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ptsd和酒厂雷达初步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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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在踏入会场的那一刻就隐隐觉察到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宴会大厅灯火通明,虽然是小型宴会,现场也布置得大方舒适,已经抵达的宾客们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互相寒暄。一切都气氛正好其乐融融,既没有发现不合理的宴厅设置,也没有在现场看到可疑人物。 “是毛利小五郎先生吧!”一位穿着简约大气的女性快步迎了上来,保养得当的脸上笑得热情而真诚。 或许是多心了。 在组织里待的时间太久,现在生活平静下来反而会生出不安定感。降谷零暂且把违和感放到一边,注意力落在来人身上。 来打招呼女性名叫小山理己,是一位小有成就的企业家。她这次会邀请毛利小五郎来参加宴会,是因为自己的弟弟,小山明人,在两天前收到了一封恐吓信。小山理己把折起的信递给毛利小五郎,毛利把信纸展开,普通的白纸上是黑色的打印字体。 “久飞的鸦将在三日后人间之上的地狱等你。” 两人担心发来恐吓信的人会在今天的宴会上动手,所以在请了许多保镖的同时,也委托了毛利小五郎,希望他能帮忙在会场提前揪住那个意图行凶之人。而安室透则是作为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同行。 不过一般雇佣侦探可不会正经给对方发邀请函,她既然会邀请毛利小五郎成为坐上宾,想来这份委托中也暗藏着想与大名鼎鼎的侦探结交的私心吧。降谷零微笑旁观毛利老师在重重保镖包围下也锲而不舍地试图和小山理己热络攀谈,最后在毛利兰忍无可忍的打断下悻悻收场。 一旁的柯南穿着蓝色小礼服,在镜片后露出了无语的眼神:呵呵,大叔又因为发现人家长得好看就格外热情…… 即便经过了这番小小插曲,小山理己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客套了几句,直到秘书小声提醒她到时间了,才带着歉意告辞:“毛利先生,那之后的事就拜托你了。” 毛利小五郎哈哈大笑:“那当然,有我名侦探小五郎在,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不愧是毛利老师!”安室透笑着恭维,心里却在思考那封恐吓信。 按照常理,恐吓信的目的是为了给被恐吓的一方造成压力,要挟对方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直白的语言造成的冲击力才是最大的,能让人在看到的那一刻就生出恐慌。但这个寄出恐吓信的人的措辞实在委婉,而且“在地狱中等你”这样的句子太过怪异,降谷零很难不在意。 降谷零一边注意着不远处被两位壮汉保镖跟在身后的小山明人,一边观察场内的宾客们。 端着酒杯来与小山先生说话的人不少,男性多数穿着合身的西装,女性则是修身的裙子居多,从着装来看没有藏着凶器,不过即便打算近身行凶想来也要考虑考虑两位保镖的武力。至于毒杀,小山明人虽然端着酒杯,但只是用于礼仪性的碰杯,实际上嘴唇并没有沾过杯子。 降谷零的大脑飞快地转动。 久飞……久,会是指向时间吗?晚上九点开始动手?那人间之上的地狱呢?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20点49分。 一直不声不响跟在小山明人身边的助理忽然捂住了肚子。那个看上去唯唯诺诺的男人和小山明人说了什么,随后把酒杯放到侍应生的托盘上,微微弯着腰快步走出了大厅。 降谷零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处。 晚上21点整。 一位女士来向小山明人敬酒,二人站在原地,愉快地交谈起来。 21点06分。 小山明人似乎和那位女士聊得很投缘,那边传来阵阵笑声,保镖一直尽职尽责地站在原地。 无事发生。 降谷零微微皱眉。 所有宾客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说明那句话至少代表的并不是“晚上九点开始行凶”。但恐吓信上的那句话一定隐藏着别的含义…… 忽然,属于儿童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小兰jiejie,我想去上厕所!” 安室透循声望去,只见小男孩仰着脸,并腿可怜兮兮地看着少女,一副“再不去就要憋不住了”的模样。而毛利兰一边拉着柯南,为难地看了看毛利小五郎的方向,显然既在为会场内可能的危险而担忧,又不放心柯南一个小孩子自己离开。 安室透适时上前,紫灰色的眼睛微微弯起:“毛利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柯南君一起去厕所?” “真的吗?那拜托你了。”黑发少女松了一口气,赶紧真诚道谢,弯腰叮嘱柯南:“要跟紧安室先生,不要乱跑哦。” “嗯!”柯南用力点头,声音清脆。 ———— “啊……好像被锁住了。”安室透按动门把手,被卡住的锁芯发出沉闷的咔哒咔哒声,“可能是在维修中吧?看来我们要去楼下的卫生间了。” 好在卫生间就设置在楼梯口不远处,柯南钻进厕所,终于得以解决生理问题。洗手台对于七岁小孩的个子来说还是太高了,柯南艰难地踮着脚,目光穿过洗手台上的镜子不自觉地逡巡了一圈。就在他收回视线的时候,柯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厕所里所有隔间的门都开着。 那位似乎肚子不舒服的助理并不在这里。 宴会厅上面一层就是天台,也不会有人舍近求远到再下面一层的厕所去。难道是身体不适所以先行离开了吗?柯南皱起了眉。如果是这样其实也说的通,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心理年龄已经17岁了的小男孩直到离开厕所还在努力思考,然后就听到了安室透担忧的声音:“柯南君没事吧?是不舒服吗?” 柯南连忙回神,尴尬地笑:“啊哈哈……没有啦。” 安室透看着柯南,确认对方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模样,才露出一个微笑,和柯南一起往楼上走去。 柯南还在考虑那个助理的去向,着实拿不准这件事和恐吓信之间的关联。降谷零注意到小朋友的心不在焉,着实有些无奈。 可能小孩子就是这样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距离自己的童年已经太多年了,降谷零试着回想,一时间还真的不确定自己儿时异想天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一个手插口袋的男人迎面下楼。男人穿着一件深绿色的宽大外套,刘海很长,发梢几乎盖到眼睛的部位。 男人把头压得很低,这样的姿态引起了降谷零的关注。金发青年用余光注意着对方,然后在与那个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对上了他发丝下阴鸷的眼睛。 那是一双手染鲜血之人才会有的眼睛。 宛如闪电击穿大脑,降谷零简直像是突然被激活了警报一般,伴随了他好些年的、血和硝烟的味道混合着汽车皮质座椅的气味,一瞬间充斥了鼻腔。 发动机的声音、粘腻的交谈、昏暗且迷乱的光线和视角,欢愉又痛苦的喘息…… 降谷零紫灰色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指尖发麻。虽然意识很快回笼,他立刻判断出来这是很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如果在这里被发现异样就完了! 理智在疯狂预警,肢体却一时间难以控制。降谷零很清楚地听到那个男人下楼的脚步声放缓了,就在他即将停下的那一刻—— “……安室先生?”属于小朋友的童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气氛。柯南发现金发青年忽然停住了脚步,整个人看上去状态很不妙。他精神紧张起来,拉住安室透垂在身侧小麦肤色的手,随即被冰凉的手指吓了一跳:“安室先生你没事吧?” 以现在的角度看不清安室先生的表情,属于侦探对于危险的敏锐直觉促使柯南继续问道:“……是低血糖了吗?” “啊……”安室透的反应像是刚刚回神,他低头看向柯南,还带着冷汗的脸上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可能是的,晚上出门前没有吃东西。请问柯南君身上有带糖吗?” 哈哈……这不就巧了,小兰今天上午刚给的巧克力还在口袋里。柯南松开拉着安室透的手,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附赠一个大大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可爱:“呐,给你,安室哥哥要注意身体哦!” “谢谢柯南君。” 降谷零撕开糖纸,把巧克力放进嘴里。 甜味儿在口中蔓延,血腥味和硝烟味消失了,之前充斥着大脑的闪回片段也像是潮水般褪去。脚步声重新响起,那个男人渐渐走远,降谷零先前遭到PTSD症状突袭的大脑终于有余裕来思考在这里遇到组织成员的事。 从刚才那个男人出现到离开只过去了很短的时间,但能够确认那家伙绝对是有代号的成员,这种气势只有在代号成员身上才会出现。波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人绝对不是常驻在日本,尤其是东京这一带的成员。范围很快缩小到从国外回来的三个成员身上。绝佳的记忆力让降谷零能回想起看到的一切细节,那个男人,颈侧偏下的部分,有烧伤的痕迹。 大约回去调查后很快就能知道是谁了。 没有去管PTSD的突然发作导致的头疼,降谷零顺着思路继续往下思考。 代号成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上去应该是行动组的人,任务大概率会是灭口。宴会厅所在的一层就是顶楼,会从楼上下来,意味着行动结束,任务目标已清除,但是宴会厅里没有发出异常的响动,说明目标不在宴会厅…… 如果和恐吓信联系起来,“久飞的鸦将在三日后人间之上的地狱等你”,宴会厅更上一层的地方会是……?! 小山明人的身边依旧平静。降谷零脚步不停,一路把柯南送回毛利兰身边,询问了一直关注着门口的少女得知在他们离开的期间没有人出入宴会厅,随后在转身时被柯南拉住了衣角:“安室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呀?” 安室透对上男孩明亮的眼睛,不自觉想到了刚才危机中柯南无比及时的救场反应,真心实意地露出一个笑来:“我只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人混进来对小山先生不利,也没有别的原因哦?” “原来是这样!”柯南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用带着探究的视线光明正大地和那双紫灰色的眼睛对视。 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身体不适的样子了。柯南的镜片在会场明亮炫目的灯光下反着光。安室先生真的是低血糖吗?通常头晕目眩以及四肢乏力才是低血糖的症状,然而安室先生浑身紧张僵硬的反应……与其说是低血糖,倒不如说更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事物。 难道是那个男人……?柯南不自觉地扶着下巴思考。老实说他在安室透停下来之前完全没有注意过这个人,只在继续上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他隐隐露出的伤疤。安室先生这样的反应……难道他和安室先生是认识的吗? 现在追上去肯定是来不及了,单就这一点线索也没办法继续推理下去。柯南在心里叹了口气,抬头环视了一圈会场,然后猛然发现—— 安室先生不见了。 ———— 降谷零悄无声息地脱离了宴会厅里的众人。他现在要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久飞的鸦将在三日后人间之上的地狱等你。”乌鸦代指组织成员,久飞的确是指向时间晚上九点没错,而人间之上的地狱则是接头地点,宴会厅楼上的天台。如果他的推测正确的话,那么这整件事根本就是乌龙事件,恐吓信根本就是被拿错了! 宴会厅所在楼层作为顶层并没有把更往上的楼梯设置在显眼处,降谷零在这一层转了一圈,才看到了拐角处的楼梯间,而常年上锁的门上有被撬过的痕迹。 降谷零踏上阶梯,谨慎地用戴着手套的手拧开门把。 他已经发了消息给公安的人,无论接下来是否会通知地方警部,像这样与黑衣组织有关的事件最后都会交给公安的人接手。 铁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天台上空无一人。 ———— “哎,听说了吗?冈田先生好像跳楼了……!” “真的假的,怎么会?难怪今天没看到他来上班,还以为是昨天喝多了请假……” “好像已经去世了,真是不敢相信。冈田先生职位也不低了,是因为压力太大了吗?家人会很伤心吧……” 第二天的早上,小山集团的公司里各处都能听到如此这般的窃窃私语。 对于冈田的死亡原因众说纷纭,而正在波洛咖啡厅里做开张前准备工作的安室透早在好几个小时前就收到了消息:小山明人的助理冈田向太死于服毒,死亡时间是昨晚九点钟左右。 “叮铃——” “欢迎光临——” 门边的铃被撞出清脆的声响,安室透挂着营业微笑抬起头,然后目光下移,和戴眼镜的小男孩对上了视线。柯南看着眼前金发黑皮的服务生,耳边仿佛又响起昨晚灰原哀压着恐惧的嗓音: “你说的那个男人是组织里的杀手,代号,布朗克斯(Bro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