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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年味尚有余威,远处还有隐隐的鞭炮声,春节的喜庆歌声混着凛冽的风刮过院子。陈伯坐在门口,听着屋里闹腾的声音,喝了一口热茶,叹道:“好年岁啊。”第64章又一个情人节,小宋刺满一周岁。沈情说:“你儿子这日子挑得好,以后每年情人节咱俩别想好好过了,先得给他过生日了。”宋凛刚想说什么,沈情又说道:“算了,一家三口,情人节不过也罢。”中午沈情给小宋刺煮了长寿面,上饭桌之前先在地毯上摆了一堆小玩意儿。按照陈伯的意思是,一周岁了,抓周是必须的,看看小宋刺在哪方面比较有天赋。沈情倒是不信这个,但是图个好玩儿,就给小宋刺放地上了,看他去抓哪样。地毯上齐齐摆了一溜儿小玩意儿,有算盘,钢笔,一本书等等。沈情和宋凛站在后面,看小宋刺怎么选。最边上摆了个水晶饰品,亮晶晶地卧在毛毯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烁烁,格外打眼。沈情看了眼便说:“刺儿肯定选水晶。”宋凛看着小宋刺往前爬,故作高深:“那可不一定。”“那怎么不一……”沈情话说到一半被噎了回去。——小宋刺爬到前面拐了个弯,一把扑到沈情腿上了。宋凛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你看。”你比水晶耀眼多了。一岁生日当天收了一堆礼物,小宋刺在婴儿房抱着新玩具们玩得不亦乐乎。沈情靠着门边看着孩子。落地窗的窗帘被拉起来了,外面天光正好,下了场雪,正是化雪的时候。院子里厚厚的雪铺了一地,看起来竟和房间内的长毛地毯没有什么分别。阳光映着雪被,反射出色彩的光,窗边有淅淅沥沥的水声,是雪化的水。房间内暖气充足,小宋刺穿着粉色的小棉袄抱着新的公仔打滚儿。宋凛不知道什么悄悄地站在他身后:“挑个日子办场婚礼吧。”他的下巴垫在沈情的肩上,沈情觉得有些不舒服,歪了歪肩,没甩开。沈情目光落到院子的雪堆上:“那也得春天了吧。”宋凛笑笑:“你要是想,今天就可以。”沈情一口回绝:“我不想,化雪冷死了。”宋凛挪开下巴,说:“春天就春天,我看看日子。”最终敲定在三个月后,春暮时分,花开正好,逐渐步入初夏,天气也好。沈情对此安排并无异议,只要不冷就行,他在冬天生孩子,实在是怕了那股冷意了。提前两个月,宋凛就开始给人写请柬,非要亲自手写,再派助理送过去。幸亏请的人不多,也就沈家的长辈和宋家的几个小辈,沈情顺便给吴青他们也写了一张。两个月后,宋凛公司策划部秃头两个月整出来的婚礼按时举办。宋凛包了个小岛,游客罕至,提前把婚礼现场布置好了。毕竟是领证两年之后迟来的婚姻,这种都到了终点站才补票的感觉,让沈情面对这盛大的婚礼现场不仅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睡觉。终于到了最重要的环节。沈父牵着沈情的手,带着他走上台,而那上面,宋凛一身西装华贵又帅气,完全看不出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他的手被递到了宋凛的手心。宋凛轻轻托着他的手,沈情察觉到他的食指微微颤抖,便挠了挠他的手心。牧师的誓词一如既往:“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宋凛却像第一次听到一般,珍而重之地点头:“我愿意。”轮到两个人交换戒指。沈情伸出无名指,他的手指白皙纤长,在阳光下晶莹如玉。宋凛捏着戒指,手腕颤抖得太厉害,一时间竟然没能给沈情戴上。沈情抬眼看着对方的睫毛,根根分明,此刻也跟着颤个不停。那双无论什么时候都镇定自若的眸子,已经刻满了慌张的情绪。直到此刻,沈情才意识到这个婚礼的重要程度,内心终于泛上了身为新人的紧张。这意味着,以后他们的岁月如同两根缠在一块儿的红绳,不分彼此,且光明正大。他笑了一下,捏着宋凛的手,给自己戴上了戒指。烟花燃放,礼乐声起,鲜花铺天盖地的降落。万物喧嚣,万物至静。沈情低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我好像这辈子已经和你过完了。”礼成之后天色尚早,宋凛被沈情撩拨得三魂丢了七魄,跟沈家长辈敬酒完毕就找哥借口跟沈情躲起来了。那是沈情记忆里最美的一个傍晚。夕阳入海,只余了半边红艳的脸,微风拂过,水面波光粼粼,碎金跳跃。远处是一线红,海鸟的小小影子略过水平线,风里裹着它们细细的叫声。沈情脚尖点着水,一头倒在了沙滩上。虽然说下午大部分酒都被宋凛挡了,他作为新人,还是喝了不少。谈不上醉,足以让人的思绪混沌。沈情说不上是混沌了一点,还是清晰了一点。他感觉自己很清醒,但是脑海里的想法却又飞来飞去,捉摸不定。他想婚礼,想自己的刺儿,想宋凛给他讲过的故事,想幻想即兴曲最后一节的乐谱,他又什么都没想,只是倒在沙滩上,听水波起伏摩擦沙子的声音。宋凛托着他的后颈,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拇指落在微陷的太阳xue处,微微用力。沈情舒服地呻/吟一声,手背搭在眼睛上,盯了海面半晌,突然说:“我想抽烟。”宋凛手下一顿。沈情便说:“我就说说,好久没抽了。”宋凛站起来:“你等我。”沈情于是再次躺回沙滩上,海边的太阳又往下掉了一点。掉到还剩一个尖儿的时候,宋凛回来了。手里还捏着一包烟。是沈情熟悉的包装。他坐起身,就着宋凛的手叼了一根。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又没火。像初识问了无数遍那样,沈情撩起眼皮,直勾勾地看着宋凛:“有火吗,哥。”宋凛掏出一个廉价的打火机,啪嗒一声,给他点燃了。夜色降临,海边的风嚣张起来。火苗在风中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熄了,却又一直顽强地颤抖着。沈情微微低头,咬着烟嘴儿,伸手挡着风,用力地吸了一口。这支烟的头部迅速燃起火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