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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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萌芽两人从来心知肚明,苏格致没法不注意吴瀚,就像他没法拒绝美好的沉沦。 吴瀚握上他的手,拇指推压着苏格致的掌纹,抬起头钉住他的瞳仁,坚定地说:”苏老师,我爱你。“ 苏格致感到一阵强烈的感情涌上心头,扼住他的喉咙,说不清是恐惧、迷惘还是爱情。他感到自己仿佛浑身赤裸着,里里外外都让吴瀚看透了。 吴瀚继续说,被苏格致的耳鸣垂死挣扎地挡住了。苏格致垂下眼,他感到吴瀚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着,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物质,像黏住他的蛛网又像催情的春药。太热了,苏格致的额上冒出汗。吴瀚又把他的另一只手也抓在手里,他的手温柔但很有力度地捏着苏格致的手,让他感到微微有些痛楚,但这种痛楚是一种舒服的痛楚。他的手汗勾引出苏格致的手汗,湿哒哒黏糊糊地把他们粘连在一起。苏格致觉得天旋地转,他都要站不稳了。 吴瀚凑近到他脸前,热气吹到他的脸上:“苏格致,你需要我吗?” 苏格致关节酥软,心脏踩空了台阶,被吴瀚稳稳接住。 吴瀚在课上会与他隐秘地对视,放课后故意拖拖拉拉留到最后,偌大的阶梯教室只剩下他们二人。挎着包挨到苏老师身后,手指丝丝划过腰侧。吴瀚拱在他脖颈,苏格致的胡子挠他脸颊。夜晚宁静,苏格致和吴瀚亲密地并行在虚无缥缈的路上,昨天买完菜谭雪梅挎着苏格致从这条路回家。吴瀚的眼中苏格致抽烟很美,细细的烟雾缠绵地缭绕,像蚕在吐丝。苏格致飘飘然织出幸福的茧,只是飞不出去。 苏格致和谭雪梅并排仰躺在床上,谭雪梅的手找到苏格致的手。 ”我睡不着。“ ”我也是。“ ”现在天气热起来了,改天把凉席铺上吧。“ ”好。“ 苏格致觉得呼吸困难起来,有点想流泪。 ”学校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好多学生都很有想法。“ ”你最近回家很晚。“ 苏格致的手颤抖地离开谭雪梅的手掌,他翻了个身。 ”有学生来问我问题。“ ”你和那个男学生的关系真好。“ 谭雪梅察觉到苏格致在无声地抽泣,她转过身用手臂环住他微颤的身体。苏格致感觉到谭雪梅的怀抱,僵直住。她用鼻尖轻轻蹭着苏格致的后颈,手臂收紧。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世界被抽掉一帧。苏格致感觉到妻子的唇纹在吴瀚留下的红痕处摩挲,微凉的舌触上。 堕河而死,当奈公何。 苏格致打了个寒噤,泪水无声地落在枕巾上。 吴瀚觉得忧伤生长在苏格致的脸上,他和他的皱纹一样疲惫。苏格致在躲着他,于是放课后吴瀚把苏格致堵在教室。 “让开。” “苏老师,今天晚上...” “没时间,你该找个女朋友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到师生关系吧,是我的错。” “苏老师...” “你还太小,是我蛊惑了你。我对不起你。” “我不能爱你。” 但我爱你。 苏格致没发现眼角又出现了水珠,吴瀚帮他擦掉。 苏格致有时会恍然跳回十几年前的日子,比吴瀚更固执地追寻善法与恶法,在少年时代的压抑后发现自己的性取向,纯白的心绪又在某次深重情伤后怔愣,次年与谭雪梅成婚。此后光鲜的政法大学教授就陷入长久的等待和自我折磨中,那个初遇的情人已经在纽约的那场浩劫里溃烂。苏格致有时疑心他只是在吴瀚身上爱怜自己,不敢接受青年人炽烈的坦诚,更觉自己卑劣。 那天在竹林里,吴瀚觉得苏格致的眼神就像一声叹息。 苏格致点起一支烟,脊背佝偻,手撑在石凳上,头向后仰。他又向后倒下,吴瀚霎时间感到一种深刻的无力,他分明看见苏格致的灵魂也向下倒去。苏格致不动了,只是看着他,夜色深沉,吴瀚觉察出一刻长久的寂寥来。 吴瀚虔诚地吻上苏格致耳廓的痣,他含住后会引起苏老师低低的呜咽。他喜欢吻他的苏老师,用唇舌把他身上三四十年的岁月走过一遍,每每这样苏格致就像受不了似的要哭出来,“别弄这些了......”吴瀚觉得今天的苏老师很不一样,更柔软,更潮湿。他身上源远流长的悲情也更浓郁,他都要没办法打捞起他的苏老师。吴瀚沿着他脖颈侧苍白的皮肤一路向下,隔着布料轻轻啃咬他的rutou,又用牙把苏格致的衣服卷起,细细舔舐他的乳尖,这时苏格致就会泄露出些隐忍不了的喘息。 吴瀚有时也会绝望,苏老师比他多走的这一二十年,遇见过多少个我?他怀疑苏格致觉得自己把什么心思寄托在他身上而感到深深愧疚和羞耻。苏老师可能觉得他卑鄙地骗了我,吴瀚想着倒气愤起来,那我的爱呢?我的爱倒没人在乎了。他撒气似的用力啃咬起苏格致的rufang,苏格致无力地用手推搡他的脑袋。 苏格致你为什么永远这样痛苦?他觉得苏格致的确是永远这样痛苦的,他永远要把他推开,眼底又尽是不舍。 苏格致跨坐在他身上,吴瀚发力狠顶。苏格致受不住地喘起来,他喘气也是压抑的,重音后哈出的气声在消解过量的欢愉。吴瀚觉得耳朵烧起来,热血涌在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里,麻住他的耳朵。苏格致软厚的手从他的脊梁上摸下去,汗湿的脸贴上泪流满面的脸,他的嘴巴对准他的耳朵湿漉漉地说,”抱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