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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都有些烦了。但封烨现在,有股莫名的气势,当他眉头簇起时,吴毅觉得这个本该熟悉的发小,竟然会显出些陌生。他在封烨身上好像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影子,一个与他记忆中的瘦弱的封烨完全不同的、强大到带着股逼迫性的男人的影子。所以吴毅抱怨了一句,还是老老实实又讲了一遍。“你小时候吧,人长得瘦小,也不怎么爱讲话...”吴毅眼神放空,陷入了回忆。他说封烨幼时长得瘦弱,所以没有什么玩伴,并不是撒谎,他记忆中的封烨就是那样的。吴毅不擅长打架,他也不是那种勇猛好斗的性格。即便是在村里,也是被其他同龄人欺负的类型,而他会跟封烨关系好,自然是因为封烨同样是被欺负的那类人。他也只能在比自己更加瘦弱的封烨面前找回点自信,所以自然而然的喜欢跟封烨在一起玩,关系便好了。只是...吴毅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只感觉封烨好像突然就变了。身板不瘦弱不说,性格也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只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后边跑。这个改变很突兀,好像就是在进入西羌皇城后,这中间有个断层似得骤变,但吴毅完全没察觉什么不对。他至今依然没有对这丝转变有所怀疑,只是心情有些复杂,一个样样不如的自己的人,突然能够带领其余人战胜狼群,战胜猛虎,现在更是以一己之力,要带领其余人反抗西羌。封烨与众人定下了那个誓约之后,众人或许对他能否做成尚有怀疑,但却也守约的做起了准备工作,他们回去游说自己的同族,三日内,倒也几乎说动了所有人。起兵的时间就定在斗兽场再次开启那日,只要封烨能够战胜那无头鬼,那他们斗兽场内的几十人便会向西羌人竖起兵刃,同时,向旁边采石场营地的同族发出信号,里应外合,一举冲破西羌的防御阵线。众人准备之余,自然也要时不时跟封烨汇报一下进度,他一介平头百姓,竟隐隐有了将军之势。这一切,跟封烨总是待在一起的吴毅自然都看在眼里。他表面不说,心里却对封烨嗤之以鼻,西羌人怎么能够战胜呢?他觉得封烨就是痴人说梦,并且最后一定会失败,闹不好还要把他们这些无心造反的人牵扯进去。是的,吴毅从来都不想造反,因为他坚定的认为西羌人不可战胜,他只想讨好西羌人,让自己在活下去的同时,过的好一点。只是当时情势所迫,所有人都与封烨击掌了,他不击掌,害怕被其余人排挤,他便只能与封烨立了誓。他被绑上了贼船,却并不怎么希望这条贼船能赢。虽然赢的几率约等于没有,但要是万一呢?万一封烨真的赢了,并且带领着其余人冲出了西羌皇城,那他这位向来唯唯诺诺的发小,就成了人上之人。封烨一定会受到众人的拥簇,保不齐还被封成什么将军大王。这一切,吴毅并不想看到。他并不是讨厌封烨,他跟封烨也并没有什么仇怨,甚至封烨还救过他几次。他只是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封烨以前是什么样?他可一点没忘,每次跟封烨叙述一遍往事,他便又将过去的封烨翻出来复习一遍。越是复习,落差感越大。吴毅其实有些话没有跟封烨讲,比如他口中的自己跟封烨的友情,仅仅是单方面的,封烨单方面的。封烨性格不讨喜,长相更不讨喜,吴毅为什么跟他一起玩?因为只有在封烨面前能找到点存在感,但这并不是友情,他也并没有把封烨当成朋友,只是当做一个解闷用的,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屁虫。硬要说是友情,也是不平等的,带着点施舍性质的友情。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摇身一变成了将军般厉害的人,心胸宽阔的人或许不会在意,但吴毅并不是。他并不乐于见到一个曾经不如自己的人,变得比自己强大。但这点不乐意和内心那点阴晦的想法,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就像之前一样讲着幼时的事,他讲着讲着有点走神。封烨并没有注意,因为他也在走神。夜幕将近,光线消失于天际,视野正一步步被剥夺。在眼前彻底变成黑暗前,有一抹影子闯进了封烨眼中。那是一只翩翩飞舞的...蛾子。飞蛾跟蝴蝶都是昆虫,但相貌却天差地别,一般人遇到蝴蝶,多少会起怜爱之心,蝴蝶若是能驻足停在手指上,更是诗画般的美景。蛾子的待遇就全然不同了,不要说停在手指上,就是靠近,寻常人都会嫌恶的将其挥开。这只灰扑扑的飞蛾并没有变异,相貌还是如其他同族一般的丑陋。但封烨看着这只正从眼前飞过的飞蛾,鬼使神差的,他伸了下手。他的手指停在飞蛾经过的路线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就是冥冥中有种感应,让他伸出了手。神奇的是,这只飞蛾竟然还真的暂停了行进,停在了他的手指上。封烨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他有些惊奇的将指尖的飞蛾放到眼前,细细打量。吴毅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便停下了叙述,他奇怪道:“你盯着只蛾子看什么?丑死了。”封烨并不转移视线,他的目光仍然集中在指尖的飞蛾上,他突然道:“我想到了一个故事。”“什么?”吴毅问道。“周公梦蝶。”“周公梦蝶?”吴毅重复了一遍,虽然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但这个故事他却也听过:“人家梦的是蝴蝶,你看到的却是蛾子,你也真能联想。”飞蛾的翅膀在指尖颤动,封烨目不转睛的盯着。“蝴蝶也好,飞蛾也好,到底谁才是梦中人?”他喃喃道。他像是在对吴毅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的语气充斥着迷惑,像是在认真思考着这个荒诞的问题。说完了,他还轻轻笑了下,开玩笑似得:“也许这一切的一切,什么西羌皇城,什么极恶之鬼,都只是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梦呢?”吴毅则觉得失忆的封烨脑子果然不大正常,正常人谁会怀疑自己身处梦中?他给了个回答:“梦里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你又不是没被西羌人打过,难道不疼吗?”当然是疼的。吴毅的一盆冷水很奏效,封烨从那股异想天开的状态中清醒了些许。吴毅说完后站起了身,他觉得封烨已经疯了,而这个疯子还打算带领着其余人造反,他真是越想越愁。他跟封烨支会了一身,便一个人离开了,准备去别的地方散散心。而封烨,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他的目光至始至终就没从飞蛾上移开过。即便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