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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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和他在一起之后第一次离开广陵,但是是在你们做了些事后的第一次。 杨修一大早吵吵嚷嚷窜进广陵王府,念叨着一些普天同庆之类的话,扬言自己要学孙权送妹放鞭炮以表诚意。你打开房门,他正好要闯进来,差点扑到地上,所幸被你扶住。 你不免心头发笑,把人扶稳后扯扯他的裘袍问你就这么烦我?身高九尺的公子扳正头冠,看似不屑地扭头说要去就快点去,为什么才出差三天而不是十天半个月。 这人口是心非惯了你也没当回事,吩咐阿蝉这几日的大小事务,还有注意飞云别又刨你偷来的账本,少喂绣球肥腻的rou了,小心把颜良砸死,便转回内室准备换上女装。 世家小姐的衣服难免精致复杂,平时不常穿,在第三次扣上背后的绳结失败以后,就打算开口呼叫阿蝉,最后可能还需要伍丹出场。 温热的触感覆上你背后使尽全身解数的双手,把它们拉开了,你意识到是杨修,估计是看你太久不从屏风后出来索性踏步过来催你。 他信手拈来,分秒间把困住你的事情解决,像是做过千百次一样。几乎是不过脑子的,你没转身就调笑着问,这么熟练是给多少个女孩子解开又扣上过了。 话音刚落你就后悔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会想不到。还没出声挽回,他就滞涩着开口,蔡氏从小恨他恨到大,身边不存在任何一个侍女,那些晃眼的金饰、像繁文缛节般扰人的衣衫,都是他在每天比别人起早的半个时辰中一一摸索给自己套上的。而他养成的性子不喜与人亲近,后来到了杨府也拒绝下人服侍。 那为什么现在你还是喜欢穿得这么严实呢?你问。 杨修好似没沉浸在过往的伤心事中,难得对你踏踏实实地笑了一次,那可是本公子花了大把时间弄明白的,不多穿点不是亏了,我才不做亏本买卖。 你这会倒不接话了,揣着手瞪大眼睛看他,还啧啧嘴上下打量。这人被你看得浑身不自在,嘴上还是一副很骄傲的样子说终于发现本公子品味甚好了吧。见你仍是不答,急了,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他眼下双颊和耳尖均是一片绯红,不自觉稍稍底下头,在你唇上轻点了一下。 好像方才才如梦初醒,看着面前的人疑惑的眼睛,你抛出一句这么舍不得我吗别太爱了杨公子。他回神以后一甩惺忪的表情,面色通红气愤跳脚,一路追你到广陵王府门口。不过好在是彻底把刚刚那些不愉快的事忘了。 杨修在你上了马车后掀起车帘恶狠狠嘱咐,喂,路上小心。本公子才不是怕你出事,只是觉得剩下这么大一个绣衣楼的人很麻烦而已。知道啦知道啦,你安抚着,轻轻拍拍他的手背,然后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 怎么有点像妻子跟丈夫临别前的画面,这个想法在脑内一闪过你就笑了,要是让杨修知道了,非一蹦三尺高。 刚到地点转悠找了一处住下,你发现自己头上一根钗子不见了,没想太多,兴许是忘记戴上。结果杨修的心纸君按耐不住自己了,你看着它在纸上乱涂乱画。它的主人不知道是想干什么,也不说话,涂涂改改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下五个字:洛阳好玩吗。 好玩,当然好玩,这里的风土人情可新鲜,在广陵都有点腻了。那边就绷不住了,心纸君放下纸笔开始蹦跶,在你怀里跳来跳去,杨修着急忙慌的声音传出来,问你不会做完任务还要在洛阳逗留吧。你笑道想我了就说,那边就不说话了,心纸君气得扔掉手里的便面扇。 一直到第二天机缘巧合与一位任务对象一见如故,夜晚在那一带参加人家的寿宴,觥筹交错间,看见别的世家公子纨绔执拗的样子,莫名想起了远在广陵的那个人。今天一整天心纸君都没理你,不知道寻得了哪个没被查获的赌场玩疯了吧。没良心的臭小子。 饶是你多年纵横在官场上有条不紊,此刻应对东家的热情也无福消受,被灌了许多酒,致歉一声便离去,回到栖身的府邸休息。此次任务并不危险,阿蝉不在,你累极,一身酒气皱皱眉,把外衣脱了就跑到床上,很快昏睡过去。 朦胧间听到一些微小的声音,你心下警惕瞬间睁开了眼睛,透过窗子望向外边已是深夜,尽是此起彼伏的虫鸣与沙沙的树叶声。 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望向了放在床头的心纸君。 杨修断断续续的、难耐的喘叫刺破了夜晚特有的寂静,毫不费力地传入你的耳中。你心下明白他绝不可能主动对着你做这事,便没有发表听后感,而是耐心等待了一会,尽管这个过程很煎熬。 杨修很少自渎,几乎没有,在和你做了之后都是你半强迫对方,他嘴上不答应却也反抗的不是很厉害。可是少年人的身子青涩又血气方刚,有过一次后就食髓知味。之前你在广陵时还能帮帮他,现在只留他独身一人,思念你的劲头上来了便想到那些事情,无措地产生生理需求。 他关好门窗,把那些金丝缠绕的衣服脱了,赤着脚走到床边,将层层叠叠的帷帐放下,缩在一个细小的角落,用锦被围住自己,但他忘了压在床榻上此刻因为抽走被子而飘出来的心纸君。 试着依葫芦画瓢学你的动作,他低头将手按在自己的下身上,轻轻地taonong,再继续加快动作。呼吸很快就紊乱了,一丝丝喷洒于抵在他脖子上的被褥上,泛起一片热气。 他自以为很聪明地弄了半天,却没如料想的那般很快解决。尽管自认为学了个十成十,可身体的反应表现出就是不得要领,迷蒙中他心下已经是一片烦躁与不安。当什么广陵王啊,依附着杨氏不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到处乱跑了。 想着想着他眼眶又湿又热,气急把被子全部推开,伸长了双腿仰着脖子开始呢喃你的名字。那几个字就被掰开了、颠来倒去的念了好几遍。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在情欲的熏陶下更是有些发哑低沉,叫得你面上开始发热发烫。忽然就很想抱一抱他,你开了口,你说,我在呢。 杨修以为自己开始神智不清了,扯起嘴角摆了摆头,收回放空的双眼打算尽快解决自己的需求,直到他视线下移,发现躺在他身侧笑嘻嘻望着他的心纸君,笑容凝固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也没有任何一点响动,你甚至怀疑杨修把心纸君撕了,他才传来一声闷闷像是哽咽的询问,你都听到了?听见应答后这人羞愤咬牙,半天没哼出一个音来,你觉得他可能下一秒就要一头撞死以证清白。 没事的,德祖,你这样安抚道。本意是逗弄,想火上浇油看他发飙,谁知他从鼻腔里不清不楚应了一声,然后很小声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说明晚一定赶回。 得到满意的答复,他兴许心情就好了些,话语又开始暴躁了,闹着骂你堂堂广陵王居然偷听人家做这种事情真是好不知廉耻,你的礼义礼节都是谁教你的等等。你听完他几句不咸不淡的指责,忍住笑意开口问,杨大公子要不要我教你。 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境况,脸红脖子粗地梗住了,拿捏不定作何回答。你装作不经意道不愿意吗那我就睡了,反正也很晚了明早还有公务。他这才舍得开了金口应付了一声,结果脸上绷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你在平时的性事上碰杨修的后面可比前面多得多,身体习惯了这种感觉也正常,所以杨修光碰自己下身当然没法很快解决。可当你提出让他用手指自己伸进去时,杨修还是炸毛了,他嚷着死都不可以然后把心纸君提溜起来。 你当然知道不可能这么顺利,耐心哄着还不是为了德祖你快点解决然后好有个充足的睡眠嘛,我可没有别的想法。被弄得头脑发晕的人很天真地问真的么,当然是真的︿_︿ 最后被你软言软语蛊惑,他忍着羞耻分开双腿,手顺着内心的欲望往下伸,葱白的手指一点点推入,直至末端。完全伸进去,他似满足般发出一声谓叹。 你告诉他,慢点来。可是他憋了半天,实在难受,没听你的,手指伸进去就不管不顾快速抽动想解决问题,没注意自己是否能承受这个刺激。他手指长,手是惯性的一连快速动了几下,狠狠触及到内里最敏感的地方,猝不及防地大叫出声,身体一阵阵痉挛射了出来。眼前泛白间,又不自觉喊你的名字。 他一惊连忙捂住嘴,这样大的声音在夜里实在明显。这头的你因为他不听话,又因为他那么无助地叫你,心头莫名升起一股躁动,很想很想把他按着亲一顿。 于是白天你加快了行动的步伐,处理好了该处理的,拜别了一见如故的朋友,没等到第二天,快马加鞭赶在半夜回了广陵。 除了习惯守夜的阿蝉,你知道还有一个人在等你。 吩咐阿蝉带上耳塞,小声摒退了房外所有侍从,你推开自己的房门,然后拴上门闩。踏进内室,就看见一抹明黄色的毛绒绒坐在床上发呆,手里执着一盏灯,眼睛红红的,可另一只手拿着的显然是你丢的那根钗子。 你忘记戴上却并不在意而丢在梳妆台上的钗子被他拾起,在手心里握着,捧着看着不知道有了多久。 你大踏步走近把他的灯和钗子夺过放在茶几边,摁着他的手腕把人压在了床上。似是没反应过来,他的表情还有点困惑,意识回笼以后挣扎着拿另一只手推你,嘴里气道不是说好晚上回来的吗?本公子让人备了饭,还请了你最爱吃那家点心铺子过来做,最后全都给倒掉了…… 你沉默低头吻吻他的眼睛,温声道了句对不起,走得慢了点。没料到你道歉这么干脆,然后他就不说话了,上挑的眼睛近乎无辜地看着你。 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继续用那些别扭的、拐弯抹角的说辞变着法儿地说想你,是告诉你点心铺子的事情与飞云无关而是他自己偷偷刨出的账本,还是绣球总爱往他的大氅里钻因为上面有你的味道。 你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弯身吻上惦念了一天的人,吻得又重又狠,对方也难得给予回应,持续到感觉他有些微微的喘不上气为止。 三两下扒了碍手碍脚的衣服,噬咬上他突出的锁骨,以此发泄前夜心头的一股无名戾气。杨修被亲得迷迷糊糊,一直到你准备扯了他的裤子,忽然伸手阻止你,打着哈哈说要不算了这么晚了睡觉吧。你没理会,还是褪下他的里衣,然后发现了他反常的理由。 看着那块红肿的地方,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哪怕是伶牙俐齿的人此刻说什么都是失言,他闭着眼不敢看你。手指很轻易就进去了,你顺着内里一寸寸摩擦问他到底说不说,最后杨修颤着声音告诉你,饭点后以为你不回来了,他饭也没吃躲到房间里,一开始只是烦,莫名就又想…… 心上人如此这般,你实在没法冷静,但怕完全弄伤他,今天就只用手好了。 你笑得诡异,手下开始轻轻缓缓地按压他的敏感点。杨修支起头来看,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你的动作刺激到硬生生憋回去,眼眶里瞬间湿润,还固执地不肯让泪落下来。 一开始嘴里还叫着不要碰,可是后面却觉得好像并不够,在你刻意放缓的状态下,他即便自己凭着本能往前动了动腰,仍是同隔靴搔痒般不得疏解。 没有管他的骂声亦或是求饶,今晚的你格外有耐心,就是不轻不重磨着这个人。说不清道不明那股冲劲是什么,许是听见他自慰却不能亲眼目睹与触碰的气恼,许是对他明明很想你却别扭着不肯说出口的报复。 但其实怎么能怪他呢?杨修注定了是一个很缺爱的人,很多事情从小没有,长大了也不敢有。即使你们相恋,也很少说些寻常情侣说的漂亮话,他只会默默打开孔雀尾巴装蒜,不经意间对你好,还要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也许这个人在想,万一哪天你不要我了,我还可以留点面子,而不是什么都没了。所以想你了从不说,自己一个人攥着被子流眼泪,在嘴上念、在心上拓印你的名字。 你又气又心疼,不知气的是他还是自己。这个人因为你一个吻就晕得七荤八素,你却直到这一刻才明白隐在他瘦削身躯下浓厚汹涌的爱意。明明爱得很小心,爱意却从每个角落窜了出来。 杨修,刘琦,你低低念他两个名字。听见第二个,他豁然清醒,整个人抖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头靠上你的肩,清泪打湿你的发。 你伸手贴上他发烫的脸,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一点确切的回应,笑对着他的眼说听好啦,我喜欢你,听不好也没关系,以后还会重申很多遍的。 很明显,你看到他瞳孔震颤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眼睛到处乱瞟,语气还是傲着,说谁在乎你喜不喜欢。真的不在乎么,明明说着说着嘴角就扬起来了。 你不和杨修计较,但还是想欺负下人,继续动作以后附到他耳边问他想要么。虽然类似的情况经历过很多次了,他还是挣扎着不愿意开口,大口喘息,最后赴死般壮烈地点点头。 既然都要我帮你了,那你是不是要说谢谢先,你嬉皮笑脸凑到他脸前。此人羞恼至极,打算闭眼装死,随即被你的亲吻打断施法。杨修很喜欢接吻和拥抱,每当这么做他的态度都会软和些,就像应激的刺猬懵懂地收起尖刺,试探面前的人类能否信任。 你再丢了那些广陵王的架子,仿若寻常女子撒娇道就说一下嘛。他这么爱你当然昏了头,又把头垂在你的肩上,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然后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了一句谢谢你。 如他所愿,你加快手中的动作,娴熟的手法很快让他身体打颤,抱紧你的时候又忍不住弓着背,不知是想避开还是迎合,总之叫的很动听。 你恐吓他,小声点,你想让阿蝉都和别人听到吗。看着他怔忪的表情,又打趣道为什么下面突然收紧了,是怕,还是兴奋?直到他被欺负得眼泪顿下,企图抬脚踹你的时候你才收敛,把人搂回怀里。 杨修的身体很敏感,你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能弄爽他,很多时候都是以他很快高潮而你意犹未尽结束。今天也不例外,感受到对方大腿内侧开始时不时绷紧,便更卖力完成他拜托你的事,戳弄到他最后倚在你颈边细细软软地叫。 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你亲亲耳尖以示安抚,把人拉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背。他吸吸鼻子酸着鼻头抱怨广陵王你真是个混蛋,但却没停下伸手回抱你。 怀里的人顷刻之间就睡着,推开被子把他藏进去,清理了一下他腿间,又细心掖好被角。你伸手拂去杨修睡梦中还顺眼角滑下的一滴热泪,盯着他安稳的睡颜,忽然觉得广陵王榻上空着惯了但是现在添了个人也还挺顺眼的。 捡起被你扔到床下的衣服叠好,吹熄床脚的灯,你摸黑爬到杨修边上,把人圈到怀中,脸蹭着他的长发,想着明天他的头冠又要高几尺呢,睡了过去。 其实该说谢谢的人是才不是杨修,该是你才对。 谢谢他捡到了雀使的虎魄骰子,让你们有了这一段相遇。也谢谢他于这乱世于嘈杂中,主动卸掉防备,将自己一颗毫无保留的真心送上给你。 谢谢他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