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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给我注意点,要是舟舟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得拿你祭天。”陈秀秀戳了戳江景元的后背,在他耳边恶狠狠地嘀咕一句。 江景元肯定地点了点头,又揉了揉额头,他娘还真是比疼儿子还疼儿媳。 徐水舟心情大好的看着江景元在后背吃瘪,一脸高兴去吃饭。 边缘小县城的百姓这个年过得还算舒心,但是远在京城的百姓们,却因为江景元无意间的一句话,惶恐不已。 商税不对。 顾仁怀把自己的折子呈上去,圣上当场就龙颜大怒,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要求彻查,整个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商户都在恐慌中度过。 三天两头就有几个官员被查出来贪赃枉法,大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抄家的。 虽然动得都是些小官员,一些有跟脚的官员现在还不能动,但起码天子给了众人一个信号,接下来这些人会稍稍收敛一点。 还有些胆子比较小的,更是主动交出了这些年收来的脏款,更有甚者供出了一长串的名单。 名单上的名字就连天子看了都倒吸一口冷气,上到皇亲贵戚下到普通商户层层勾结,原来他以为的太平天国,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商人将整个官场搅得翻天地覆。 “真是胆大,连这官位都能明目张胆的报价,一个七品县令居然都开价一千两银子到五千两银子,真是好得很,这究竟是朕的官场还是这些贪官污吏的官场。” 当今天子拿着一串名单,在御书房里气得乱摔了一通。 顾仁怀深深地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温声劝慰道,“圣上请注意龙体,这等贪官污吏之事自前朝就有,陛下做得已经够好了。” 大明朝天子看了眼顾仁怀,这心情才稍稍好了些,“顾卿在朕面前不必如此的小心翼翼,这次如果没有顾卿,朕还被蒙在鼓中。” “水至清则无鱼,朕又何尝不明白,但是商税才十抽二已经是极为低下的税收了,对一些大商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宁肯花百倍的价钱去笼络一位官员,也不愿意交税,朕心中何其可悲,何其可痛。” 天子说着捶了捶自己的胸,他如今已经年迈,做事不能再像年轻的时候莽撞,考虑的东西更多。 如今外面那些藩王都在磨刀霍霍,他就算想肃清朝廷,但也不能做得太过,免得他们狗急跳墙,联合藩王把矛头对准他。 “希望我儿能够在边疆创出一番事业,朕这辈子就指望着他了。”天子说着咳嗽一声,目光有些涣散。 顾仁怀的心却颤了颤,看来天子是在给他交底,他的头伏得更低,眼帘垂了垂,“老臣明白了。” 天子见顾仁怀心领神会,笑着挥了挥手,“爱卿请起,地上凉。” 顾仁怀颤颤巍巍地起身,这时有位内侍给天子端了杯茶上来。 天子微微抿了一口,笑着对顾仁怀道,“爱卿,这次的事件让朝廷损失不少人手,明年的科举得抓点紧。” “老臣明白。”顾仁怀对天子躬身一礼。 “听说你还在大同收了个秀才弟子?”天子意味深长地盖上了茶杯,淡淡地看了眼顾仁怀。 “是,正是那位提议取消劳徭的江景元,这孩子颇有几分才气。”顾仁怀想到江景元也是会心一笑。 “才气,我看是财气才对吧,听说他颇会敛财。”天子挑了挑眉,舒心大笑起来,“如今国库空虚,这抄家来的钱财,也得拿去边关给众位将士发军饷,我看你这弟子不错,后年的户部侍郎位置留给他,希望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是,老臣清楚了。”顾仁怀低头,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总算是给江景元争取到这个位置。 ———— 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办事,江景元收到顾仁怀的信,嘴角上扬,眉心轻松了。 寒门身份真没有些手段,何时才能爬上高位。 时光进入到二月,徐水舟的肚皮如同吹气球一般鼓了起来,江景元每天不仅要照顾他,还要督促着魏良骏和方新立两人。 开年江景元说今年不种水稻,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认为这孩子在说胡话,但陈秀秀想了想反正家中也不缺米银,干脆遂了他的意。 村中还有不少老人来骂陈秀秀,说她胡闹,好好的水田居然不种,那不是糟蹋地么。 陈秀秀每天高兴着出门,憋着一肚子火气回来,“我自己的地,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些人管得着么。” 江景元给她端茶倒水,“娘,那你就别出门了。” “你跟娘说实话,怎么不让种稻子。”陈秀秀倪了眼江景元,问道。 江景元脸上笑容挂不住,看了看天,道,“娘,你看看这天有什么不同。” 陈秀秀和大家一起探头出去看天,看了半天万里晴空的天,实在想不出哪里不同。 “这才二月我们就已经穿薄衫,去年三月都还有些稍冷。”江景元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物。 “嗨。”陈秀秀扬了扬手,她还以为有多大的事,“说明今年天气好呗,能有啥不同,我还觉得今年天气挺好,热得早又不闷。” 江景元在屋里缓步轻走,伸出手在屋外探了探,“你们看有风。” 徐水舟跟着奇怪地伸出手去,“有风不是很正常么。” 江景元摇摇头,继续说道,“我晚上起夜的时候也有风。” “农谚说,日暖夜寒,东海也干,这是大旱的迹象,就算今年种水稻,收成也不会太好,与其辛苦一番,还不如忙中偷闲。”江景元俯窗,神色有些惆怅。 干旱不知道多少百姓又得遭殃。 “阿元,这你也懂。”徐水舟的目光灼灼,他从未想过他的阿元如此的聪慧。 “这没什么,我们家如若有旱地的话,还是种些黄豆吧。”江景元笑笑,他现在人言轻微,就算是说了有干旱谁又会听呢。 “好,我去种黄豆。”陈秀秀相信了江景元,刚迈出脚的步子又停顿下来,“对了,这干旱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我们水田的鱼呀。” “今年好多人学我们养起稻田鱼来,我怕他们亏得更惨。”陈秀秀说起来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都是乡里乡亲的,虽然有这样那样的过节,但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 “无妨,我们这里到底还是南方,就算是干旱,也旱不到哪儿去,不至于水田里一点水也没有。”江景元摆了摆头,不在意地说道。 陈秀秀这就放心了,出去忙活她的事去了。 别人看着陈秀秀放着水田不种去种旱田,更是骂她蠢,陈秀秀全都一笑置之。 时光进入到五月,徐水舟的肚子已经大得没有办法看到脚尖,天一天比一天热起来,明明还没有进入到盛夏,可却热得人受不了。 地里的禾苗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