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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傲。”邱尚懂他话下意思,只好不甘心的将棋子放下:“老师上善若水,此等人品哪是我能比较的。”楼清笑道:“你何必这样自贬?以前我不知你,现在还不明白你其实是心思通透?”邱尚道:“老师总让我无地自容。”楼清惊呼道:“你这话真是折煞我。”“老师...”邱尚也惊了:“我跟你说笑,你莫要当真。”楼清忽然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手,道:“你以往是为了长风山寨,不得不将自己真实性情隐藏,今后不用了,做自己,让自己开心可好?”邱尚愣了,心头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明明痛到痉挛,却又无人可怪。邱尚垂眸,后点头,又点一下:“嗯。”楼清笑了,将人放开,恰这时,季长风从廊中走了过来。“阿清,陈涛来了。”亭中两人都回过了头,也同时起身,楼清道:“他怎过来了?”季长风道:“除了看你还能是为了什么事?若非二弟也来了,我才不让他进门。”楼清对此很无奈。邱尚对此表示...他是被逼无奈。第87章87从京城到东南县,千里迢迢。从楼清到张之言,六年时光。中间隔着的是少年成青年,一字之差。当两人目光交错时,仿佛过去的六年变成了隔天,两个少年对面而站。“阿昕,你的功课做完了吧?快借我抄抄。”“你若抄我的,老师如何看不出来。”“你说得对,待我改掉几字。”“老师出题的本意,是想看我们两人的想法,今日你将这答案模糊成模棱两可,有何意义?”“我与你自幼相识,所见所闻略同,正所谓好友相交,兴趣相投,你怎知你的看法不是我的看法?”张远道知道过去是在打他的脸,楼昕与他不同。这个人是块玉,他知道无价,却有刻纹精美的盒子将他们隔着,生生拉成一条线的两端。张远道一直谨记着他,因此过了六年,他都能在时间久远后将他认出。“阿昕!”屋里的呼吸或沉或重,却都给这两个字压了下去。声音压下太多情感,也只有这两个能全数表达。楼清也愣了,是相见太过突然,纵使他知道陈涛有一日会将张远道带到他面前或者他在别处遇见,可不会是今日,楼清根本没做准备。张远道的眼角泛着红丝:“你不认得我了?”他有些委屈,有些心酸。楼清苦笑:“阿道。”在张远道喊出楼清的字时,陈涛就已经愣了,梁思凡只是略装惊讶,以免显得不合群。季长风却是面无表情,虽然知道楼清心思,可见张远道能一眼认出楼清,他心里还是有些介意。“你这些年...”张远道顿了顿,平稳自己的情绪:“去哪了?”“到处走走,后来在东南县做教书先生。”楼清有问必答。“为何?”他的为何隐藏了太多,为何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为何了无音讯?为何不找他?楼清笑了笑:“我真不知从哪回答你,你能等我一会吗?”张远道张了张唇,默了。楼清又对陈涛道:“今日你来看我,我当好好招待你,只是故人相见,有许多话要说,不如你与长风叙叙旧如何?”季长风与陈涛对视一眼,都一个心思,他们哪来的旧?但是楼清发话,季长风和陈涛一向都唯命是从,虽说陈涛此时一头雾水,恨不得紧紧黏着他们二人,听个究竟,但陈涛也只好点头答应了。楼清又对梁思凡揖礼:“梁大人,许久不见。”梁思凡体贴道:“楼先生有事先忙,我也与季公子说说话,你无须挂虑。”楼清点点头,看向张远道:“我们换个地方说。”张远道一声不吭跟着他往门外走去。上一次比肩行走是在六年前,那时也是春光正好,他们相约踏青。少年恣意,策马而游。门敞着,檐廊下的小院一目了然。屋中隔案对坐的人也清晰。房内只有水声和呼吸声,两个人都在静默。谁也没有说出第一句话打破沉寂的念头。张远道怕这是假的,他走了多年的好友,忽然出现在面前,刚刚他在前院的那些冲动在穿过中庭时已经消失无踪。楼清是不敢说,即便是适应了突然,可他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在想,阿道在想什么呢?会怎么问他,第一句是他过得好吗?如果这样问,他要怎么答?最后还是张远道先开口了,楼清的静默让他开始无所适从:“我找了你许久,也不知你是不是故意躲着...你当时找过我,我却不在。”楼清没想到他会以这句话作为切入点,将过去和现在链接起来。“我当时去找你,只是想再见你一面,可我也明白,若是见了你,你哪能不知我的想法,我这样愚笨,是骗不过你的。”他笑了笑,将话说得很轻。张远道亦不敢大声,倒不是不想将这个人骂一通,可他已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你若是笨,又怎能躲我六年?”这个人的心弱的跟条线似的,弹一下就断,当年楼清留信一封,只道是他受不住娘亲逝世的打击,故而远走他乡,不想触景生情。一封信,只言片语,走的干净利落。楼清只能说:“抱歉。”张远道失落的笑了笑。楼清看了眼,斟酌了会,道:“现在年纪大了,说这些话有些矫情,刚离开京城的时候,我甚是不习惯,可一想起娘,心里就疼,既然都离家了,在哪不都一样,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越走越远,最后都忘记如何回家了,你怪我吧,我把那些年一直想寄出问你好不好的那封信给压在心口上了。”顾怀大师一直对楼清赞誉有加,称赞此人聪慧,有大家之风。可如今,他把这大家之风用在他身上了,隔了六年的书信,却用一张嘴问出,太迟了,迟的张远道不得不接受,迟的他笑到泪流。楼清大惊,心思全乱:“阿道!”“我没事,我没事...唔...”“阿道!”楼清满含愧疚,却只能将想要安慰的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