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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阁魔榜上的人。沉水香消追杀这些魔头,生取他们的气海中的根本灵珠,以邪法存之,再交予下单的客人手中,教他们如何完全吸收别人灵珠中庞大浩瀚且已经过驯化的灵气。 据说沉水香消客户极为广泛,且并不拘泥于筑基期。一颗灵珠能抵半山灵石,直接吞吃吸收,也比自己闭关几十年几百年来的迅捷,不论是何境界,总有人想贪一时爽快。 不过沉水香消杀的到底是堕了魔的人,中州有人对这组织不齿,更多的人则十分拥趸他们。 花灯近了。 张锦帆在林中立定,周身灵气翻涌,蒸得雨水化雾。他双指并拢,在虚空中一点,雨水扭曲汇聚,在他所指之处缓慢凝聚成型——一柄长剑。 他抬手握住剑柄,轻一挥剑,便有破风声响。 花灯在他面前停住,女子说话的语调柔哑:“沉水香消,阁下哪位?” 既然来人只报门派,张锦帆便也回以三个字:“天虞山。” “天虞山自来是名门正派,阁下为何要为一个魔头挡我们沉水香消的路?” “非为魔头。” 他不再废话,因为有人试图绕过他朝岑云阔的方向追去。 长剑如劈下的闪电,劈开夜色与骤雨,直削黑衣男人的腰腹。 一根枯枝飞过来,为男人挡了一挡。 剑偏了一丝,只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一道几可见骨的斜痕。 “天虞山何时下手这么狠毒,竟要毁人气海?” 张锦帆不答。他闭上眼,双手掐诀,身周雨水倒流,凝成十一柄长剑。 花灯在狂风骤雨中一阵摇摆,某个时刻,骤然灭了。 陆饮虹睁开眼,抓紧燕厉的衣角,不受控制地咳了起来。血从他的唇齿间溢出来,手臂粗细的闪电伴随姗姗来迟的轰隆雷声照亮他苍白的脸,燕厉下意识腾出一只手去抹,血却越来越多。他惶然转头,“哥,他会死吗?” “不会。”岑云阔掏了一颗药丸,喂进他的嘴里。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跨过那条溪,犀渠的尸体仍然在暴风雨中静默躺着,岑云阔看到它,心中竟闪过一丝亲切。 洞xue中,扑通已经醒了,他揉揉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罩住自己的透明屏障。伸手去碰,只觉得这东西柔软温暖,摸起来很舒服。扑通张了张嘴,想同哥哥们分享这奇异,仔细一看,山洞中除了他却并没有旁人。扑通左右看看,正要出声喊,屏障倏然撤去,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嘘。” 他回过头,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说话声还是小了起来:“锦之哥哥!” 张锦帆微微一笑,低声说:“不要跟大哥二哥说那个的事。”他比划了一下刚刚罩在扑通身上的屏障,扑通乖乖点了点头。 不远处传来岑云阔和燕厉的脚步声,张锦帆低下头咳了一声,把涌上喉间的血咽了下去。 火堆还烧着,他添了一根柴。 浑身湿透的岑云阔和燕厉抱着陆饮虹回来了。 陆饮虹本已不再咳嗽,但他一进山洞,抬眼就看到了张锦帆,愣了一霎,他猛然弯起腰,咳得昏天黑地,呕出血来。 扑通一见到血,顿时手脚冰凉,哇哇大哭。 岑云阔本就被雨浇得昏然,肩膀疼得麻木,这一路提心吊胆,耗费心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茫茫然就倒了下去。 场面乱作一团。 这漫长的夜正慢慢过去,雷电彻底消散了,澎城外的乱葬岗,穿嫁衣的女人身下已没有了那个死掉的孩子。 第9章青青客栈 积了一夜的乌云缓缓散开,露出鱼肚白的天空。 天快要亮了,一支半指长的香插在张锦帆手边的泥土中,淡淡的味道在洞xue里萦绕,这香能安神静气,几个人都睡熟,只有张锦帆和陆饮虹醒着。 他们俩都有一套自己疗伤的方法,正在打坐。 气氛其实有些紧张。 陆饮虹当时想到大妖可能在山里,于是吃了易容丹,的确是想碰碰运气。但易容丹改变他的形貌,连带影响他顺经脉骨骼搭建的灵桥,他气海本就受伤,如此一被扭曲,立刻觉得呼吸一窒,晕厥过去。 半途醒来,是因为察觉到他落在沉水香消手里的那缕魂火被人斩灭。平时失掉一缕魂火,最多心口一闷,难受片刻,但那时对他而言却是雪上加霜。 后来进了山洞,见到张锦帆,感受到了那一身凛冽剑意,陆饮虹太阳xue刺痛,他立即知道,就是张锦帆斩灭了那缕魂火。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免于他继续被沉水香消追踪。 陆饮虹拿不准的是张锦帆对他的态度。 踟蹰片刻,他还是开口,低声道:“多谢。” “不必。”张锦帆眼也未睁,冷淡道,“就此离去,我当从未见过你。” 陆饮虹一口血堵在心口,不知该吐不该吐。 他就知道,张锦帆出身天虞山,不待见沉水香消,更不可能待见他。 突然,地面传来震动。 张锦帆神色一变,抬手掐灭安神香。 陆饮虹也焦灼起来,“沉水香消?” “不是,是青青客栈。” 他话音刚落,岑云阔盼了许久的青青客栈便轰隆隆在溪边停下。 客栈青瓦飞檐,雕梁画栋。大门敞开,走出一个女人。 她一身青色稠裳,步伐稳健,跨过溪水,只看了犀渠一眼后,便直直往洞xue前来。 青青客栈来的动静不小,安神香一熄,岑云阔便立刻转醒。 张锦帆倒地装睡,同时一道灵讯直刺入陆饮虹脑海:“收起你的护身灵气,让体内周天灵气运转降到最低,要装就装好,别被人看出来。还有,今日若是大哥要留下你,问你年纪,不许说得比我大。” 陆饮虹:? 张锦帆顿了顿,佯装淡定,说:“我十二岁。” 陆饮虹:…… 张锦帆不认识陆饮虹,陆饮虹却认识张锦帆。八百年多前,天虞山联合中州几大门派,办过一次“以剑会”,张锦帆手持一柄龙泉剑,从第一日站到了最后一日。那时他不到四百岁,常人这个年纪大多刚入筑基,他却已筑基期难逢敌手。 陆饮虹那时还是个小毛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