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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好。然而,有的事情真是命里注定的,该来的总该会来,有的情分,没有遇到尚可,一旦遇到便是无法逃脱。端午佳节,夏氏按着习俗回了娘家,带了两个稍大的孩子去,她有孕在身,连着仆人也一并去了不少,家中四个孩子没了母亲在身边竟都吵闹不休,到了半夜依然啼哭。南箓独居的院子虽离那里较远却也依稀听得到,一个孩子哭吵得其它孩子睡不着,一并都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南箓听了一个时辰后,披了外袍出了院子。申辞已被几个孩子吵得头痛欲裂,后悔将丫环婆子都跟了妻子去,家中只剩几个男丁粗手粗脚的也照顾不过来,他这边刚哄了小女儿睡着,那边的三儿子又尿了裤子,一声啼哭下来,所有孩子又跟着哭了。一阵敲门声响起,他心里莫名“咯噔”一声,仿佛那声音瞧在他心上,他甚至不用问都知道来者是何人,不知何时起,那人的脚步声,那人的味道,只要远远的他都能分辨出来。申辞知道自己心中有了魔障,可此时,不得不需要援手。南箓进了门,接过他手中啼哭不止的孩子:“我来罢。”他将那孩子轻轻摇着,并不见什么特殊手段,那孩子很快安静下来,毕竟吵闹累了,很快睡了下去。申辞有些发愣,一时不知如何做,只是看着南箓轻而易举地将四个孩子都哄睡了,心中暗自佩服。他正要说话,却见南箓变了脸色,慌乱将怀中的小女儿举了起来,原来是小女儿睡梦中尿了起来,南箓素来沉着的脸变得慌乱不知所措,申辞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竟觉几分可爱,不由笑道:“带孩子便是如此猝不及防,我来罢。”给女儿换了尿布,申辞道:“今晚多亏了南公子相助,夜已深了,我送你回去。”南箓道:“不用了。”微微垂着眸,依然看不清他眼中情绪。他径自走了出去,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臂。“南箓。”他再迈不开步子,这个名字,这个声音,几曾梦回,这个男人一次一次地叫着他。他回头,看见申辞,不,他看见了罗倾,那样的眼神,柔情百转,赫然就是他的罗倾呀。“南箓,南箓……”那个男人痴迷地看着他,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然后吻上了他的嘴唇,缠绵纠葛,百转千回,南箓忽就觉得自己掉入了梦中。然而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这个男人的温柔不属于自己,所以第二日醒来后他看见申辞惊慌的神色以及歉意悔恨时,他丝毫不惊讶。申辞道:“对不起,南公子,我……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妻子。”南箓道:“我知道,你权当是一场梦罢了,我不会在意。”他越是如此说,申辞的神情越发哀伤,可他依然如此温柔,握着他的手道:“为何我不能早遇到你,南箓,早十年你为何不出现在我身边?”南箓道:“这便是所谓的缘,也是我们各自的命。”申辞叹气:“我有我的妻儿要守护,南箓,对不起。”“没关系,你走罢。”于是,他们还是自己,一个是申家满腹才学的主人,一个是琴棋书画俱佳的先生,似乎真的什么也未发生。只是有时南箓会听到有人在他的院子外叹息,偶尔夜半子时有人会伫立在他床头就着月光看他许久,星月无语,春风抚柳,他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走了?但他迈不开脚。如此隔墙相守,他以为会一生,原来是错算。那时六月之初,申家来了贵客,为了这贵客,申家上下已忙碌大半个月,里里外外翻新一遍,吃穿用度一并准备最好的,于是那贵客来了,府中开了大门,焚了昂贵龙涎香,合家上下齐齐跪在门口迎接。只见一架富贵堂皇的马车缓缓行来,车后仪仗整齐,护卫数百,马车停在申府门前,车上下来一位金冠玉颜的华服男子,那男子眉目俊朗,约摸弱冠之龄,未语先笑,道了一声免礼,与申辞客套一番便举步入了府中。他们叫他太子。南箓并非申家人,并未出门相迎,独自在院子中下着棋,黑子白子相互较量,如何也分不出输赢。于是下得累了改抚琴,他每日的时光都在这琴棋书画中悄然流逝,以此打发孤独,明明这里这么多人,他却依然觉得孤独,孤独得看不见自己,孤独得满眼只有那人。他并不怕琴声惊了前厅贵客,那琴弦是用蚕丝做的,根根温柔,琴音极小,缓缓弹着,连他这方小院都传不出去。有脚步声近了,他睁开眼,看见一张含笑的脸,那男子赞道:“你真美,你叫什么名字?”南箓放下琴,起身入屋中。男子拦住他:“我叫瑛,美人,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申家却没有出门迎接我,不然我一眼就能看见你!”南箓不答,只想进屋。瑛拦着他不放:“你不告诉我名字我便不让你走,美人,我看着你面熟,可是在哪里见过?我叫瑛,你可记得见过我?”记得啊,你不就是王子瑞英么,你这恨意未消的魂魄是来此寻仇的么?南箓叹了口气:“我叫舒玄,您请回吧。”言罢,已入屋关了门。“舒玄。”太子瑛久久回味那名字,不知在哪听过呢。当今太后即太子瑛的祖母乃申家所出女子,应着端午回娘家的习俗,吩咐恰在江南巡游的太子回申家探望以表思乡之情,申家长辈去得早,只留申辞一人当家,虽有太后这层关系,却与皇家是疏薄了。太子瑛在申家流连三日便起程回京,却同申辞道:“本宫刚到申家时在后院遇到一位绝妙人物,约摸是个琴师,很和本宫的心意,为弟弟的厚着脸皮想向表哥讨了这人去,不知表哥可否割爱?”申辞道:“敝府中都是些凡俗粗人并无什么绝妙人物,也无什么琴师。”“哦,”太子瑛面上含笑,“可本宫明明就在府上见到了那人,并且还告知了姓名,说他叫舒玄。”“在下却是未听过舒玄此人,申府院中草木皆有了年头,莫非太子殿下遇到了哪路神仙?”“那般绝妙人物,就是神仙也不为过,可我却相信他就在表哥的府中,表哥愿不愿意赌一把?”申辞心中一震,不待开口,太子瑛继续道:“若在申辞表哥府中找到了那神仙人物,表哥便由着我将他带走如何?”申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