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讶异之余又心下一沉,如果说卫崇、鄢深与另一个人有婚约的话,他不就成了第三者吗?鄢深安慰他:“别想多了,娃娃亲而已,根本没人在意,除了卫崇和我。”谈愿浮想联翩。与他们有婚约的会是什么人呢?谈愿浮想联翩,门当户对,家世显赫,联姻,也许还是他们的青梅竹马。卫崇不必说了,恐同男,现在他有点好奇,鄢深对婚约又是什么态度呢。阿姨端来了烤好的面包,麦子的香气在空气之中膨胀着。“你考虑过和婚约对象订婚吗,万一他找上你们了?”他戳了戳面包,一口气问了俩问题,“这种情况如果卫崇不愿意怎么办。”“他不至于不愿意。”鄢深又露出那种表情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鄢深骗了,证据是鄢深嘴边挂着的微笑。比起卫崇人格,他显然更难以捉摸。为什么同一个人可以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切片?如果他们没有分裂,或者在治疗下合二为一,他又会是什么个性?谈愿实在好奇。“还有别的想说的吗?公司半小时后开会。”鄢深沉默片刻,走到他身边,手指很轻地搭在他肩上敲打着。很亲昵的姿势。“卫崇休学,你干脆直接上班了?两人格的定位也不一样。”“没有想问的?”“有啊,”谈愿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卫崇虽然与同性接吻、同居,还睡过一张床,但他还是自诩直男,因为恐同,谈愿可以理解他。那么鄢深又是怎么想的?与卫崇做过的事,他也全都做过了。“这话我也想问你。”鄢深的视线停在他的脸上,“你喜欢卫崇……但我不是他。”谈愿十分头痛,不知道怎么纠正他们的认知了,难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吗?在他眼中,卫崇和鄢深是一体的,两者之间划了一道虚无的分界线,无论是哪一部分他都很在意。“如果你自己也没有想清楚答案,有什么必要问我?”鄢深看了看表,“晚上见。”谈愿在餐桌上陷入沉思。有点道理。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对这两个人格是什么感情。周日的下午,他和以往闲来无事的周末一样,又被郑叶约去了健身房,做一只电灯胆旁观二人相会。谈愿在行李箱里拽出一只运动服外套,思忖着运动之后做些什么。健身房的两个小时依然枯燥无聊,之前搭讪过他的男人这才也在场,和他聊了一些日常的事,有意无意地问到他的年龄和学校。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不太像学生,有种市井气。不可避免地,他想到了先前鄢深的警告。谈愿绕开了这个话题,继续跑步。到了差不多晚饭的时间,郑叶和菩提还在缠缠绵绵,没有喊他结束吃饭的意思。谈愿在休息区坐了坐,那个男人很快跟了上来。“我们出去吃个饭吧?”他说。谈愿问他:“只是吃饭吗?”他表情暧昧:“别的也可以。”见谈愿兴致不高,又说:“你有男友了?有男朋友也没关系……”“没有。”说到这里,谈愿眼前浮现卫崇和鄢深的脸。郑叶和菩提来了。谈愿和他说拜拜,男人也笑了笑。吃完饭,谈愿撇下郑叶去了医院,手术的事已经和医师商量过了,近期安排手术。“你哪里来的钱?”mama仍然奇怪。“不是借的……不过也算是吧。”他稍微坦白了,“钱是我一个朋友的。”“你什么时候交的朋友?”mama很警觉。不光是班主任,好像所有人都对他不太放心,认为他会被诱拐,或者发生类似的事件。事实上他做的事情恐怕令这些人大跌眼镜——正常人与行为限制者发生暧昧关系,显然是前者居心不良。怎么看都像是他在拐带精神障碍的美青年,明知道卫崇和鄢深不正常,还浑不在乎。……也许他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不合常理?因为这几十秒的偏题思忖,谈愿的沉默被mama视作默认了。“你交了男朋友,钱是他借给你的?”她从来很敏锐。谈愿:“纠正一下,没有正式交往。”而且,他们不一定谈得了恋爱。说不定卫崇压根就不想和同性谈恋爱,过不去那道坎。“你喜欢同性?”她非常吃惊。“……嗯,算是吧。”“你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干涉你……但是,同性恋无所谓,可是你年纪还小,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她沉默了许久,“如果涉及到钱的话,以后会很麻烦的,你想呀,他会怎么看你?”“没有那么复杂。”“这就不妥当了,他不是平白无故借钱给你的,你懂吗?”“我是他的陪玩啊,这算是工资……吧?”她怜悯地说:“他比你年纪大,家境富裕,是么?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能他现在也不在乎,但是别人会怎么看待你?你得想清楚。”“我会被误解是为了钱和卫崇在一起?随便吧。”谈愿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恶意,之前在游戏里被说是绿茶也只是听个新鲜。她见谈愿不在意的表情,就知道说不动儿子了,无奈问:“你男朋友是什么人?”怎么形容卫崇与鄢深呢?谈愿对她说:“这个世界上再找不到这么特别的人了。”一分为二的美貌神经病,能碰到这种人的几率太小了,他真应该去买彩票。“说了跟没说一样。”mama笑了,但也没再多问什么。关于恋爱的话题暂且告一段落,两人又说起了手术。这是谈愿的心病,不久后就能了了。一切好像都在朝良好的方向发展。退出医院,他来到别墅。鄢深已经回家了。阿姨问他要不要吃甜点。谈愿答应了,就近在楼下的浴室洗澡,洗头的时候发现没有拿毛巾。他朝外边的阿姨求助,不多久,鄢深敲了他的浴室门:“开门。”洗发水进了眼睛,谈愿勉强闭着眼摸索开门,湿漉漉地抓住了毛巾和一只手,很快就松开了。“谢了。”他拧开热水,这时候才听见鄢深说:“我还没出去。”他忙不迭把莲蓬头关了,睁开眼见到少年被浇了一身水,湿哒哒地站在镜子前,避嫌似的望着镜子。“不好意思。”谈愿心想,在浴室里就没必要这样了吧,反正他有的自己也有啊,又扯了浴袍裹上,又把拿到手的毛巾递给他。“你擦一下,衣服脱了吧。”“嗯。”鄢深睫毛也湿漉漉的,低头解开衣服扣子时,忽然顿了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