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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出现在他脖颈上的力道强硬得可怕,巨大的蛇尾宛如一捆绷紧的黑绳,瞬间将他紧紧纠缠。因活动而一片片掠过他喉结的蛇鳞触觉冰冷恶心,几乎令人反胃作呕。寄无忧伸手抵抗,也在一瞬间便了解到了人蛇间实力的差距。纵使他及时伸手抵抗,也只能在蛇身和颈间制造出一些安全空间,而巨蟒察觉到他的意图,再是狠力一收紧,几乎是想要瞬间将他勒死致命,吞入腹中。“阿月!先去叫人!”贤月却丝毫不听,瘦小的身子动如脱兔,顷刻间飞身一跃,袖袍一挥,不知何时已然长剑出鞘,快到无法捕捉的剑影如同鬼魅般刺向蛇身,狠厉一剜,瞬间在坚硬的妖兽黑鳞中刺穿出好几个血洞,疼得蛇妖力道一松,也让束缚在寄无忧周身的压力少了许多。踩在黑色蛇鳞上的小少年甩去剑上的血,缓缓道:“用不着那些人来。”然而寄无忧甚至还来不及开口,下一秒,蛇妖似乎是发了怒火,再次紧紧缠住猎物,在沙地上极快地蛇形游走,将他瞬间拖行足有数十米。他脸颊被冷风林叶刺得生疼,若不是双手一直努力牵制被巨蟒紧紧勒缠的脖颈,不然早就要因此窒息断气。贤月将长剑卡入紧密的黑鳞之间,瘦小的身影晃晃悠悠,勉强不被甩走,直到这条眼神不好的蛇妖撞上绿洲湖边的巨石上时,才终于得以站稳。不必他刻意去问,君蓝音三人就已循声而来,发现了蛇妖与被勒在蛇尾的寄无忧的存在。君蓝音神色骤变,却不是因为恐惧,她立刻抄起重剑前去帮忙,向身后的主仆二人喊道:“我先拖住它!你们快去打七寸!”紫云天干瞪着君蓝音跑远的背影,在这条黑鳞巨蟒的阴影中呆呆地站着,一动也不能动。他咽了口口水,拔出剑,细声问:“少爷,这七,七寸到底是在哪儿……”薛晚尘深皱起眉,额间落下一滴汗珠,他一把抓过紫云天的手腕,步履匆匆地将他拉走:“没必要找,你也看到了,这是千年级的妖兽,就算是打七寸,也需要炼虚以上的修为,我们去了也是送死。”“可……”紫云天走得不是那么情愿,眉间堵堵的,“少爷,我们能到这里,也有他们的帮……”薛晚尘不耐烦地用力将他拽过去,“你听我的,还是听他们的?”紫云天踉跄几步,抿着唇回头,看了眼身后狼狈抵抗的三人,才回过头,如往日般老实地答应:“都听您的。”寄无忧被蛇尾卷带至高空,下面悄然离开的二人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在心里暗骂了句脏话。君蓝音虽是来了,却是用场也不大,但她望见贤月一身血,急忙劝道:“小弟弟!这里危险!你快下去,我去救他去!”贤月盯着她三两步奔上黑鳞蛇身埋头狂砍的不靠谱样子,叹一声气。“我不走。”与君蓝音毫无章法的砍法不同,贤月寻着蛇鳞的缝隙,剑剑刺皮穿rou,腐臭的赤色血浆如炸裂般喷溅而出,染红了少年右臂的宽破长袖。贤月一剑剑紧追不舍,刺得蛇妖放弃逃离,在巨石滩边痛苦地撞击起来,皮开rou绽的腐臭味刺鼻难闻,像极了尸体的气味,熏得寄无忧紧锁起眉。前世时,这条黑鳞蛇妖确实也曾出现过,只不过,那已经是他们登入第三层深渊,即将通过试炼时的事了。寄无忧勉强防备的双手酸麻疼痛,但施加在四面八方的——如高压般的力量愈发收紧,似乎一点不受影响。对了,那时,除了蛇妖与阿月提到的魔修外,还出现了谁来着……直到鼻息间闯入一阵花香,寄无忧才骤然清醒。他一瞬望去。在凡人绝对无法理解的瞬息之间,黑鳞蛇妖就如同坠地之玉佩,被从天而降的巨大光亮劈成了一块块碎rou。漫天尸血与腐液的臭味中,传来了阵阵洛神花香。第九十二章尖锐的惨叫如同一柄透着银光的利剑,瞬间刺穿了长夜的静谧安宁。项逐天病白的指尖捏着一只洛神花枝,甩出数道红色剑光,笔直穿透了长蛇的庞大身躯。只看黑鳞蛇妖发了疯般扭动翻滚,破碎腐臭的皮rou撞开一排树干,粗尾再一甩,绿林尽毁。它怒张利牙,头顶月影模糊,尖锐一声长啸,几乎让人以为它能够吹灭月光。墨袍凤眸的青年化作一抹漆黑的孑然孤影,当他站在一旁歪树最高的细枝上,轻如风砾,仿佛丢了重量一般。黑鳞蛇妖仍坚持用它血淋淋的蛇尾卷缠着寄无忧,但它的金眸还没瞎,望见项逐天手上的花枝又是一抬,一身黑鳞抖了两下,丢下人质,飞也似地逃进了夜色之中。寄无忧两肩一松,周身的压力瞬间撤离,能用以借力的蛇鳞也顷刻间消失不见。看上去结局不错。只要他忽视自己下坠得越来越快的身体,以及身下这片冰冷坚硬的沙地。耗费宝贵的整整一秒钟的思考时间后,压根不会御剑的他放弃挣扎,闭上眼与嘴,免得自己没摔死,反倒吃一嘴沙子呛死。他感到身体与什么物体紧密接触,等待了足有片刻的功夫,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惨。寄无忧疑惑地动了动指尖,毕竟黑鳞蛇妖体型巨大,将他缠上高空,一摔下来,少说也该有些皮rou伤。他睁开眼,一双心情不错的小红眸立刻便看了过来。贤月见他醒了,淡笑着眯起眼,抱着他往上晃了晃。“接住了。”寄无忧默默看了眼自己乖巧蜷缩在小孩怀里的姿势。“……”虽然娘气了点,但……行吧,正好刚刚闹疼了,不用自己站着,也挺舒服的。妥协得如此之快。刚刚被那蛇妖拖着跑了快半个时辰,不被夹死就已经花了他好大一番力气,哪有功夫再起来应付眼前不请自来的项逐天。不如躺着。贤月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疑惑地眨了眨眼:“师父,怎么不说话了?”怀里比他高上半截的人懒洋洋地冒出一句:“没事,你先继续抱着吧。”“好。”贤月顿了顿,笑意渐深,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另一边,君蓝音抹了把额间薄汗,感激地凑上前,问:“请问,恩人是?”“仙鸣山派,项逐天。”项逐天眯眼微笑,模样极为亲和。他解释说:“仙姑心善,不放心你们,才特意嘱咐我在暗中盯梢,以免出了事故。”君蓝音随即作礼,不卑不亢:“原来是项公子,久仰。”项逐天点头应过,眯起眸子,视线扫过他们,朝寄无忧幽幽问:“薛家的那两位小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