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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是装的。周简达能不了解他吗?跟霍威廉相比,自己那么点演技算得了什么?周简达撇撇嘴:“总之顾骋现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是吗?”霍誉非看着他,无声的用眼睛催促他多说一点。“今非昔比吧。”周简达说,“我把他电话给你,不如你们自己见一面吧。”他以为霍誉非会马上答应。没想到对方却有点迟疑。周简达奇怪:“怎么了,难道你回国不就是为了见你的老情人吗?”霍誉非哈哈一笑:“是!”然后他又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还不许我近乡情怯?”周简达不以为然。但还是帮他想了想主意:“对了,张晴不是要毕业了吗?李泽给她办了一个艺术晚宴,就在这周。要不然你也来吧。让李泽给顾骋也发一张请柬,他现在的身价也绝对有资格到场。”按照当初的约定,李泽和张晴应该在今年之内结婚,但因为种种原因被一拖再拖。根本原因是,李泽不想结婚,尤其这桩婚姻还是家族安排的时候。只是他现在手中大权未稳,暂时还不能随心所欲,于是就这么一直拖着。无论心里怎么想,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位。就比如为自己的“未婚妻”举办的这场艺术晚宴,安排在B市极为有名的一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尤其盛大。到场的也皆是B市艺术和文化届的名流。当然还有许多商界的朋友。比如周简达。比如霍誉非。霍誉非打扮的特别随意,因为是艺术晚宴,不需要那么正式严谨,他就简简单单穿了一件胸口双排风琴褶纵向镂空条纹的纱棉衬衫,系了一只金色的领结,下身是一条带有墨绿色背带的西裤。配着他有点西方人深邃的五官,显得非常好看,有种异域风情。周简达看到霍誉非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特意打扮过了。以往无论多么正式的场合,霍誉非也最多遵循顾问建议,需要穿什么他就穿什么,绝不会有一丝丝不正式和出格。但也同样不会多花心思。“衣着都是外物嘛!”霍誉非当时这么笑嘻嘻的和他说。事实上,霍誉非自己也真的从来不在意穿什么。今天竟然难得的打扮起来。周简达和李泽对视一眼,非常古怪的想到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但显然,李泽一点都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他最近正因为张晴的事情烦心,顺手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只酒杯,凑近霍誉非:“单是为这里艺术品购买保险,费用超过了这个数字……誉非,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解套?”霍誉非虽然仍旧嘴角弯弯的,实际上已经漫不经心了:“我看很快了。”周简达用酒杯压着嘴唇忍笑,同时也四处张望着帮他找人。端着酒盘的侍者来往穿梭。随着越来越多人到场,往日里沉默神秘的博物馆也在衣香鬓影之间变得熠熠生辉。他们站在角落的“沉默的泰坦人”雕塑旁边,刚好可以俯瞰全场。但是周简达目光飞掠了一圈又一圈,竟然还都没有看到顾骋。周简达笑着给霍誉非开玩笑:“总不会不想见到你了吧?”他心里知道是不可能的,看看那天晚上顾骋的表现就知道了。不过要是顾骋今天真的没有出现……周简达目光飘忽了一下,那么玩笑可能就真的开大了,他恐怕不得不去负荆请罪。刚好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正直直的朝他们走过来。第90章我们回家和三年前相比,眼前的顾骋确实要更加成熟。这种成熟……对于曾经十分熟悉他的人而言,就有种陌生感。尤其是,五官的轮廓虽然没有什么改变,却好像抹去了最后一丝柔和,让人更加不敢靠近。也更加吸引人。就吸引了霍誉非。他本来是有些懒洋洋的站着,和李泽说话,这时候不自觉就站直了身体,目光紧紧的盯在顾骋身上。然后就看到对方笔直的走过来……然后拐了个弯!走到了李泽面前,随手端起一个酒杯:“李先生,久仰了。”霍誉非:……李泽也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看了眼霍誉非……没看出什么。他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笑笑,把手中的高脚杯也迎上去,轻轻一碰:“幸会。”霍誉非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禁一个劲盯着顾骋看,想要看出点什么来。但是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好像他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也不应该这么说,如果真的是陌生人,被他一个劲看成这样,恐怕都要回头问一句了。但顾骋没有,他始终保持着彬彬有礼在和李泽寒暄。这样也好,霍誉非渐渐放松下来,目光更加肆无忌惮流连在对方身上——鬓如刀裁,眸似深水。五官上当年所残留的青涩已经被打磨的完全消失不见,而昂贵的衣着又格外烘托出沉稳和优越。这是他在顾骋……或者说顾承岳身上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确实和以前的顾骋不一样了,也确实有点陌生。虽然一身上下宛如锋刃拒人于千里,但从顾骋和李泽的对话来看,对方将言谈间分寸拿捏的极为恰当。恰当到……就算是霍誉非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眼前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在繁华街上贪婪的抱住他,懵懵懂懂问“人为什么要做好人?”的顾骋。虽然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但恐怕,顾骋自己已经找到答案了吧?霍誉非一瞬间觉得他心心念念的小兔子……长成了大兔子,又忽然觉得,好像是直接从兔子进化成了什么别的物种。他忽然笑笑,收回了视线。霍誉非确实是有些近乡情怯的,这一点没有骗人。他也确实设想过无数次他们再次相见的画面,但事实证明他的想象力还有待加强。霍誉非默默的站在一边喝杯子里的酒。李泽一边和顾骋周旋,一边偷偷看霍誉非。他也挺无奈的,顾骋跟他一点也不熟好吗?既没有合作又没有私交,如果是一般什么人,李泽怎么可能让对方缠着自己这么久?但问题就在于,顾骋并不是什么一般人啊。李泽一直在等霍誉非把他男朋友领回去,对方迟迟没有行动,李泽也挺纳闷的。觉得以霍誉非的心性,总不会幼稚的和人冷战什么的吧?博物馆里,心怀诉求的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霍誉非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并没有什么社交的兴趣。被倾斜的巨大玻璃墙面过滤之后,外面的天空变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