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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这一次是,谈痴恋失恋苦恋,女人都一样蠢。温敏紧紧抓住温玉微微发冷的手,似溺水者抓紧救民浮木,迫切、狂热、愚昧可怕,“阿玉,你牺牲一次,陪大D哥睡一次,就当救我命,行不行?”一杯凉茶黑黢黢,苦味弥散,横亘在她与他之间。温玉越过桌上残羹冷炙,去看他挑衅得意笑容,眼神对峙,烽烟四起。片刻后,转过脸面对脚下瑟瑟发抖的温敏,冷声问:“他应过你什么?”“大D哥说事成,供我一生一世不愁货。”温玉道:“假设我不答应呢?”尖利斑驳红指甲早早凋敝,深深陷进皮rou,温敏一双眼如铜陵,“我没的吸,只好去死!阿玉,你想想清楚,你只付出一张膜,四姐就能逍遥一世,你拒绝,就是逼我去死!”见温玉不答,她挪动膝盖,凑上来,急切补充,“你退一步想,大D哥这样英俊又多金,你们在一起,刚好是男才女貌,大家开心,有什么好拒绝?再不然,你就看在这么多年,大太出钱养你们母女——”“我记得刚来时,一群女生围着我喊‘灿妹’(注),是四姐路过,将她们都骂走,你那时说,我与你,是亲姊妹。三太打牌输钱,拿藤条抽我时,你也替我挡过。四姐,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记得。”陆显侧目,略微惊讶,原来她恩怨分明,不是没温度冷血动物。温敏听完,不只是失禁还是感动,呜呜咽咽泪如泉涌,又或许是感受希望就在眼前,今后翻天覆地放肆吸白粉,不必担心钱多钱少,多么伟大光明前途。但是温玉继续说:“我有五万块存款,明早提出来交托给你,当还你恩义。”陆显的烟在唇边,不合时宜笑出声。怎么不是十万?小姑娘鬼精鬼精。温敏难置信,过几秒,恨意陡生,“你要眼睁睁看我去死!”“路是你选。”“我与妈咪的恩,你们一生一世还不起!”为一克白粉,可以杀妻杀子,放火烧屋,更何况同父不同母姊妹,随时随地翻脸不认。陆显敲一敲桌面,温敏的气焰又弱下去,继续演苦情剧。一旁古惑仔飞出一口血,哭到鼻涕眼泪满脸,还在不停扇耳光。温玉叹,“四姐,我从前多羡慕你,读名校,拿奖学金,生日Party,大太为你,早早从巴黎定时装珠宝,你那样美丽,艳压群芳。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究竟为什么去碰白粉?”“为什么?我多想知道为什么?”浑浊的连串泪落下,她或许有悔恨,但几分真几分假,太难分辨,“家道中落,从前好友避你像避传染病,男朋友明目张胆劈腿,全校都看我笑话,其实没有错,贫穷就是致命传染病,谁不怕?或者是空虚,是寂寞,是苦闷难解?总之有一就有二,上瘾就脱不开身,阿玉,我早出来做,一张毕业证书用处不过抬高身价,只是年华过去就看跌,到现在,恨不得上街去卖,随便哪个古惑仔,老穷鬼,随便多脏多臭,都能骑到我身上来…………”她眼中的泪越积越多,冲洗一张曾经美丽的脸孔。尚未跌进谷底的绝望,与渴望重生的奢求往回拉扯,如钝刀割rou,凌迟一般疼痛,“我最低才卖五十块呀,五十块,你想想,够不够你吃一份低价牛排?这算什么?我已经是这样了,破罐破摔,大不了就是死嘛,死也要死在吸冰的快*感里。”温玉忽然拥抱她,紧紧,“四姐,我帮不了你。”温敏笑得惨淡,“是不是一定要我磕头你才肯应?放心,我这就磕。”咚咚咚,她额头触地,闷声回响,借用这痛缓解身心苦楚。她发*泄一般,不停以头撞地,口中喊:“我没有尊严也没有人生了,我早就不是人,阿玉,你就当做善事————”发疯发痴,拼尽全身力,温玉拉不住她。温玉看向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的陆显,恨得咬牙,“人渣!”陆显道:“多得你提醒,我早知我是人渣。”温玉道:“你不讲道义!欺负女人,让你很得意?”“好说,我只在逼不得已时才讲道义,通常我都是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渣。”“你记恨我在警察局所作所为,我现在郑重向你道歉,我人小,不懂事,大D哥你贵人大量,放我四姐一马。”“不必,我更中意听你喊我陆生。”陆显的烟抽的尤其凶,眼前烟雾缭绕,看她红着眼站起身,宽大校服裹着纤细曼妙的腰,细白莹润的小腿裙摆间游走,更觉得心痒心酸,你说怎会心酸?近在眼前,得不到,又舍不得,下不了手,更放不开,怎么不心酸?真是鬼迷心窍。她端起满满一杯广式凉茶,下决心,“陆生,我饮过这杯茶,就当赔罪。”他看着她,仰起脖颈,一口一口灌苦茶,苦到胃液翻滚,呼吸停滞。一杯茶过后,她直想吐。陆显却掸一掸烟灰,懒懒道:“你心里明白,我要的不是这个。”温玉气结于胸,牙缝中漏出字句,“你可不可以磊落一点。”他笑,“你才说我是人渣,我要名副其实。”“你想怎样?”陆显摁灭烟,指一指唇。那过后难忘的吻,可敬可怕,毒过海洛因,一次上瘾,终生难忘。作者有话要说:Barsix巧克力来自李碧华,逆插桃花。灿妹:港澳把内地来的年轻女性叫做“灿妹”,“灿妹”带有贫穷、寒碜之意。在线更,无聊剧透一下,D哥之后有一段戒毒艰辛史,导师当然是我们温玉咯。P.S.,这位zelong,请你自重,更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16一对一四目相对,空气中传来电波,交缠焦灼,一路烧心。不知痛,温敏虔诚向上帝祈祷,祈祷家中七姑娘肯发慈悲,通大义,做一回小小牺牲。而陆显,眼底深深,嘴角含笑,一侧目,便引春风沉醉这夜晚。他猜,左右脑博弈,温玉有无低头可能。作陪的衰仔也停手,专心看戏,只是脸颊红肿,嘴角撕裂,悲惨似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