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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一朝之间忽然同时失踪,这事儿显然十分诡异。警方立刻兵分两路,一路去他们家里现场调查,寻找可能同时和他们有仇的嫌疑人;另一路则调取他们的手机和网络信息,查找可疑的线索。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消息来了,警方在他们的微信记录里找到了一条位置信息。这条信息是由一个叫“薯片”的人发给他们俩的,奇怪的是,除了这条位置信息,薯片和他们再没有任何对话记录。也就是说,这俩老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约而同地在正月初十中午通过了这个“薯片”的好友验证,收到位置信息,然后就失踪了。“定位在哪儿?”萧肃问。荣锐直接把孙之圣的消息转发给他:“珑州下属的一个地级市的属县,郊区,我定位过去看了一下,应该是一个小产品加工集散地。”又是珑州?萧肃心中疑惑,想了想拨了方卉泽的电话:“小舅,事情怎么样?严重吗?你吃饭没有?”电话那头方卉泽的声音有点轻微的失真:“应该……还好,正在帮忙处理。我吃过了,公司这边订的盒饭。”“你什么时候回来?”萧肃问,“要给你准备点宵夜吗?”“唔,不用了,我一时半会回不去,看明天吧。”方卉泽说,“你别等了,早点睡,回头人找着了我再给你讲八卦,乖。”荣锐就坐在萧肃身边,听到一个“乖”字,眼角嗖嗖飘出两把飞刀,等萧肃挂断电话,才说:“他在开车,用的蓝牙。”萧肃也觉得他声音有点怪,不像是直接用的电话听筒:“这么晚他开车去哪儿?又不打算回家。”“珑州。”荣锐毫不犹豫地说,“罗田可能告诉了他位置信息的事,就算不告诉,他也能查到——他身边有个绝顶高手。”萧肃知道他说的是文森。这几天荣锐正在调查文森,结果意外发现这家伙少年时代居然案底累累,不是在暗网上搞事,就是攻击大型平台,或者篡改政府网站后台数据……总之,在遇上方卉泽之前,他是个典型的问题少年。也多亏他遇上了方卉泽,才成了现在赫赫有名的新锐游戏设计师,否则这会儿不知道待在哪个鸟不拉屎的监狱里捡肥皂呢。“快十一点了。”荣锐看看表,说,“我去一趟珑州,哥你先睡吧,回头有进展我再告诉你。”“我跟你一起去?”萧肃不放心他一个人,再说也想知道方卉泽到底在干什么。原以为荣锐会反对,谁知他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行,多穿点衣服,珑州比靖川冷,又刚下过雪。”萧肃松了口气,立刻回房间收拾东西,拎着孙之圣那件从头包到脚的大羽绒服跟荣锐上了车。靖川到珑州倒是不远,但因为下雪,高速临时限速,所以开得极慢,出收费站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萧肃撑不住在后座睡了一觉,醒来时看见窗外闪过盖着白雪的枞树和槲寄生,打着哈欠问:“快到了吗?”“快了。”荣锐将车子拐下大路,沿着崎岖的村道在农田中穿行,大约一刻钟后停了车,道,“过不去了,得步行,还有五百米左右。”萧肃跟他下了车,发现四周白茫茫一片,远处依稀有一片杂乱无章的厂房,一点灯光都没有。“这鬼地方……”萧肃迟疑道,“两个快六十的老头,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不知道,靖川警方正在调查那个发定位的薯片,迟一点也许有线索。”荣锐伸手,“小心滑。”萧肃发现积雪下面全是冰溜子,只得握住他的手:“连路都没有,他们是怎么过来的?”“租车,然后步行吧。”荣锐拖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步履稳健,“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可能有特殊的意义,或者薯片之前曾经通过别的渠道给他们发过非同寻常的信息,所以他们不得不来。”事发至今不过几个小时,警方手里信息很少,一切只能靠猜。萧肃运动机能已经在衰退,平衡性很差,全靠荣锐拉着才没有摔跤,十分钟后终于走进了那片凌乱的厂房。这儿以前是小商品加工集散地,后来珑州修了开发区,厂子都陆续挪了过去,就荒废了,连路都年久失修,无法通车。一带破损的围墙圈着整个厂区,上面刷着什么房地产公司的广告,看来这儿已经卖出去了。萧肃拂开积雪看了一眼,很巧,是尤刚的公司。难怪荒成这样。荣锐开着手机导航,拉着萧肃左拐右拐,忽然脚步一顿,按了一下左耳的助听器,说:“有人!”萧肃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胳膊,堪堪站稳,只见几个黑影从另一个方向闪过来,当先一人用手电晃了一下:“阿肃?”方卉泽带着四个年轻男人,显然也在寻找那个定位地址,一个矮胖子紧跟在他左手,目光焦灼,正是当事人罗田。方卉泽阴鸷的目光扫过他们俩紧握的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讶异地问:“你们怎么在这儿?”萧肃没想到真能碰上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那个罗田已经等不及了,擦着脑门上的冷汗,对方卉泽说:“方总,定位就在这儿,我爸和我叔都年纪大了,您看……”“对,先找人吧。”方卉泽没再追问萧肃,掉头往定位地点走去。萧肃松开荣锐的胳膊,两人对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一行七人转过一道弯,便看见一座残旧破败的工房,四周种着密密匝匝的松柏,因为没人修剪,树冠几乎将房顶全部覆盖了,阴森森的十分吓人。“就是这儿!”罗田一头汗,激动地看看手机,又看看工房,拔脚就想冲过去。方卉泽一把拽住他,四下看看,才慢慢一步步走过去,扬声喊:“罗老师?罗建红?”四野静谧,顿了两秒,工房南侧的大门忽然“嗵嗵嗵”地大响起来,里面传来沙哑的嘶喊:“有人吗?外面有人吗?救命!救命啊!!!”时隔三天,他们竟然还活着,竟然一点事没有?!萧肃讶然,快步跟上去,只见工房大门紧闭,一根老式门闩插在上面,随着里面的人不停砸门,微微震颤。方卉泽示意罗田,罗田立刻拔开门闩,带着哭腔喊:“爸?叔?你们没事吧?”大门洞开,两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从里面踉跄着冲出来,当先一个年长些的一把抱住罗田,哽咽道:“小田!儿子真的是你!我还当我做梦了!”后面年轻些的老者叫了一声:“小田!”忽然胸口剧烈起伏。荣锐刚好走到他旁边,立刻上前一步将他掺住:“大叔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老者抽抽了两下,缓过气来,抓着荣锐的手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