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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出声,多数时候都不表态。陈星说了一小会,停顿一两秒:“小江,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能不能告诉我。”江暮行直言道:“抱歉,不太方便,我要先问他。”陈星的语气有一点不自然:“能理解。”“你们最近还好吗?”陈星故作轻松:“高考不要太紧张,跟平常一样就好。”“可惜你们来A大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陈星似乎是想起自己的高中,有感而发地说了她跟黄绪的一些事,说完意识到自己失态,就匆匆挂了电话。江暮行沉吟几个瞬息,给黄绪发了个短信。厨房里传出宴好的声音:“谁的电话啊?”江暮行回厨房:“陈星。”宴好觉得这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七年的感情,从年少到成熟,磕磕跘跘相互扶持,最后沦为爱过的陌生人。宴好一走神,忘了手里还有碗,手一松,“当啷”一声清脆响在地上炸开了。没等江暮行说什么,宴好就缩了下肩膀,又窘又无措:“那个……我……不是……”不知道是脑子混乱,还是舌头打结,或者两样都占了,他半天都没把话说完整,懊恼得一张脸发红。宴好没跟江暮行对视,他就像小学生做错事一样,站直了,耷拉着脑袋认错:“我不是故意的。”江暮行阔步走近,抬手摸摸少年柔软的头发:“没事,碎碎平安。”第79章宴好觉得周末的出行怕是有糟心事。因为他不但摔碎了碗,还在收拾碎片的时候把手指划破了,口子还不小。江暮行抓着少年的手腕,拧开水龙头冲洗他手上的血,眉头紧皱着,一言不发。宴好看血水被冲进池子里:“你说我两句呗。”江暮行的唇角抿出冷冽的线条,没有柔化的迹象。宴好歪着头,把脸蹭在他的肩膀上面:“说我两句吧,求你了。”江暮行按住他流血的伤口,带他去客厅拿医药箱:“说你什么?”宴好乖乖跟着:“说我一个有手有脚,能蹦能跳的青少年,碗洗不好就算了,收拾个碎片也不会,有什么用。”江暮行利索地给他消毒,缠一圈纱布。宴好用另一只手抄进江暮行整洁清爽的短发里面,指腹擦过他温热的头皮,漫不经心地梳理着他的发丝,下一刻就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他拉近一点。然后,宴好抵上江暮行的额头,热气喷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面。“说说我吧。”江暮行把棉球仍垃圾篓里:“我不让你收拾碎碗,你不听。”宴好嗯嗯:“还有呢?”江暮行盖上医药箱:“做事毛躁。”“是的。”宴好摆出认真听讲的温顺姿态:“再说点,多说点,最好是骂骂我。”江暮行瞥他:“骂你有用?”宴好不敢置信地瞪眼:“你还真想骂我啊?”他吸一口气,一副准备好了的样子:“来,骂吧,你骂。“江暮行把医药箱放回原处,起身去厨房收拾。——宴好快步追进去:“又不想骂了?”江暮行拿扫帚扫着地上的碎片,没回应。宴好知道江暮行不会骂他,重话都不对他说,他完全浸泡在自己的小幸福跟大幸运里面,飘了。“碎碎平安是你编的吧?”宴好说,“我都没听过这种说法。”江暮行将碎片一块块扫进簸箕里:“老一辈人会讲。”宴好满脸诧异:“真有啊。”江暮行看他那样,无奈摇头:“傻。”宴好听见了,手指戳戳江暮行后腰:“虽然我是没把事情做好,心里不舒服,想你说说我,但是这个容我做一下反驳,你平时说我聪明,据我粗略记载,次数超过了一百次。”江暮行的面部一抽:“……这也记?”宴好眨眼:“记啊,我连你亲我都有记录。”“……”江暮行蹲下来,用抹布一点点清理扫帚扫不到的冰箱底下,把细碎的瓷片渣全掠出来。“没事干就去阳台看看那些玩偶干没干。”“都没干,我早上模过了,今天再晒一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宴好也蹲下来,挨着江暮行,双手托腮,用眼神舔他利落分明的侧脸,明目张胆地流露出热爱跟痴迷。江暮行的眉峰隐忍地拢了拢,三五秒后,他用干净的那只手把宴好的脸板到一边。“干嘛啊,我要跟你说事。”宴好又把脸转向江暮行:“那会我洗碗,你觉得我洗得慢,我说你要是敢说我帮你不好,我以后吃完就撂筷子走人,桌子不收,碗不刷,地不拖,衣服不洗,什么活都不干,于是你说了‘不好’。”江暮行掀起眼皮看过来时,宴好凑上去用嘴唇轻碰过他密长的睫毛,亲亲他的眼睛。总是眼神冷漠严苛,眼底没有温度的人,眼睛是温热的,内心是guntang的。全世界最帅,最懂事,最好的男孩子。“我当时感动的都快哭了。”宴好跟江暮行对视上了,在他瞳孔里看到了一如既往喜欢着江暮行的那个宴好。“可是我冷静下来想想……”宴好咕哝:“比起被你当小孩子宠个昏天暗地,什么事都不做,我更想跟你一起进步,互相依靠。”江暮行的目光很深,过了半晌,他开口:“随你。”宴好愣怔地看着江暮行,所以说……还是宠他了呢。宴好的眼睛又红又亮:“那到了大学就不请阿姨了,你烧饭我洗碗,你洗衣服我拖地,家务活一起干。”江暮行简短道:“阿姨不请,其他再说。”宴好:“……”他蹦起来趴到江暮行背上:“哥,‘再说’是什么个意思,你给我讲讲。”江暮行差点跪地上:“下来。”“不下。”宴好晃他肩膀,“你别转移话题,说清楚先。”江暮行背着他走到垃圾篓边,把抹布里的碎瓷片全抖进去:“把衣服换了出门。”没有要说清楚的打算。宴好知道自己是得不到一个准确答复了,他气得一口咬在江暮行脖子上面:“衣服还要换掉?”江暮行微侧头:“有几处血迹。”宴好“哦”了声,人还扒着他,八爪鱼一样缠着。江暮行拍他屁股,不快不慢道:“你再不下来,就别去踏青了,风筝也不要放了。”宴好嘀嘀咕咕:“威胁我。”说着就从江暮行背上滑了下来,一颗颗解站上血的白衬衫扣子。江暮行的余光扫到他的白净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