又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屋中的丫鬟布好碗筷欠身出去,舆图举杯道:“南箓,你我相识便是缘分,朋友一场,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一杯薄酒,愿你一生无忧。”南箓有些犹豫,终是端了酒杯,心中升起丝丝暖流:“舆图,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遇到你我很高兴,以后有机会,我定会回来看你。”“好。”舆图抬头饮尽,温和的笑颜映着身后碧竹清风,令人格外舒心。南箓也潇洒地一口饮尽,随即一阵猛咳,好看的眉眼都皱成了苦瓜。“酒为何是这个味道?”舆图朗声笑道:“莫非这是你第一次饮酒?”南箓不好意思地点头,罗倾从不在他和南华面前饮酒,有时一身酒气回到家,他只觉得那酒香真是好闻,却遵从罗倾的叮嘱,从未饮过酒。舆图道:“是我大意了,竹叶青虽是好酒,却不适合初次饮酒的人,我给你换一盏浅薄的甜酒,你定会喜欢。”然后伴着小菜,他们推杯换盏,天色渐渐暗下来,屋中点了灯,谈天说地,推心置腹,这是南箓从未有过的经历,书中所写的秉烛夜谈,把酒话桑麻便是这样的感觉罢,他为能有这样的朋友而开心,离开霖山,才知这世界如此大,缘分竟是如此的神奇。他也不问舆图与小焉的关系,他已经活了三百年,三百年里,即便不在红尘中打滚,他也听说过种种世间百态,明了其中因果,情爱二字,岂是随心所欲,受世间伦常牵绊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想起自己心中郁结,更觉舆图与他缘分匪浅,这简直是上天安排的一场相遇,于是心中开怀,畅快痛饮。酒过三巡,舆图突然问他:“你可听说过这世间有一味药能让死人复活?”南箓心中一跳,一口酒呛住,猛然站了起来,指着他:“你你……他他他……”舆图依然温和地笑着,犹如远山近水,明月清风,却是如此的诡秘。南箓觉得身体健健发软,生不起力道,只能坐在椅子上,惊恐地看着小焉所在的方向,终于知道适才的不对劲在哪里。“他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即便还会同活人一样活动四肢,喜怒哀乐,模仿得惟妙惟肖,就连呼吸都如常人相同,可那身体里的心是没有跳动的。“他没有死,你刚刚看见了,他还活着,只要不停地吃药,他就会好起来,还是我最爱的小焉,你不准说他死了。”舆图的笑颜消失,看着那个方向,眼中的温柔变得疯狂。一股冷意从脊椎窜上脑门,南箓惊恐地看看着他,身体越发无力:“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又对他做了什么?”他的病已经不是寻常方法能治好的,于是,我找了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