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转机
王童安有些好奇姚元昭每日都在做什么，她带上从府里的陪嫁丫鬟朝着姚元昭每日参习的宫殿走去。 “小姐，您今日怎么想去看殿下了？”春儿很奇怪，在她看来姚元昭可谓是模范丈夫了，只要有空就会来找自家小姐。 “春儿，你不懂。”王童安有些羞涩，哪有新婚妻子会不想一直黏着自己夫君的，她想离姚元昭更近些，想知道在自己不在的地方姚元昭都是怎么过的。 春儿确实不懂，她才十四，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女儿心思。 王童安远远的就看到了几个外臣进了姚元昭所在的宫室，果然是在忙于政务的研习，王童安的嘴角不自觉就浮现了笑容。 “殿下，关于开年的桃花汛工部已经拟定了防治措施。”开口的是工部的人。 “咳咳……”姚元昭的咳嗽声随着风传到了王童安的耳中，她的心揪了起来，怎会受风？是那些大臣进出的时候带进了寒凉吗？ “钟玉，你来念给我听……咳咳……”姚元昭咳得有些厉害。 “是。”颜钟玉的声音随即响起，她念着工部上呈的文书，声音清冽好听。 王童安悄悄靠近了宫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站在姚元昭身旁的颜钟玉，她们两个靠的极近，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氛，别人都无法插入的气氛。 姚元昭又说了几句话，她咳得厉害，握不住笔，便让颜钟玉替自己在文书旁边写下批注，底下的大臣们也都对此司空见惯了，他们拿到批完的文书就叩头离开了。 王童安见外臣们都走来，就想进去给姚元昭顺一顺气，但她刚迈出一步就看到颜钟玉弯下身子轻抚着姚元昭的胸口。 她们说话的声音极小，但王童安清楚地看到了姚元昭望向颜钟玉的眼神，那是她在大婚那日看过的眼神。 不知姚元昭说了什么，颜钟玉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娇柔的媚态，她红着脸点了一下姚元昭的嘴唇，似乎是在让姚元昭闭嘴，姚元昭则是抓住了那只点在自己唇上的手指，轻吻了一下。 王童安的眼底都在颤动，一股怒气从心底喷涌出来，她直接快步跨进了殿中，一双眼睛锁在颜钟玉身上：“殿下在前朝议事要多多注意仪态。” “王妃是觉得本王哪里有失礼仪？”姚元昭见到王童安这个怒气冲冲的样子就知道她看到了自己和颜钟玉的事，但她并不打算将颜钟玉推到前面。 “殿下该将心思放在朝政上而非美色上。”王童安这句话直接在打颜钟玉的脸了。 “哦？本王与钟玉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前廷的各位大人们都不觉得有何不妥。”姚元昭按下了想要弯腰请罪的颜钟玉，她这个举动更加激怒了王童安。 “臣妾身为殿下的正妃自有管教下人的权力，魅惑主上该当掌嘴。”王童安心下一横，给了春儿一个眼色，春儿有些发怵，她畏缩不敢上去打颜钟玉。 “王妃此言差矣，敢问王妃看到了什么，竟误以为奴婢勾引殿下？奴婢虽是下人，却也受不得不该受的惩罚。”颜钟玉开口了，她不卑不亢地直视王童安。 “这里侍奉的人这么多，你还在嘴硬什么？”王童安提高了声音，但她这句话宛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回应，殿中的宫人们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好了，王妃。”姚元昭此时已经平复了下来，她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随后说到：“来人，王妃累了，送她回去。” “是。”几个小太监恭敬地走到王童安跟前，伸出手臂做出了搀扶的姿势。 王童安气极，但她只身在宫中没有凭依，只得怒而离去。 等到王童安走后，颜钟玉双手抱在胸前用责怪的语气说到：“都怪你不节制，你看看吧，我之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有我在呢，不过你刚才差点交了底啊。”姚元昭一副你还是得靠我的欠揍模样。 “是是是，多亏了我们机敏的燕王殿下替我打圆场。”颜钟玉也知道自己方才差点失言，但就是不想这么简单就服软。 “你啊，年轻气盛，还是要多学着点。”姚元昭捻着自己不存在的胡子，装作一派老学究的样子揶揄颜钟玉，看得一旁侍奉的小宫女憋笑很辛苦，身体都在颤抖。 “巧舌如簧，你还是想想怎么安抚你的王妃吧。”颜钟玉翻了个白眼，她们已经达成共识不再隐瞒两人的感情，但碰到后院吃醋这种事还是要头疼一下的。 “知道了，真麻烦。”姚元昭一想到要安抚吃醋的女人就觉得烦。 怒气冲冲回去的王童安在路上碰到了进宫面圣的姚清。 “弟妹怎的这般生气？”姚清远远地就叫住了王童安，他眼睛一转就知道肯定是跟姚元昭闹了事。 “见过吴王殿下。”王童安收敛了一下脾气，她给姚清行礼时再次打量了一下姚清，高胖魁梧，面容粗犷，一点都不像姚元昭，王童安有些气自己，为什么看到她和颜钟玉那般亲近后还要想到她。 “弟妹是跟我那不懂事的弟弟闹了矛盾吗？”姚清直接挑明了，他早就不满了，凭什么把太原王氏的女儿嫁给姚元昭，而且，姚清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王童安，这燕王妃生的是真的媚态万千，交给那个不男不女的姚元昭能幸福吗？ 王童安感受到了姚清打量的眼神，她心里十分不舒服，下意识告诉她不能跟姚清说实话。 “无事，有劳吴王殿下关心了。”王童安匆匆向姚清行礼就想离开，但姚清不依不饶，他伸手拦住了王童安。 “哎，弟妹何必着急走啊。”姚清看到这般美人有些意动，自己的王妃怎么就没这么好看，狭长的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殿中，一个小太监匆忙跑了进来，俯身在姚元昭耳边说了一句话，姚元昭脸色立刻就变了，她拍案而起，声音中难掩怒气：“钟玉，我们走！” 颜钟玉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直接跟在姚元昭身后一路快步疾行，不到一会她就看到了姚清正在拉扯满脸惊慌的王童安，姚清的侍卫则是控制了王童安身边的小丫鬟。 “奴婢给吴王殿下请安！”颜钟玉隔着老远就拉高了嗓音，打断了姚清的暴行。 “兄长这是何意？！”姚元昭快步上前，一把搂过了脸挂泪珠的王童安，即使不是喜欢的女人，她也不容许别人碰。 姚清对姚元昭的出现嗤之以鼻，他意兴阑珊地松开了手：“只是看到了弟妹打个招呼而已，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殿下如此轻浮，不怕陛下知道了降罪于你吗？”颜钟玉也从侍卫那里夺走了春儿。 “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姚清抬手就要打颜钟玉，结果被姚元昭抓住了手。 “兄长就这么喜欢欺辱女子吗？”姚元昭推开了姚清，怒视着他。 姚清嘁了一声，便拂袖而去了。 姚元昭冷哼一声，也放开了怀中的王童安，她知道自己不用再花心思安抚了，姚清这么胡搅蛮缠下来，王童安已经没心思吃醋了。 果然，王童安双眼泪水涟涟，方才姚元昭的出现对她来说真如神兵天降，她做不出颜钟玉那般大胆的举动，只能揪着姚元昭的衣袖，低声啜泣：“多谢殿下……” “已经没事了。”姚元昭此刻满心都是如何借机将这件事的影响利用到最大。 颜钟玉也是跟她一个想法，她向王童安说了一声抱歉后，撸起了她的衣袖，被姚清抓住的地方已然一片青紫了。 “王妃还是快些回宫请御医来看吧。”颜钟玉皱起了眉头，她方才抓起王童安手臂的时候，注意到了王童安吃痛得紧，怕是筋骨也扭到了。 “那殿下你呢？”王童安看向姚元昭，姚元昭仍旧眉头紧锁，她相信颜钟玉的判断。 “我现在就去找父亲，王妃你这伤当是不简单，拖不得。”姚元昭示意春儿立刻带王童安回去。 “那殿下要小心。”王童安放心不下，姚清这般骄横的目中无人，怕是会在御前颠倒黑白。 姚元昭没有等，她即刻就带着颜钟玉向宣政殿去了。 “陛下，燕王殿下来了。”小太监碎步小跑到皇帝耳边低语，皇帝刚想说今天两个儿子都来了让他很是开心，然后嘴角的笑意就塌了下来。 “诸卿先退下吧。”皇帝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有关皇家颜面，便让殿中议政的众臣退下了。 姚清刚进来行礼就被皇帝一脚踢翻了，皇帝指着他的鼻子怒斥到：“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父亲！儿子做错了什么？引得父亲如此生气？”姚清一看皇帝盛怒的样子就知道姚元昭比他早到了，但他只要死不承认就不会有事。 “欺辱你弟弟的王妃？！你真行啊，要不是元昭到的及时，你是不是就得逞了？！”皇帝又踢了他一脚，皇帝对这个儿子真的太失望了。 “我以往太宠你了是吧，你连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了。”皇帝发火的声音极大，在殿外等候的众臣面面相觑。 到底是怎么了？皇上对吴王动了这么大的肝火，大臣们都精得很，他们看向姚元昭，正是姚元昭来了之后皇帝才这么生气，这位燕王殿下绝对是当事人。 “殿下。”王伯章凑近了自己的女婿，想要套点话出来。 姚元昭只是寒暄，其他话一概不说，但这副搁谁都能看出的苦主模样让王伯章很是焦心，父女连心，他隐约感觉到这与王童安有关。 王伯章将目标放到了颜钟玉身上：“颜尚义，究竟发生了何事？” 颜钟玉也是行礼不语，就算本朝民风彪悍，女子的名声依旧是很重要的。 “逆子！滚！”姚清被皇帝踹了出来，已然鼻青脸肿了，他不忿地剜了一眼姚元昭后便离开了。 王伯章心中鼓声大作，今天必要让妻子进宫问问发生了什么。 伫立一旁的慕容洵倒是将眼前的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他装作阅览奏疏的模样，将自己藏在了高高的笏板后，余光瞥着岿然不动的姚元昭，心底泛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