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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在火焰中被烧成灰烬的木箭,还有那在烈火中被烧得扭曲变形的铜制火盆……以及,趁着火灾引发的大sao乱,偷偷逃出了事故现场的某个人………………“怎么样?”“很抱歉,陛下,赫伊莫斯王子的身体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都被烧伤了,这种伤势实在是……”想起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可怕而又凄惨的模样,哪怕是这位一生中看过无数病患的老医师都觉得心惊rou跳,心悸到了极点。从右臂一直向下,半个身体,连同右腿上的皮rou都被烧烂了,像是被剥了皮一般,露出血红的筋rou。甚至还有些地方已经焦黄,有了碳化的痕迹。他的唇微微发着抖说:“这种程度的烧伤……王子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这种可怕的伤势,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活下去。那种程度甚至能让人活活痛死。一时间,房间里像是窒息一般的死寂。许久之后,站在那里的棕发王者才用低沉的声音开口说话。他说:“尽你的全力保住他。”“是。”老医师回答,但是从他的脸色看得出来,他不抱任何希望。那位王子的伤势严重到哪怕下一秒都有可能咽气,想要活下来除非有奇迹,以及非人的意志力。…………“伽尔兰殿下!你醒啦?”“王子——”在另一边的卧室里,年幼的孩子悠悠转醒,服侍着他的侍女惊喜地喊出声来。在侍女的喊声中,伽尔兰坐起身来,目光迷茫地看着四周。歇牧尔走上前,目光严厉地看着他。“王子,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事——”刚说了半句,孩子看了他一眼,那迷茫的眼神让歇牧尔的声音顿了一下,没能继续说下去。有点奇怪。歇牧尔看着伽尔兰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在凉亭那里吗?”小孩仰着头看他,疑惑地问。“歇牧尔,你抱我回来的吗?”“……王子,你还记得不久前你做了什么吗?”“不久前?不久前我在凉亭里吃东西啊,吃完了就睡着了。”“…………”歇牧尔没有说话。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看着伽尔兰的眼,小孩的眼也看着他,明亮的,清澈的,坦然的。孩子没有说谎——应该说,伽尔兰认为自己没有说谎。……那可怖而又强烈的刺激,让这个孩子忘记了在火焰中发生的一切…………☆、第56章第56章所有医师都说,赫伊莫斯活不了。那种可怕的伤势,等待他的只有死神的召唤。王宫之中甚至已经开始为这位王子准备葬礼。然而,在昏迷了整整十天之后,重伤的赫伊莫斯睁开了眼。说他必死无疑的老医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赫伊莫斯的确活了下来,以一种令医师们难以置信的意志力。他们认为,那简直是非人的意志力。活下来,就会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老医师如此说着。的确如此。高烧,恶心感,被烧烂的身体,无法进食,身体无法自理……无论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那都是言语所无法描述的痛苦。没有人能想象得到赫伊莫斯在这段时间里所承受的东西,那是活人都想象不出来的东西。那或许就是……活生生的地狱。赫伊莫斯以可怕的意志力挣扎着从地狱中爬了出来。…………“您是说……他忘记了?”“是的。”卡莫斯王沉默着没有发声,于是歇牧尔开口回答。医师说,那是因为刺激太大情绪波动太剧烈,强烈到孩子无法承受的地步,于是身体本能地为了自我保护……选择祛除了这段记忆。坐在病床上的少年没有吭声。他垂着眼,长了些许的凌乱黑发掩盖住他的眼,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薄薄的唇,因为缺乏血色呈现病态的苍白,此刻抿紧的时候,就像是锋利的刀刃。薄毯盖着他腰部以下,而从右臂一直到腰部,都被雪白的绷带绑住,右手垂落在一边,无法使出力气。他唯一能活动的左手,在这一刻,死死地揪住了身上的薄毯,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的程度。…………“歇牧尔。”离开赫伊莫斯的病房之后,一直沉默着的卡莫斯王终于开口说话。“伽尔兰就交给你了。”“卡莫斯王?”“他犯下了无法弥补的罪……无法弥补的,就算只是孩子,那也是他的罪孽。”卡莫斯王的声音很沉重。“因为我对他的偏爱,还有对他的放纵,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他说,“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插手两位王子之间的事情。”他深深地、沉重地叹了口气。“所以,那孩子就交给你了。”“……是。”从那一天之后,卡莫斯王逐渐与他曾经极为疼爱的伽尔兰疏远。他大多都奔波于战场之中,两位王子之间的事情,他几乎不再干预其中。…………夜幕降临的房间里,缠绕着雪白绷带的少年仍然坐在那里。房间里没有点灯,可是少年的眼在黑暗中却是亮得可怕。他无时无刻都被剧痛折磨着。可是,那个孩子居然忘了。他把他做的事,将他推入地狱的事,全部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黑暗中,少年的眼如血一般。………………赫伊莫斯王子总是在身上缠着绷带啊。听说是因为身上有很可怕的烧伤。听说有一次,有个侍女帮他换绷带的时候都吐了啊。是啊,那个侍女差点被打死……好惨啊……你们看过王子的眼吗?阴冷得简直就像是一条毒蛇——……各种消息一点点在王宫中传开,赫伊莫斯王子性情阴郁、阴晴不定,为人残暴,是个可怕的王子。许多人都逐渐知道了这一点,然后畏惧着那位可怕的王子,在赫伊莫斯面前战战兢兢。他们从心底里不愿意接近那位性情变得诡异的王子。而那之后的一年后,歇牧尔也终于查到了当时事情的真相。他立刻将它告知了赫伊莫斯。“你告诉我真相,是想要告诉我,这和伽尔兰无关,是吗?”一身黑色衣着,唯独右臂上严严实实地绑着雪白绷带的少年用右手把玩着细小的匕首,懒洋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