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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叶孤城剑下的人不少,他杀人时,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此时面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妇,居然有一丝不忍。叶孤城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做好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他声线本身就偏冷,没有波动的语气听起来竟然有些残忍。“他死了。”叶孤城道,“十多年前,你托村子里的人去找他时,他就已经死了。”陈夫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冷漠的青年。顾安宁听到动静后,也从仇恨中恢复了心神,他没有站起来,只是满面哀伤地看着母亲。“他一直没有去投胎,也早就忘了你。”叶孤城的解释简单直接,没有丝毫赘述。他料想,顾安宁不会想让陈夫人知道自己的死状有多凄惨,也不愿让她知道,昔日英气勃发的小将军,已经变成了理智溃散的厉鬼。“我不信!”陈夫人尖叫一声,转头看向顾安宁,“我的儿子活生生坐在这里呢,怎么可能会死?!他只是病了,没有办法继续呆在京城了。我带他去镇上找大夫,一定能把病治好的!”说罢,她跑到顾安宁跟前,一把抱住了他,“你说是不是?娘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娘,他说的都是真的。”顾安宁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其他东西,伸手抱住了她,轻轻笑了一下,“你听我的嗓音。很难听是不是?我违反了军规,被将军赐了一杯酒,喝完后就断了声息。”“不……”陈夫人心疼的望着他,伸手想触碰他的脖子,心中又隐约含着畏惧,不敢去确认。如果陈蔚真的早已死去,那这次相见,岂不是最后一眼?离别之时便是永别,盼了近二十年才见到儿子一眼的母亲,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疼吗?疼不疼?娘对不起你,要是知道会这样,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去投军!”她哭道。偏僻孤独的小村子里,总是少不了怪异的事。陈夫人没读过书,丈夫和公婆的牌位都供奉着,她是相信世间有鬼的。即使嘴上没有明说,心里却已经相信。顾安宁十几年没有变过的面容,他身上明显的阴凉,还有无法掩盖的苍白脸色,无一不在说明,他已经不是个人了。“不是娘的错,不要自责。”他黯然道,“儿子这一辈子都没能让您过的舒服些,死了也还在折磨你,我不配做您的儿子。”“说的什么话!”陈夫人反驳。她丈夫死得早,不过她为人勤快,陈蔚身体健康,头脑灵活,日子还有盼头。可是自从陈蔚了无音讯之后,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教出来了个不孝的儿子,抛下母亲一个人去享福了。她不喜欢村子里的人用怜悯的眼神看她,也不大相信,陈蔚真的会丢下她不管。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陈蔚依然没有音讯。她自己也怀疑,没有把孩子教好。如今听到顾安宁的一番话后,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胸中积聚多年郁气总算散去。她的儿子没有变,他品行端正,性情纯良,没给陈家丢脸。她也有脸去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了。只可惜……他还这么年轻……顾安宁陪伴陈夫人在山上呆了一下午,临行前告诉她,希望立一个衣冠冢,进入陈家祖坟。陈夫人自然不会拒绝,果断答应下来,依依不舍地看着顾安宁消失在原地。顾安宁告诉她,他死后忘记了一切,在人间飘荡了许多年,最近才记起来。如今执念已了,该去投胎了。陈夫人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政界的事情,她哪里懂呢?既然儿子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问了。也免得孩子走的有牵挂,白白增添痛苦。山中的小村落里增添了一座新坟。村子里的人传开了,陈夫人在七月半过后的几天被陈蔚托了梦,他不是不孝,只是早已为国捐躯,自然不可能回来了。陈挺去京城里找到的,不过是姓名与陈蔚相似而已。做了十几年孤魂野鬼,陈蔚终于有了归所。·顾安宁向叶孤城道了谢,与他一起离开闽南,而后便分别了。叶孤城要回南海,顾安宁却是要去找平南王,了结个人私怨了。平南王的阴谋败露,眷顾他的气运已经散的差不多。此刻的平南王,只比普通百姓好那么一些。顾安宁得趁着他还没有整顿士气做出反抗,在低谷中打压得他翻不了身。搜查好证据之后的审讯,少不了平南王的当面对质。他早已离开平南王府,来到了京城。顾安宁也便赶到了京城,在一处偏僻的宅院中找到了他。平南王还没有被定下罪,不过按照气运溃散的程度,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王孙贵族的身份让他免去了牢狱之灾,即便是意图谋反这么大的罪名,也得让他体体面面。府邸中的守备与那日平南王府中差不了多少。不过现在的侍卫,都是京中的禁卫军,防止平南王逃走,或者其他什么意外。这回进入府中倒是没听到奇怪的声音。顾安宁重新换上最开始破破烂烂的红衣,在凄惨月色下,飘到了平南王寝殿前。南王和夫人分压在不同房间里,对顾安宁来说区别不是很大。他的目标从始至终之后南王一个人,王妃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与他的死牵扯不多。顾安宁私心里也不想节外生枝,被叶孤城带着去闽南已经是意料之外,若是他当时神志清楚,恐怕得考虑好久才会答应过去。身体虚化自雕花木门中穿过,顾安宁飘到床上,俯下了身,贴着他的脸,度了些阴气过去,稀薄微弱的龙气为了保护主人与阴气对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很快便消耗了不少。而后便施展了入梦的手段。跟痴鬼简简单单的场景重现不一样,厉鬼的能力强出很多,对梦境的掌控度也更高。他过来之后,南王梦中的景象像水波似的动了一下。坐在庭院中的南王没有察觉,他正在与美人嬉闹。美人对他亲昵又恭敬,她被南王一拉,便柔柔地跌在了他怀里,脸上浮起红晕,轻柔又暧昧地唤道:“皇上别嘛,有人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