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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出口,林嘉弈就开始考虑早餐去哪家店吃了。不是他不信任霍钲,只是这位大少爷在厨艺上的过往战绩太过吓人。霍钲扫了一眼锅里已经开始沸腾的水,然后从容不迫地把挂面放到林嘉弈手中:“不过既然你想下厨,那就让给你吧。”“……谢谢。”林嘉弈松了口气,把去车站途中会经过的那些早餐店从脑子里删除,开始动手煮面条。霍钲给自己倒了杯水,倚在厨房吧台边上,看着林嘉弈切菜,“你今天要去岳都扫墓?”“嗯,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林嘉弈道。“坐高铁过去?”“对,高铁过去挺方便的。”“我不是给你留了一辆车么?怎么不开?”林嘉弈住进来第一天,霍钲就给了他了一把车钥匙,车子就停在地下车库,但林嘉弈似乎从来没开过。“我不太喜欢开车,而且车技也不是很好。”“陪你一起去的人呢?”“就我一个人。”林嘉弈说道,“往年也都是我一个人去的。”霍钲皱起眉头,盯着林嘉弈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身放下水杯,拿着手机走出厨房,给助理拨了个电话过去。林嘉弈煮好了面条,又给每碗面上卧了个荷包蛋,才端着面出去。“先这样,有事再给我打电话。”霍钲挂了电话,在餐桌边坐下,抬头问林嘉弈,“你车票买了吗?”“还没,准备一会儿去车站的路上买。”“那别买了,我开车送你过去。”林嘉弈一愣,“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坐车就好,你最近公司也挺忙的……”霍钲把卧在面上的荷包蛋戳破,“也不是每天都很忙,我刚跟我助理确认过,今天公司里没什么事。”林嘉弈:“但是……”“我陪你去,就这么定了。”霍钲语气强势而不容置喙,说完后微微一顿,看了林嘉弈一眼,又补充道,“让你一个人去扫墓,要让我家老爷子知道了,我们假结婚的事说不定就露馅了。”话是这么说,但他拒绝了发小夏岚和管家张叔,让假结婚对象陪他去扫墓,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霍钲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在霍老爷子看来,他母亲也算是霍钲的岳母,他一个人去扫墓不带霍钲,确实会让人忍不住多想。“你要是介意我跟在旁边,我可以在墓园外等你。”“我不是介意这个……”他扫墓并没有什么忌讳和讲究,只是这些年从来没有谁会这样强势地要求陪一起去扫墓的,也就习惯了一个人去。林嘉弈垂眸微顿,这大概是属于霍大少爷关心人的方式,强势又霸道,但——他并不讨厌。林嘉弈这么想着,再抬眸看向霍钲时,眼中露出几分笑意,“好吧,那就麻烦你陪我跑一趟了。”霍钲余光扫见林嘉弈眼角的笑意,搅着面条的动作一顿——这副眉眼带笑的模样,倒是比在厨房时略带寂寥的背影赏心悦目多了。林嘉弈是个情感内敛的人,今早在厨房见着,他最初也没看出林嘉弈跟平时有什么区别,直到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听着他说今天要去扫墓,才骤然觉察那一丝深藏的伤感。并不是多激烈的悲伤,却莫名叫他看不顺眼,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在电话里,把今天公司的一系列事务跟助理交代清楚,单方面决定了陪林嘉弈一起去扫墓。霍钲把自己这个单方面的决定告诉林嘉弈的时候,其实有一瞬间的紧张,他这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吃完早饭出门扫墓,要是再被林嘉弈拒绝那就尴尬了——幸好,霍老爷子这个理由在林嘉弈那边十分好使。岳都就挨着江城,霍钲载着林嘉弈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林嘉弈母亲所在的墓园。林嘉弈每年都会来扫墓,对墓园十分熟悉,打着伞,领着霍钲,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他母亲的墓地。林嘉弈弯腰把怀里的花束放在墓碑前,霍钲也把和林嘉弈一起买的花束,挨着林嘉弈的那束放下。这个墓园的管理人挺尽责的,墓地上基本上没什么杂草,石缝见寥寥几株,看着还是最近刚长出来的。林嘉弈动手拔了那几株杂草,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跟往年一样,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他母亲过世得早,他的成长中母亲的角色一直是缺失的,他不太清楚一个儿子应该跟母亲说些什么,每次一张口就变成了无措,最后只能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沉默。霍钲的目光也落在墓碑上,墓碑上的林母很年轻,容貌古典温婉,但眉宇间却带着散不尽的忧愁,显得整个人心事重重的。“走吧。”林嘉弈站起来,侧身对霍钲说道。“不再待一会儿?”霍钲从墓碑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林嘉弈。“不了。”林嘉弈摇了摇头,“再待下去我也是这么傻站着,我妈看着大概只会觉得无趣。”“我走了,明年再来看你。”林嘉弈对着墓碑低声说完,就推着霍钲往墓地外走。走出墓园,两人上了车,霍钲就发动车子往高速方向开。林嘉弈安静地坐在副驾室,霍钲用余光扫他一眼。“你母亲是怎么过世的?我看她照片上的模样挺年轻的。”霍钲问完,微微一顿,紧接着道,“抱歉,我问得唐突了,我只是稍稍有些在意……不方便说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吧。”“没什么不方便。”林嘉弈看着挡风玻璃上来回的雨刷,缓声说道,“我母亲是在我三岁那年没的,是病逝的。”“我母亲和林宏义是大学同学,当年在林宏义的热烈追求下,她嫁给了林宏义。只是好景不长,但婚后没多久,林宏义便开始嫌弃她家世不够好。我母亲只是普通人家出生,给不了林宏义人脉背景的优势。她本身身体不太好,加上林宏义一直嫌弃她的家世,想要离婚再娶,之后她就得了抑郁症,在我两岁半的时候,就病得下不了床了。”林嘉弈低声说着,他很少跟他人将自己母亲的事,但对着霍钲这些事似乎能够很轻松地说出口,“我母亲不是一个阔达的人,她也考虑过离婚,却又心有不甘,最后被林宏义出轨的富家女的消息,气得直接撒手人寰了。”“听起来有些可悲吧?”林嘉弈自嘲地笑了笑,随后又叹了口气,“在婚姻中她可能是个可悲的女人,但在我记忆中,即便在她抑郁加重的那段时间里,在我面前她也一直都是笑着的,她有努力去成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但有些努力不是单方面就能生效的,有些方法又过于笨拙,所以最后都失败了。”霍钲:“并没有全部失败,至少在你心中,她不是一个糟糕的母亲。”林嘉弈笑了笑,“你说得对。”霍钲:“午饭想吃什么?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