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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雨了?”他迅速掀开被,跑到门口撑着门眺望。季长风拿着一件外衣,踱步到他身后,给他披上。“刚好利索,别瞎蹦跶。”楼清回头,眼眸晶亮的看着他:“都好了,我想亭下观雨。”季长风叹口气,江南风烟俱净,春雨更是别有风格,楼清在房里闷了多日,季长风也不指望他能踏实。季长风让家仆将凉亭收拾好,扶着楼清过去。凉亭位于后院,长廊直达,此时春雨刚落,地板还不尽湿,院中白花还未凋残。家仆在凉亭中置上一张雕花矮桌,桌上放着点心,一小厮正在一旁煮水等待泡茶。“大少爷,先生。”小厮见了季长风和楼清,忙起身揖礼。季长风道:“水可开了?”小厮道:“差些火候。”季长风点点头,安置好楼清后他才在他身旁坐下。楼清抬眸望向四周,收回目光后才道:“见了此时情景,我心竟别样舒坦。”“我倒是想与你吟诗作对,可我才情不如你,怕弄巧成拙了。”季长风将他爱吃的几样点心端到他面前,等于将原先摆放的顺序重新调整了。若不是小厮在,楼清一定会握住他的手,用着无比柔情的语气道:“可你在我心中仍旧无所不能。”,可有外人在,楼清不想他与季长风的隐私被人窥了去。“想不到季寨主还有谦虚的时候。”他扬唇,笑如春风暖。季长风也笑道:“先生教的好。”说得好像他让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一样。这场雨虽下的并不大,淅淅沥沥,可檐下也硬是滴了个坑洼出来。小厮将热水倒入壶中,泡了一壶热茶。片刻后,小厮将茶斟好,端到他们二人面前:“大少爷,先生,请用茶。”楼清颔首道:“多谢。”小厮脸微红,楼清对谁都谦和有礼,家中仆人都喜欢如此和善的他。季长风的手指敲了下桌面,道:“你去请二少爷过来。”小厮敛袖揖礼,慢慢退下了。楼清饮茶时听见这话,咽下后连忙问道:“因何请二弟?”季长风似笑非笑道:“原来先生想与我独处。”楼清瞪了他一眼:“少不正经,你请二弟定是有事。”季长风的点点头,状若不经意道:“先生聪慧,竟猜对了。”相处一年,多少也该有些了解了:“你请二弟何事?”季长风道:“那就先与你说说,我打算进京一趟。”楼清心头倏地一跳,他迷茫了片刻,才忐忑重申:“进京?”季长风点点头:“京城也有产业,年后都得走动一下,再则思凡未回东南县过年,我想去看看他。”这...季长风问道:“怎么?”楼清低着头,神色不明,京城那个地方,他逃了六年,忽然说要回去,他着实吓到了。季长风见他许久没有反应,又问道:“你不想去?”点头是最容易的动作,可现在他做起来却非常的难。于是他摇了头:“只是太突然,我...”季长风像是懂了的点点头:“你担心蛋蛋和书院,一时难以抉择也是正常,你若真是放心不下,便先回去,我让丁护院送你。”“你不回?”楼清惊讶。季长风笑道:“二弟刚经历险事,我哪能让他再cao劳?加之真是许久未见思凡,我放心不下。”他此时同意兵分两路,秘密就能一直掩埋下去,可与这个人分开...那种切肤之痛仿佛又回来了,痛的楼清面色苍白。“阿清...”不知何时起,季长风不再喊他夫人和先生,可也不知为何,楼清听见这两字时,总是心口发热:“不用担心,即便是到了京城,我也会为你守身如玉。”噗通...楼清忽觉心脏膨胀,似要炸开。“谁...谁担心你这个。”季长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你这么放心我,真让我受宠若惊。”楼清的脸色猝红,似媚非媚的瞥了他一眼,他又低下了头:“我再想想。”“不急,你慢慢想。”季长风端茶饮了口。亭外的雨声似乎小了,渐渐地开始不清晰,楼清的脑海空茫一片,只有一道声音。“今日老师问起我日后打算,他说我定能荣登仕途,可你也知我只好风花雪月,仕途哪是我之所愿,唉,愁煞人啊,像阿昕你多好,从不用担心这些琐事。”‘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张远道的名便是出自于这,他出生时张将军正带兵抵抗匈奴来犯,张夫人思夫心切,便为张府二公子取了远道一名...他与张远道是发小,一起长大,一起拜入顾怀大师名下,张远道与他不同,他只爱书本,张远道却是八面玲珑,爱风花雪月,不过是个词。楼清犹记他离京前,没忍住想再去见张远道一面,却被张府家丁告知,张远道去了媚华楼,一夜未归...“远道...此人是谁?”楼清猝然惊醒,在三月的第一场雨里出了一身冷汗。季长风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走神了,想的这个人是谁?”是谁?...远道...楼清一个激灵,越想越怕...“想起一首诗...”楼清强装镇定端起茶,饮了一口稳住心神。这明显遮掩的一句,季长风居然也信了,他先是深深地看了眼楼清,才道:“看来雨水当真触景伤情。”楼清哪敢应他,此时心还噗通噗通跳的他只能笑笑了。好在季时雨的到来化解了尴尬。季时雨从长廊的那头走来,浅蓝色身影,飘逸出尘。季时雨走到亭下,揖礼道:“大哥,大嫂。”季长风指着一边位置道:“坐吧。”季时雨态度自若的掀衣坐下:“大哥寻我何事?”季长风道:“我想告知你一声,我打算后日进京?”“这么快?”看季时雨的反应,应该是对于季长风进京有所了解,楼清这样想时又有了其他的念头,这季家之事,季长风当然与季时雨商量,而且前些日子他一直在床修养,季长风定不会让他多加烦恼,这样一样,楼清更为刚刚的走神愧疚。季长风斟了杯茶给他,道:“京城之事耽搁不得,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