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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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鼎见萧炎失误,双腿斗气汹涌,在地面上猛地一跺,身形迅速拔高,直跳到地面数米,抓住萧炎脚踝,把他拽了下来。 兄弟两个落至地面,萧炎目光死死盯着某处,面色涨红,分不清是剧烈运动后的气血上涌,还是心中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翻涌导致。 萧鼎没注意到幼弟异样,把他拽到地上后,狠狠压了上去,抱着萧炎的头就开始揉搓。 萧炎一头被梳好的头发,就这般被萧鼎弄得散乱不堪,脑后的小揪揪也被揉开了。 佣兵们集体为团长鼓掌,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萧鼎兴高采烈,面上满是雀跃与坏笑,捏着萧炎的脸,想要欣赏幼弟气急败坏的表情。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萧炎生无可恋的死人脸。 漆黑眼眸,此刻平静宛如一潭死水。 “怎么了小炎子!哥哥弄痛你了?” 萧鼎被他这副模样吓得不轻,忙爬起来,顺带着松开了对萧炎的压制。 却没料到,刚一松开这小子,他便恢复神采,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抓挠着爬起来,向着某处连跑带颠地赶去。 “诶!小炎子!” 萧鼎疑惑极了,什么情况啊? 眼见着萧炎一身沙土地急急忙忙向着一个方向跑,萧鼎视线移过去,才见到原来是炼药师正在与萧厉谈话,两人眉目舒展,看来聊得很是投缘。 “啧……” 萧鼎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索性抱着臂旁观。 萧炎在急匆匆凑到近处后,看到这两人真真是相处得极为融洽,自家老师甚至伸手在萧厉身上比划着,尤为亲密。 他脑子都仿佛被一团热气冲地懵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此情此景极为碍眼! 另一边,萧厉温声道:“先生可否帮我看看运行斗技后,斗气流转可有凝滞之处。” 药尘点头,表示并无不可。 于是萧厉轻笑着,竟摸住炼药师的手掌,凑到自己心口。 药尘手指微不可查地蜷缩一瞬,被他压制住了。 药尘:“?” 无他,只是这般亲密的举动,除了萧炎,还真没什么人敢对他做了。 药尘虽有些奇怪萧厉突如其来的举动,却也不觉得冒犯,毕竟是萧炎最亲密的家人,他也在萧家待了这么多年,都是自己眼睁睁看着长大成人的青年,纵容一些亲近一些也并无大碍。 这副景象,落在萧炎眼中,不亚于晴天霹雳,五雷轰顶,脑子嗡地一声,什么都顾不上了。 二哥摸着自家老师的手,那只手真的骨节分明,手指又细又长,却并不柔软,自有一种独特的力量感。这只手较之常人的手温度略低,但是摸着很舒服…… 萧炎最清楚了,他摸了十多年。 眼下,老师被牵引着,触摸二哥的心口…… 要疯了要疯了! 心底骤然冒出的是什么呢?翻涌着,甚至要把萧炎的心搅地混乱一片。 也就在此时,萧厉扭头,看向萧炎,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当场让萧炎讷讷停住脚步,愣在原地。 那眼神不似往日,二哥看自己总是纵容的,柔和的,或者无奈的,骄傲的,却从未有过如此,如此带着冰凉的审视,以及一丝满含深意的复杂。 药尘下意识看过来,见萧炎头发炸开,虽然黑发也算得上柔顺,但在地上扑腾了一会儿,已经满是灰土了。 “怎么弄得这样脏?” 炼药师叹气,拿徒弟没辙。 萧厉按住药尘的手,突然来回抚摸了两下。 药尘一惊,真真是摸不准萧厉的心思,但到底没将手掌抽回来,只是惊讶地望着他。 萧厉一直在盯着萧炎,见自己不过是摸了两把先生的手,萧炎眼神就像带着钩子一般,刮在自己手背上,不由自主停住了动作。 “多谢先生,今日我的许多疑惑都解开了。” 药尘这才自由,摸着手腕,搞不清楚状况地下意识点头,道:“无碍。” 同样摸一头雾水的还有远处站着的萧鼎,他越看越觉得气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看先生,先生一如往日。看二弟,二弟好像也没做什么,就摸了一把先生的手。看幼弟,幼弟也没停在两人近处了,并未过去。 奇怪了。 也许是因为在同样的频道,药尘竟与萧鼎视线对上了,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怦——怦——” 心脏在剧烈跳动。 萧炎不清楚,为何在二哥的目光下,他仿佛无所遁形一般,被看穿了所有想法。 分明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 被萧厉硬生生吓住了。 萧炎手足无措,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他,最好不要再继续靠近了。 眼见着幼弟的反应如想象中那般,萧厉终于是确定了那个猜想。 他攥紧拳头,身躯有一瞬的僵硬。 那一刻,他想了很多。 萧炎还小,他虽然经历了诸多战斗,但是人间百态,他也只独独体验过了最锋利最疯狂的强者历练路,有些略显平常,却难以抵抗的常理,才是最可怕的。 纲常伦理,师徒人伦。 这些世人眼中的“礼法”,正是萧炎未来也许会面对的最可怕的敌人! 他还那么年轻,也没见过什么情情爱爱,不知在什么年纪,就对温柔可靠的师长,生出了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爱慕之心。 作为这小子的亲哥哥,萧厉真的没办法,也不忍心看到他越陷越深。 为难。 如何是好? 直接对萧炎说:你喜欢上了你的老师,那是绝对不可行的? 还是直接给萧炎介绍其他女子? 前者会让萧炎直接醒悟,明晰自己的心意,很可能弄巧成拙。 后者根本没什么成功的可行性! 那么,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萧炎在懵懂的年纪,萌生不该有的感情,种子发芽成长,最终缠绕在心底,拔除不能? 好像陷入了死局。 克制住自己的呼吸频率,萧厉尽量如常,收敛了表情,也没过多解释,温和地与众人告了别,离开了。 他走后,药尘忙把萧炎招呼过来。 “你二哥……” 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不该问。 药尘啧了一声,还是压制住了好奇心,转而关心起萧炎。 “臭小子,快去洗一洗!” 萧炎被他一训,立马找回了往日的感觉,也不再惴惴不安了。 “老师,那我去了啊,我一会儿再来!” 青年马不停蹄跑开了。 这方练武场就剩下萧鼎还算是熟悉,然而这孩子跟他一样,根本不知内情。 药尘叹气,站起身,便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晚。 萧炎躺在床铺上,难得没有趁夜修炼,而是抱着被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二哥的那个眼神,就像一根刺,扎的他每每想起来,就要打个寒颤。 “我的天……我这是怎么了……” 萧炎打了个滚,脑袋耷拉出床边,劲瘦长腿靠在墙壁上。 黑眸毫无光彩,满脸丧气。 入夜后,万籁俱寂。 很久没有这样看过晚上的景色了。 萧炎索性起身,出了房门,出去散心。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 他本也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但心中还是有些许郁闷。 萧炎便就着月光,看着在凉风中一片安宁的萧家。 沙漠温差大。 萧炎批了件外套,沿着墙边,随性踱步。 夜风除了千篇一律的沙土气息,还带来了一缕清新的花草味道。 萧炎心中一动,面上泛起温柔,胸口酸酸软软,涨地不行。 这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 也许是想起了相处的十数年光阴,在嗅到晚夜幽香这一瞬,那些记忆汹涌而来。 萧炎深呼吸,定了定神,干脆顺着味道,一路来到了香味最浓厚的地方,双臂搭在大门处,微一用力,里面的一切都落入眼中。 与此同时,院落内,明月高悬,银光洒落,白衣人面若美玉,衣上仿佛截留了一缕皎洁月光,莹莹发亮。 察觉到萧炎的气息,炼药师回眸,浅淡的光芒柔和了所有的棱角,给炼药师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 虽不同年,虽不同地,却是同样的人,同样的景。 曾几何时,在乌坦城,萧炎也是如此,在夜色苍茫中走到了老师的院子,遥遥望去,将一个身影烙印在心底,此后,再抹不去。 无论二哥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此刻都不重要了。 萧炎将之抛之脑后,满眼满心都是眼前这个人。 同样的,独自站在院中的炼药师,本与此间格格不入,他是中州明面上的顶尖势力之主,受万人敬仰,他的名号,几乎无人不知。 这一个小小的加玛帝国,最强者不过斗宗,而他所处萧家,更是最强者只有一名大斗师。 这让药尘如何能无所顾忌地在此地沉迷平常生活呢? 入了夜,无人打扰。 他望着远方,望着中州的方向。 脑海里是与他生存年岁不符的记忆,忘不掉的是一个牵引他此前绝大部分心神的黑衣消瘦身影。 现在,那个身影逐渐被另一个更加生动,有着湿漉漉眼眸的喜欢撒娇的青年代替。 白日里,药尘没有心力去想些别的。 只有他一人独处时,才能被浪潮般涌来的记忆淹没,独立于夜色中,身形飘渺,真好似要远离了此方天地。 这是他强求来的缘分,哪怕在萧家生活这么久,哪怕与萧炎已然分割不清,依旧有一丝不安藏在心里。 他不是个纯粹的老师,来意不纯粹,感情也不纯粹。 所以他总是会冒出一个念头,他与萧炎,终究不是能长长久久亲密无间的,萧炎会有自己的人生,他也不过是一个引他入道的师长罢了,许多事,顺其自然即可,再有不甘,也是徒增烦恼。 抱着这样的想法,药尘真好似与此地有了隔阂。 数年前,他的心被乱过一次。 那以后,更加灵动的少年在他心中所占的空间越来越大。 今日,同样的人,不同的时间。 萧炎依旧推开了门,走入他的视线。 药尘微微一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无论以后如何,至少,他们的缘分被他强行连住了。 在萧炎的生命里占据决不可被替代的位置。 让萧炎习惯他的存在。 这就是药尘的打算。 他愿意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