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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参与,那就是无罪的。”“我会觉得祝北河叛轻了,是因为在我的时代,与大理寺卿同等的官职,并不能够占据大理寺卿这个职位带来的庞大社会资源和财富。”“那么不抛开时代,你问我的想法,我会说这两个判罚没有太大问题。它们都是按照大楚律做出的判罚。”“杜轲的判罚之所以没太大问题,因为这里的司法监察代表的不是大楚律的意志,而是代表着你的意志,你的权威关乎大楚律的权威。你要肃清政风,就必须确立权威,这种权威树立的过程必然产生附带伤害,这是这个时代无法解决的悖论。”“祝北河是以渎职之罪判罚……夺去大理寺卿这个官职,对祝北河本人和祝家来说,远比我的时代意味着更多的损失。所以群臣都觉得是重判,我也不认为这个判罚轻。”狄其野顿了顿,终究还是继续说道:“但,祝北河的渎职行为,其意图是替杜轲隐匿贪污。在我的时代,他会以贪污同犯论处,罪款应以杜轲的实际贪污案款计算。而且,在问责贪污的基础上,还应当加罚渎职之罪。”“可是,依照大楚律,若以贪污同犯论处,祝北河就要去菜市口游街斩首,这又过重了。”所以狄其野根本不想说,要掰开揉碎说清楚,一方面是费力,一方面实在是会显得像在夸夸其谈。何况,顾烈这人总是想太多,狄其野也怕弄得顾烈想更多。说到这,狄其野看看顾烈,还是说:“所以我早说你根本不必想这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顾烈听得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论大事小事,我都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狄其野低声笑了。但片刻后,狄其野半开玩笑似的提醒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会问我。那你既然想不通祝北河为何不来找你坦白,你怎么不去问祝北河,非要和自己较劲?”“寡人没有想不通。”顾烈不觉得自己是在想不通。狄其野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盯着他。顾烈把狄其野往怀里抱了抱,叹息着说:“有什么好想不通的?都猜得到,有什么好问。”无非是无颜面对,心怀愧疚。顾烈甚至能猜出祝北河说出这话的语气。有什么意思。“既然心知肚明,却还皱眉苦想,不是想不通是什么?”狄其野好笑地揭穿他的陛下。顾烈皱起眉来:“寡人是想弄明白,究竟是何处寡人做的不够”“停,打住,”狄其野按住顾烈的唇,努力维持心平气和的语气,“你再说下去,我迟早给你气死。”这个人什么都要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狄其野恨不得立刻冲到蜀州去,把顾烈的养父从第十三房小妾的床上拎下来好好审一审,看看这位养父到底是丧心病狂到了什么地步,才把小顾烈祸害成这样。狄其野握着顾烈下巴,严肃地警告道:“顾烈,没有人是完美的,每个人都会犯错。你不能对你自己这么苛刻,你以为你是神仙?”顾烈把狄其野作乱的手捉到手心里,反驳道:“我何时自认是神仙。”“既然你知道自己不是神仙,又为什么把什么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狄其野的另一只手搭在顾烈肩膀,低头抵上顾烈的前额,“只有被人当作希望寄托的神明,才会毫无怨言的承担他人的罪过和苦难,而神明只是不存于世的谎言。你是凡人,你承担责任,这很好,但你不能把他人做错的事归结到自己身上。”顾烈明白狄其野是为了自己着想,可是顾烈依然觉得必定是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够。顾烈会养成这种思考方式,不仅仅是养父的影响,而是夷九族之祸后,顾烈少年时期的所有经历,包括顾烈的性格天性,以上种种一切,长年累月潜移默化的结果。何况前世,顾烈已经这样度过了一生。所以不可能说狄其野说了两句话,顾烈就能意识到这么想是在苛求自己,顾烈只觉得狄其野是偏心自己,为自己着想。“祝北河一事,寡人难辞其咎,”顾烈一开口就让狄其野想要打人,“但事已至此,确实也不该汲汲于心。”后半句听着还像句人话。偏偏,看着狄其野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顾烈还补了一句:“你别生气。”狄其野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可不是没脾气的人,于是凉凉地笑了一声,下巴对着桌案上的断肠匕点了点,顺着自己先前的气话嘲讽道:“不生气?那简单,死了就不会生气了,刀在那呢。”他话音刚落,顾烈猛地把他死死扣在怀中,像是要把他骨头都抱断似的,面似寒冰,一字一顿,偏偏语气还要克制着,沉声道:“闭嘴。”狄其野惊愕莫名,他不过是说了句气话,竟然把顾烈气成这样,顾烈已经很久没对他这么生气了,狄其野都顾不上因为顾烈对他用这么大力气生气,担忧地问:“你怎么了?”顾烈沉默不语。怀里这个人还是鲜活的,还有温度,他没有血染重衣,没有逐渐死去。这是顾烈第一次用完全失控的力气去抱狄其野,不去想被这么抱住会不会不舒服,就只是用最大的力气抱着他,扣着他,锁着他。顾烈埋首在狄其野后颈处摩挲,凉凉的鼻尖像是碎小的冰块,呼吸又因为怒火和焦虑而guntang,嘴唇则是温热的。三种不同温度的触感,让这种被摩挲的感受更加鲜明。更引人敏_感。顾烈感受到怀中人克制不住的一下轻颤,像是怕他逃走似的,尽管已经用上最大的力气抱紧怀中人,顾烈居然还能设法抱得更紧了一些。狄其野很安静。顾烈异乎寻常的行为让狄其野担忧,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挣扎,只是安静地被顾烈抱着,希望这样能够让顾烈平静下来。等到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双臂稍稍放松了钳制,狄其野才撑着顾烈的胸膛直起身来,自己观察着顾烈的神情,担忧地重复问道:“你怎么了?”顾烈没说话。被激发的怒火和后怕已经消退,但顾烈没法对狄其野解释。其实互明心意之后,尤其这两年来朝夕相对的相处,狄其野出于对顾烈的感情,在两人关系中的付出,甚至对外处事上的一些改变,顾烈亲身体会,都铭记于心。可狄其野前世的决绝,对顾烈来说更是铭心刻骨。当初,就应该将断肠匕熔了。实在不该因为一句话就控制不住情绪。顾烈心生悔意,甚至不好意思再抱着怀里的人,垂了手。“我不会死的,”狄其野琢磨着顾烈发怒前他们的对话,试探着安慰顾烈,“是因为那个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