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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怪物。”年幼的他,一直记住了这句话。其实小皇子不知道,他为了复仇,也早就变得没有底线。只要能杀掉那些人,踩着别人的尸体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他真的变成了一个恶魔后,小皇子会失望地看着他,对他说:“我看错你了。”所以,无论他多么仇恨那些人,他仍竭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陷得更深,变得更扭曲。他也愿意对他许诺,日后努力做一个好臣子,为他效力。仅仅为了儿时这份难能可贵的友谊。而在那以后,他也确实一直在往那个方向努力着。只因在遇到玄景后,他活着的目标不再仅仅是报仇,还为了完成一个承诺,一个他在十年前便默默许下的承诺。再次见面已是十年后,十年后,两人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皇子变成了一个痴呆的胖皇子。他费尽心思来到国都,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那个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小皇子,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么?无穷的愤怒让他恨不得血洗皇宫,但是理智又让他将心中的杀意给压了下去。好在小皇子没有让他失望,在他每夜来探望玄景时,都能发现一些小秘密。原来他还是如小时候那般敏锐聪明,只不过好像失去了记忆。装傻不过是他为了自保的手段。看着长大后的小皇子每天努力的减肥,制作机关,将那些冷宫里的守卫耍得团团转。他的目光渐渐难以移开。尤其是那天在云国来使的宴会上,他的小皇子摇着扇子在众人面前现身的那一刻。白日的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就是他们的小皇子,但他知道。他在傅昀的体内,透过傅昀的眼睛看着玄景一步步向他走来。心神剧震,此后心中再无他人。在那之后,两人一起随着车队出行,同吃同住,关系越发密切。他对玄景的感情更是越来越深,深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把控。他不知道,玄景若真的拒绝他,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想起玄景白日里对他说的话,傅昀琥珀色的眸子波涛暗涌,犹如黑夜里的大海,平静中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危机感。过了不知多久,他终是叹息了一声,窝进了玄景的怀中,将对方紧紧地搂住。双臂不断收紧,用力,就像要将对方给勒到自己骨子里。“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呢?”他低语着,可惜被他点了睡xue的某人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夜,很静。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布谷鸟的叫声。抱着玄景的傅昀,眸光一变。他皱着眉松开了玄景,下床来到窗边道:“什么事?”窗外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启禀域主,那人已经找到了,目前就安置在临城郊外。”原本还有些不耐的傅昀脸色剧变,眸中陡然升腾起一股强大的杀意:“很好,看好他。我待会儿就过去。”“是!”窗外恢复了安静。窗边的傅昀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他竭力调整内息,才勉强将心中的戾气给强压下去。待冷静下来后,他走到桌边就着月光写了一封信。写好后,他将信放在了玄景枕边。俯身间,他凑到玄景唇边轻轻印下一吻,低声道:“等我。”说完,他站直了身体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丸给吞了下去。这瓶药,名为止鸩,可在短时间内护住傅昀体内的经脉,让他可以无视内伤调动内力。只是这药的药性很猛,一年只可吃一颗。他们剑域之人通常只在危急关头才会用上。然而傅昀为了能在明天中午之前赶回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药丸入喉,他霎时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出窗子,消失在夜空中。在傅昀走后不久,一旁装睡的小红鸡偷偷睁开了眼。它站起身,挥舞着小翅膀越过玄景飞到旁边的枕头上,将那封信拿起来一看。原来傅昀写的是他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大概明日午时左右便会回来。想到傅昀晚上偷亲玄景,小红鸡心下一片了然。大眼在眼眶里转了转,它嘿嘿一笑:“星辰叔叔,我这可是在帮你,可不要怪我呦~”它说着,小翅膀一挥,那封信便消失不见了。做完这些,它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飞回原位呼呼大睡起来。***夜间的冷风吹刮着傅昀的脸,带着森寒的冷意。可是在怎么冷,也没有他此时的心冷。十年前,傅家一家惨遭灭门。整个府邸里的人全部被杀,几乎血流成河。直到现在,他仍然忘不掉那时的惨状,甚至在午夜梦回时常回到那个恐怖的夜晚,重温那日的恐惧。他永远记得那日,熊熊的大火燃烧着,家人的鲜血顺着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不断往外蔓延。空气中除了nongnong的血腥之气外,便是熏得让人睁不开眼的浓烟。浓烟中,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从大门处跑了出去。那张脸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别人都以为傅家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但只有他知道,并不是这样。还有一个人也活了下来,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放火企图毁尸灭迹之人——傅家的管家傅宏。他找了他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找到了。黑暗中,傅昀咬紧牙根,那双眸子冷若寒冰。漆黑的夜色下,树林深处的小茅屋若隐若现。傅昀几个起落便来到了茅屋前。茅屋的大门大开着,银色的月光透过大门直直射入屋内。屋子中央斜躺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浑身被绳子给绑的严严实实的,嘴里也被一块破布给塞住。见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男人顿时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傅昀冷笑一声,眸底闪过杀气:“傅管家,别来无恙啊。”第34章逐渐明朗的心意听到傅昀的称呼,中年男人蓦的瞪大了眼。,“呜呜呜——”被破布塞住的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两鬓流了下来。黑色的靴子慢慢向中年男人靠近,傅昀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丝揶揄:“说起来,我们也有十年未见了,不知傅管家是否还记得在下?”话音落下,他猛地蹲下身子,抬手捏住了中年男子的下巴。中年男人直到这时,才算看清了傅昀的脸。而在看清傅昀的那一瞬,中年男人犹如见了鬼似的颤抖起来,拼命地摇头,想要往后退。可是,傅昀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死死扣住中年男人的下颚骨,傅昀笑得邪气而肆意:“看来傅管家对这张脸并不陌生。”他满意地欣赏着中年男人眼中的恐惧,将他口中的破布给摘了下来。总算能够开口说话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丝侥幸,试探道:“你……你到底是何人?!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自从那件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