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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眼冷声道:“估计是快了,刘叔你先去办你的事——”老刘平日里虽干尽了那霉祖坟的倒斗事,也都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但是见了这么个姑娘家伤痕累累地缩在地上,生死未卜,心里怎么都是过意不去。“这——”男人本意是无救人的打算,毕竟他是个商人,看老刘还是愣在那,心底又有了另外的打算。欠身蹲下,正要伸指往她鼻息探去,却忽然被身下的小姑娘抓住了袖子。鸳鸯斋(三)……凌晨四点的南京城南夫子庙,早已氤氲着一股晨炊的清甜味。鲜rou馄饨皮香煎牛rou饺或是一夜大骨汤调制的卤rou面,要不简单一碗青菜捞面,淋上沸腾的葱油。滋——多多少少,也算是香开了晕在夫子庙上清晨的云雾。碗筷的落下,清汤油汁的见底,城南的人们也清醒了。然而疾风而来的一辆黑皮轿车,风尘仆仆,一直驶到街道转角处的店铺外才停下脚步。握着方向盘的男人赶紧从车座上下来,匆匆忙忙的给车后座的人开了门。只见穿着一身对襟枣色长衫的黑发男子怀抱着一个裹着毛毯的姑娘。??他冷着唇,抬眸看了眼面前店铺的牌匾。??“鸳鸯斋”今日站在这里,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牵扯到全身神经的刺痛了。他垂眼看着这个犹然紧闭双眼的姑娘,消瘦的脸颊随着他走路的晃颤而微微抖动着。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他承担的这份重量,心底竟然有种“空壳”的错觉。“桃爷,小姑娘她没事的。”秦婴不仅是跑了那县城的医院还开了一夜的车,一直到天将明才到城南。虽说是疲惫不堪但是看到白九微今日有些不同往日的模样,心底疑惑了更多。他都跟了桃爷三四年了,也不知道怎么会在那里带出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当时浑身血淋淋的,还吓到了他。现在看看,又小又扁,跟个瘦鸡似的。可见到桃爷关心的模样,连语气也与往常不同,他又不敢问。“嗯,你去开门,我要带她上楼。”“哦…什么…上楼?”“这个点他们都还没来,你帮我把店铺管着。”“可是爷,我都开了一夜的车了。”白九微勾了勾唇,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怎么,本月的钱还要扣?”“别别……”“顺便帮爷去芳香斋里买碗馄饨和酥香饼还有白粥。”忙着给他老板开锁的秦婴苦极了脸,平日里桃爷就会压榨他们那几个跑腿的兄弟,现在轮着他一个,估摸也是要压榨个完。……梁秋只感觉嘴里有股苦涩的药味。她现在在哪……颤着手指摸着柔软的床褥,她隐隐觉得自己在做梦。她躺着的地方是床吗。这床真软。嗯…而且……嘴巴好干啊……有没有水……她蠕动着干燥的唇瓣。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听到了她的呼喊声,有个温凉的搪瓷壁正轻轻的触碰她的下唇。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她伸出粉舌胆怯地舔了舔,顿时一股清甜味卷席了她的味蕾,还是温热的,也就一口吸了个干净。她眯着眼,浅浅地呼了口气,这个是粥吗——甜甜黏黏的。??好好吃,她还想要。??“醒了吗。”清媚的声音。梁秋颤了颤眼皮,这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那种,像是枝头的一点桃花落在清泉的那种轻飘飘声。很干净,很舒服。“你知道爷救你废了多大的力气吗,醒了可别半死不活的——”这人……是她的救命恩人??梁秋赶紧睁开了眼,眼睛虽说是模糊了点,可是还是能看清眼前这个所谓恩人的嘴脸。鸳鸯斋(四二更)不同她见到那些个短发寸头男人,额前有些碎发,脸旁边还勾着几缕头发丝,他还长着一双狭长的媚眼,左眼角有颗烙印,还是桃花的形状,转眼间流盼生辉,不仅是精致,还雌雄莫辨的。她垂眼往他胸前看,发现他竟然还抓了个辫子搭在胸前。用她娘的话来说,是个妖娘撇。“怎么没见过爷的美貌吗。”触上她愣愣的双眼,他挑了挑眉。竟然是个美人姐……哥哥。她跟他两人的距离仅仅是半米不到的距离,却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浓郁的花香。大男人还喷香香。她紧绷着小脸,将脑袋低了下去。“怎么?爷很凶吗。”“不……”不过既然是能喷香香的,那都是有钱人家。“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梁秋。”因为身体虚弱,梁秋知道自己不能用劲坐起来,只能单单倚着一只手臂,靠着枕头,抬起她瘦削的小脸。不管怎么说,她也要感谢这个救她命的男人。“昨晚……”她轻咳了一声,“谢谢你。”如果没有昨晚,她就要死在那里了。??“……把这碗粥喝了先吧。”白九微见着她苍白的笑容,心里不知道怎么又被狠狠揪了一下。觉得自己碰上她虽说是个意外,不过有些事情又像是缘分。他昨晚看到她腹部的那颗子弹,倒是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这个粥…好甜……”她舔了舔舌尖,似乎是从来没喝过这么清甜的粥。甚至是把最后一勺的小匙底都给舔了舔。白九微见着她的动作,默了默,眼底也流露着一抹别人难以察觉的伤痕。转而消逝不见了。待到他的指儿把碗往桌上一搁。“伤要再养个五天,估计就没事了。”“那我到时候是可以走了吗……”梁秋静静地问了一句,她害怕那件事可能会重演。那个黑衣男人在她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灰色印记。算是她是跟阎王爷玩了一把游戏。也不敢确定,但却心底默认这场游戏的终结是什么。五个人里,可能只有她一个人成功逃脱。而那剩余二十个姑娘的性命,她想都不敢想,因为她只是个有勇气为自己找活路的普通姑娘而已。眼前虽说是她的恩人,可是也猜不准他会不会觉得她碍眼,把她转手卖给了……走???白九微颤了颤眉梢,“爷刚刚可是说过了,救你的命可是废了爷半条命,爷会放你白白离开吗?”??他翘起的二郎腿微微一抖,虽说是劲是些傲慢气,可脚上的皮鞋,浇透了一夜的暴雨,湿漉漉又沾满了泥沙,叫她心惊。梁秋悄悄地抬起眼皮看着他身上这打扮,这男人还从桌上拿了个算盘搁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