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當局者迷

    ◎悠太花滑選手AU

    ◎自我流設定，不專業不得考究

    第三十七章。畢業儀式

    幾日後再見到Team柊，星谷發現他們身上萎靡的情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朝氣和自信，看來是畢業儀式的節目已經確定方向。

    真是太好了呢。星谷嘴角帶笑，本打算悄悄離開卻被辰己叫住了。

    「悠。」發現似乎不準備過來打招呼的星谷，辰己笑臉盈盈主動上前，淺綠色眼睛裡有點點星光。這陣子身陷演出的煩惱之中，總覺得已經很久沒好好看看星谷的樣子、聽聽星谷的聲音，現在乍看居然有種久違碰面的錯覺。

    相比辰己的感慨，行動派的戌峰毫不遲疑撲過去給了星谷一個大大的擁抱，亢奮之下還差點直接將人給整個抱起，所幸在星谷體會到騰空感前被虎石拯救了。

    「謝謝啦，虎石。」星谷額頭流下冷汗，小聲對虎石道謝，雖然他很喜歡戌峰的個性，但有時候確實有點吃不消。

    恢復容光煥發的虎石邊說聲「不用客氣」邊擺出帥氣姿勢，完全不明白對方在搞什麼鬼的卯川一臉無言，最後放棄吐槽轉頭去跟星谷推薦近期發現的一首好聽冷門外語歌。

    等那邊鬧哄哄一通結束，申渡才和辰己抓到機會跟星谷說上話。

    「悠，上次很謝謝你。」

    在星谷疑惑上次發生什麼事之前，申渡恰到好處接話：「上次的建議幫了大忙，演出規劃總算能順利繼續進行下去。」

    事實上那之後他們仍舉棋不定，但上週戌峰在他們遞交練習日誌時直接向柊投了一記直球，瞬間困擾了大半學期的煩惱迎刃而解，後續經費申請等也迅速安排妥當，就像一開始的困難都是夢境一般。

    『按你們喜歡，自由發揮就好。』當時的柊是這麼回答的。

    認真而言，辰己多少還是有被柊的回答嚇了一跳，畢竟身為首席的柊應該是會偏向保持傳統的，結果卻出乎意料如星谷說得那樣，對方並不在意，甚至期望學生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即便不是表演傳統節目也無所謂。如果是當初的柊肯定不會有這樣的反應吧？那只能說明在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柊的想法有了明顯轉變，但確切是從何時開始，身為學生的辰己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過，這個改變是好的吧？至少辰己覺得現在的柊比起過去要更放鬆許多，對他們露出淺笑的頻率也高出不少，所以就不去深究讓柊產生變化的原因了吧。

    「感覺星谷君似乎挺了解柊前輩的呢？」申渡沉默片刻，沒忍住說道。畢竟跟在柊身邊這麼久，他也沒能如此準確猜中對方的想法，反倒讓一個其他組別的星谷來提點，實在很奇妙和微妙。

    星谷略帶驚慌的擺手解釋：「這陣子打掃華櫻館和柊前輩增加不少對話機會，隱約從當中感覺到的，就是一種直覺罷了。」他充其量只算觀察力強了點，要說理解柊前輩可完全不敢當。

    只是心血來潮的提問，申渡自然沒有追根究柢的意思，現在對準音樂學科的他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畢業儀式上的演出，於是又在日常方面聊上幾句，星谷和Team柊便揮手告別。

    時光飛逝，在Team鳳和Team柊的努力練習，以及華櫻會辛勤選拔下任華櫻會成員的情況下，畢業儀式如期而至。

    闔上手中的筆記型電腦，華櫻會五人不約而同吐出一口氣，在嚴苛且忙碌的多日篩選下，新任成員總算定案，而就在今日，任期結束的他們也準備離開這已經熟悉的華櫻館。

    「那麼，走吧。」柊率先從主位站起。

    自從與遙斗和柊聊過而開始認真投入工作的鳳輕笑一聲，「嗯，大家都在等我們。」

    待華櫻會在學生們的鼓掌歡呼下就定位，獻給五人的感謝演出正式開始。此次的出演順序老樣子採用抽籤的模式，依序是Team曉、Team楪、Team漣、Team柊和最後的Team鳳——代表抽籤的星谷表示實在想不透自己的手氣究竟怎麼了，他在滑冰大賽可是鮮少抽到後出場的，怎麼在綾薙學園的兩次籤都是最後？雖然也沒什麼不好的。

    除了開場的Team曉，星谷在後台遠遠瞄到了未來的幾名同班同學，在虎石和辰己分別的介紹下，他勉強能將名字和人對上。而當中以Team漣有種從容不迫調調的南條、感覺頗帥氣的北原以及Team楪到處碰撞設備的冒失鬼蜂矢、自成一個世界感的揚羽四人最令他印象深刻。

    稍微認識一番新同儕後，星谷便和隊友們躲到角落做演出前放鬆，一會兒聊聊歌詞，一會兒聊聊舞蹈，一會兒聊聊編曲之類的，直到Team柊準備上場才喝口水集體到舞台旁就位。

    Team柊沿用細節做了微調的綾薙祭節目《Caribbean　Groove》，帥氣的紅黑白配色海盜服、澎湃的樂曲與激昂的歌詞，讓人不由堅信這五名少年能夠依靠手中的船槳劃破猛浪，排除一切困苦障礙將至高無上、名為夢想的寶藏牢牢握進掌心。

    最後的Team鳳選擇全新的創作曲《☆☆永遠★STAGE☆☆》，不同於Team柊的慷慨激昂，曲風輕快、舞蹈也偏快。身穿改良版白色款初次公演服飾的五人，將這段短暫卻寶貴的所學全部展現在這個舞台，從最初的不合群到彼此團結，從舞蹈歌唱等的不嫻熟到能客觀互相監督、改善，最重要的是，鳳教會他們何謂表演，何謂舞台，何謂演員。

    Team鳳穿著初心，唱著夢想，帶著鳳的信念邁步未來。

    畢業儀式結束，在歡送華櫻會的場地，代表獻花的星谷和大家環顧了整圈依舊不見目標人物的蹤影，讓他不由感到無奈又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鳳的話，說有事要到華櫻館。」見Team鳳東張西望，柊抱著花束過來提供情報。想到剛才演出結束，鳳用手掌遮住雙眼，總是平靜輕佻的語氣帶上明顯顫抖表示自己快哭的模樣，他深有同感的同時又有點想笑——同樣感慨感動學生的成長，又對鳳也有這種失去從容的狼狽樣子感到新奇有趣。

    「感謝您。」星谷笑著致謝，「這段時間辛苦了。」

    似乎對星谷所為出乎意料，柊怔了一下才給出反應。

    看著先一一跟曉、漣、楪問候完才跟著同伴離開的星谷，柊伸手推推眼鏡，鏡片後的白藤色眼睛夾帶不易察覺的絲絲笑意。

    五人是在私人辦公室找到鳳的，當時鳳視線正放在擺著Team鳳全員照片和鳳樹木板名牌的桌上，嘴角微勾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星谷靜靜等待幾秒鐘才出聲打破寧靜。

    「鳳前輩。」

    「請進。」鳳對門口的學生們招手，接過星谷遞過來的花束微笑，「謝謝。」

    環顧除了桌面和椅背上的長外套外空無一物的房間，星谷忍不住感嘆：「都清空了呢。」

    「是啊，要告別這個房間了。」鳳語氣也帶著感慨，餘光見那雪目不轉睛盯著華櫻會外套瞧，禁不住輕笑出聲。

    「要試穿看看嗎？」鳳開口，薔薇色眼睛注視著長外套，也不曉得在詢問誰，倒是星谷歪頭思考片刻，伸手撈起外套為鳳穿上。

    在鳳疑惑的目光下，星谷笑臉盈盈拿出一部數位相機晃了晃，「鳳前輩，在離校之前和大家拍幾張照片吧！」Team鳳從未全員合照過，星谷一直覺得非常遺憾，當然得藉機趕快拍個夠啊！

    「好主意。」月皇馬上認同點頭，其他人自然也欣喜的表示同意，不給鳳反應的時間，天花寺和空閑就一左一右的將前輩半強硬的按在辦公椅上，各自找好適合的位置等待架設數位相機的星谷。

    數位相機擁有定時拍攝的功能，六人用不同表情拍了兩三張後，擋不住的孩子心性就讓他們開始出鬼點子，最後甚至因為辦公室背景太受限，拉著鳳就往外頭跑。他們在校園各個地方取景，除了全員合照還包括每個人與鳳的雙人照，以及應鳳要求、五人的個人獨照。

    將長外套掛在手肘，鳳面帶笑意注視正圍在一起討論成果如何的學生們，左手摸上柔軟的布料，心裡忽然浮出一個夾帶滿滿私心的念頭。

    「不如，大家一一穿上華櫻會外套照張相怎麼樣？」

    這個突如其來的建議嚇了少年們一跳，華櫻會外套或多或少是除了星谷外所有人在綾薙學園的最終目標，結果鳳居然一句話就將可以說是至高無上的象徵物借給大家穿——想想就滿激動的。

    「可以嗎？」星谷抬頭問了一句。

    「沒問題的，怎麼說都還算是我的所有物，任憑我處置。」鳳攤開外套朝他們走去，「就滿足滿足前輩的心願吧？」

    首位拍照的是那雪，二十六公分的身高差注定讓外套穿起來是鬆垮垮的，但緊張到同手同腳的那雪根本沒心思去在意不合身的問題，拘謹的拍下了這張照；第二位是月皇，自然也是不合身的人之一，他有些不自在的捲捲袖子，立志要在畢業前長到這個高度，根本沒注意到此番動作被惡趣味的鳳給記錄了下來；第三位是空閑，作為本組最高的一員，外套可以說是最合身的了，長外套穿在他身上既適合又帥氣；第四位是天花寺，對華櫻會席位保持勢在必得決心的他散發出一種莫名威風凜凜的感覺；最後是隊長的星谷。

    出於各式各樣的私心，鳳細心且緩慢的親手為星谷穿上外套並拉整齊，思索片刻，他從花束抽出一枝紅色雛菊遞給對方，「小裝飾。」

    星谷盯著手裡的雛菊非常納悶，搞不懂鳳怎麼會想把他和花卉放在一起，他平時應該沒表現出喜歡或感興趣的樣子吧？真要說的話，他也只在滑冰大賽會頻繁接觸由觀眾贈與的花卉。

    舉著數位相機的鳳勾起嘴角，開口向星谷提要求：「星谷，將花舉到接近嘴唇的位置好嗎？」

    乖巧照做的星谷將雛菊放到嘴唇前約五公分的地方，再應要求半側著臉看著鏡頭，還因為鳳幽默的話語而眼裡帶笑。

    鳳趁機按下快門。

    直到拍照聲響起，月皇才發現這幕有驚人的既視感，不正是和星谷在加拿大大獎分站賽短曲結束後，被攝影機拍到的特寫相似的角度和動作嗎？

    當時分別守在手機前觀賽的三人也發現了，那雪和天花寺不約而同看向表面一本正經的鳳，心想沒想到鳳前輩居然是這樣的鳳前輩。空閑則比較實際，默默想上前跟前輩商量備份一份給自己，隨後想到數位相機是星谷帶來的，決定等等要多備份幾張。

    回程路上，六人遇見正打算回華櫻館一趟的柊、曉、漣與楪，星谷摩挲掛在脖子的相機，提議幫華櫻會的大家拍張合照。

    正滿臉嫌棄的曉還沒來得及拒絕，楪就一手搭著漣，一手搭著他向鳳和柊飛奔過去，也不曉得是有意無意，除了缺少早已畢業的指導者遙斗，五人的站位和兩年前一模一樣——鳳伸手勾住右側的柊，曉站在鳳的左側望著兩人，分別站在最左邊的漣和最右邊雙手背在身後的楪也同樣望著兄弟倆，唯一不同的是兩年後的他們臉上全帶著或隱晦或明顯的笑意。

    告別前輩們，Team鳳慢步回宿舍。那雪窩在星谷身邊討論明日便當的菜色；天花寺和空閑邊走邊湊到數位相機的小螢幕前查看鳳的成果，也不怕走著走著就摔跤；月皇則目不轉睛沉默盯著星谷的後腦杓瞧。

    在鳳拍完那張私心滿滿的照片後，月皇震驚過後的大腦又恢復運轉，似乎能明白鳳此舉的用意。

    月皇想鳳大概是真心希望能看見他們穿上華櫻會長外套的，但是已經畢業的他不一定有機會見證那樣的Team鳳，因此才讓大家都穿過一輪。至於特別關注星谷的理由……肯定是猜到目標在滑冰上的星谷，即便有機會也不可能加入華櫻會、穿上那件特殊的長外套，才以此滿足自己內心的遺憾吧？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一年就快要過去了嗎？

    月皇吐出一口長氣。

    能像這樣每天見面、打鬧、吃便當、練習、談天等等的快樂日子，只剩兩年再多一些而已啊……

    想想就覺得有點傷感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