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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余惟愿守住天下典籍,故而自封于书阁。”“余也命不久矣,又虑尸气于藏书有害,数日来皆以护书香料为食,自夸风雅。常言道‘书中自有千斤粟’,余守百万斤粟而饿死,可谓是一‘守书奴’也。”……虽是临死所记,却也不乏诙谐之处,足见公子雳才高识远、本性豁达,顾烈自叹不如。顾烈抬首,四周瀚海书海尽入眼底,他步步走下讲坛,回身行至中线,郑重撩袍一跪,行大礼。乱世经典离散,许多贤达学识就此不存,公子雳护住天下藏书阁,就是护住了经典传承,毕生心血,造福后世。如此圣贤,当得起帝王一跪。小乞儿乖乖随拜。狄其野从无人重视过往的时代而来,深知传承一旦断裂,有多么难以找寻,因此也深受触动,单膝跪地,低头行礼。山阁寂寂,明珠皑皑,三人跪拜先圣,无人观礼,却个个行礼行得庄重,皆是一片赤诚。*狄其野与顾烈简单记录了山阁概要,好生掩盖了入口,出山洞时已近日暮时分。顾烈是拿主意的人,他说不如在此过夜,明日再出谷,那狄其野也只能照办,和小乞儿去整理住人的竹屋。整理出今晚歇脚的地方,小乞儿去给老乞丐挖坟,狄其野四处找不到顾烈,拉着不肯离开大棕马的无双去找人。无双东嗅西嗅,带路往溪边行去。顾烈坐在高石上,抱剑临溪。他看着眼前怪石嶙峋的湍急窄溪,想象着数十年前,这条溪水还是平缓宽柔的模样,文人贤士们曲水流觞,词赋相和,大先生高坐讲坛,为众生开卷明义,叙述华章。他等不及想要再次重现此等盛世景象。有了天下藏书阁的经纶典册,不知多少遗珠能够重现光辉,照亮大楚的前行之路。不能心急,顾烈告诫自己。他还没有征服天下,还没有立楚登基,他不能心急。狄其野将不满的无双拴在松树下,放轻了脚步,走到顾烈身边,也在高石上坐下。“大楚会有国富民安的一天,”顾烈突然开口。狄其野不知主公从何说起,一愣,然后笑了笑:“我信。”顾烈侧过脸凝眸看他:“你可知,打天下难,守天下也难?”“主公,”狄其野觉得他这是在铺垫什么,警惕地说,“有话直说啊。”顾烈就有话直说:“平定天下后,你想做什么?”“解甲归田,游山玩水?”狄其野似是调笑着回答。顾烈不想理他了。狄其野见顾烈不搭理自己,想了想,稍稍在言语上做了让步:“我保证不给您添乱。”顾烈心想,你不添乱,你添堵。“哦,不给我添乱,”顾烈放慢了语气,试图给狄其野下套,“那意思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反正嘴上答应又不要钱,狄其野很爽快地答:“有何不可。”顾烈一看就知这人有口无心,心里不信,嘴上接道:“那我记下了,狄将军,你可不要食言而肥啊。”狄其野被顾烈奇怪的认真弄得摸不着头脑,他自认近来可是非常守规矩,还陪顾烈突然奇想来青城山,简直可靠得不能更可靠,完全不懂顾烈这问从何而来,于是歪头看看顾烈,转移话题道:“主公,该吃饭了。不过,有个小问题。”“……怎么?”两人独处的时候,狄其野一客气,顾烈心就开始往上悬。狄其野还知道不好意思:“这个,我和那小乞儿,都不会做饭。”还是喝营养剂的时代方便,也不知道顾烈厨艺如何。狄其野心里评估着主公厨艺,发现顾烈视线黑沉,立刻指了指被拴在松树下的无双:“不过我打了两只野鸡。那小乞儿涮干净了厨具还煮上了饭。”顾烈听懂了。狄其野不是喊他回去吃饭的。是找他回去做饭的。“狄其野,”顾烈伸手按了按额头,“你说你的理想是效忠明君,当个忠臣良将?”狄其野点头:“是。”“哪朝哪代哪一家的忠臣良将找主公做饭?”“……顾家?”“……”“决定不带近卫的又不是我,”狄其野小声说。“闭嘴。”*小乞儿心怀自己不会下厨地愧疚,努力给顾烈打下手,一边照顾着灶火,一边递水递调料,一个顶得上狄其野五个。狄其野反坐着竹椅,手搭在椅背上撑着脑袋,满眼兴味地观察主公下厨的全过程。顾烈煮开水,顾烈褪鸡毛,顾烈切鸡rou,顾烈炒姜蒜,顾烈切葱花……顾烈青筋直跳,瞪了狄其野一眼。狄其野假咳一声,又磨磨蹭蹭看了半天,才走过来,状似勤快地问:“有什么要我帮忙的?”锅内rou香四溢,大火收着汤汁,咕噜咕噜冒着泡,馋得让人口舌生津。顾烈递了双筷子给他:“试味道。”狄其野也不推辞,挟了块鸡rou,吹两下就咬,一口下去rou嫩鲜滑,对主公诚恳夸道:“好吃。”顾烈让小乞儿撤火,用大锅的余热将汤汁再收一收,就等着盛进陶锅里。狄其野换了双筷子,挟了块鸡rou戳到顾烈嘴边:“你也试试。”突然戳过来一块鸡rou,顾烈差点以为是暗器,面对狄其野的突发奇想,顾烈只当是他胡乱玩闹,无奈皱眉:“你试过了,我何必试?”狄其野晃晃那块鸡rou,拽起他的成语道:“解衣推食,君臣佳话,你试试。”顾烈心里一股气直冲心口,这人知道这个词典故何来,那人又是何下场吗!狄其野不肯放弃,那架势像是顾烈再不吃,他能给顾烈塞嘴里。顾烈不想跟他拉扯,张口把rou吃了。“好吃吗?”“你要我王婆卖瓜?”“就问你好不好吃,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尚可。”“这么好吃你居然说尚可?”“……你说得跟你做的似的。”“我这叫急主公之所急。”“……”小乞儿对着灶火思考,怎么楚王和狄将军,和戏台上演的君臣,完全不一样啊。他们感情真好。并未察觉“完全不一样”的顾烈和狄其野还在你来我往,一点不知道小乞儿在想什么。*入夜。黄昏时狄其野打着为主公服务的旗号和小乞儿一起找到了浴所,百忙之中还坚持收拾干净,夜里舒舒服服沐浴完了,才知道去问顾烈用不用烧水。顾烈已经习惯了狄其野这种有条件就一定爱干净的行为,倒没说他什么。至于先自己享受才知道问主公……他现在至少还记得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