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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龙凤

    白龙同狐狸,已在演武台上打了好些时候了。

    演武台四面高挂的龙焰明灯照得黑夜同兵刃一同铮亮,红绸猎猎翻卷,斜映于黄金台面上,倒衬得那俩战得正酣的人影影影幢幢,分不清是非真假。酒意与剑意劈里啪啦撞碎,台下赴宴的各族宾客连声喝好,无外乎“世人皆道龙族二太子枪法出神入化,哪知剑术亦是一绝!”亦或“龙族才人辈出,当唯白龙二太子马首是瞻!”。

    一口一个二太子、小白龙。凤凰垂眸,唇边虽仍含着淡淡笑意,扣住瓷酒杯细颈的手指却用力得发白。忽地席间掌声大起,他禁不住朝台上望去,恰恰望见白龙一剑微微上挑刺出,直指狐狸左肩。狐狸反应却也不逊,不退反进,以足跟为中心旋步贴着白龙的剑近身,俯仰间已与白龙呼吸相闻。他本应横剑抵住白龙喉头,如此便算赢了——然这死狐狸从来没个正形,左臂一张,就势揽了白龙的腰,趁其讶异反应不及,搂着人便跳下了台。

    “重言技高一筹,我只好认输了。”

    满座皆笑。白龙回了神,红玛瑙似的眼睛瞅了他一阵,终归是忍俊不禁。凤凰借抿酒掩去无法自制下撇的唇角,眼尾余光瞥见狐狸推着白龙就近坐了,抚袖斟满了白龙面前的酒杯。两个少年人亲密地凑在一处,不知狐狸又说了些什么,白龙揉了揉太阳xue,头疼的样子,笑意却仍深着,目光一瞬不瞬黏在狐狸身上。凤凰极慢地放下酒杯,其中浸湿了小小月牙,碎成云蒸雾绕的一团白。

    他起身,狐狸与白龙正开怀大笑,前者趴在桌面,狐狸耳朵一颤一颤。白龙举杯喝酒,却昏沉沉地全洒在了自己胸前。他努力睁圆了双眼去擦,更拭得到处都是。

    “换件衣裳吧。”手腕被握住,白龙迷茫地抬起眼睛。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他便些许不好意思地笑了,几乎称得上乖巧。

    “凤君。”他醉了,呼吸仍是轻的,仿佛生怕唐突了凤凰,“你怎么来啦?”

    “重言的生辰宴,怎能不来。”凤凰顺着他的腕上滑,不松不紧地扶住小臂,“乖,随我来。”

    他知晓小白龙从说不出违抗他的话。说这是他的特权也好,他精心设计的圈套也好,凤凰只是爱极了张扬不驯的白龙对他言听计从的形容。此次亦不例外,白龙犹豫地望了望醉倒过去的狐狸,便对凤凰点了头。

    穿行于曲折的回廊,凤凰稍落后半步,听白龙支离破碎地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他心不在焉地应着声,目光描摹年纪尚小的白龙的背影。稚幼的身形终将抽条,生长,肩负一整个龙族,披坚执锐,挣出血淋淋的翅膀。他能够清晰地勾勒出白龙挺直的背脊的线条,从宽肩到窄腰——无一处不打着凤族的烙印,他愈是寻着光,桎梏便愈是紧。

    白龙的卧房如凤凰无数回所见一般干净寡淡,惟床头镂空架上悬的金红玉佩,长流苏垂至枕边,黑暗中依旧温温润润地散着光。凤凰点了烛,唤来侍女,吩咐她为主子取衣裤来。这侍女许是新来不久,钝钝地问了好些个问题,待到凤凰将其打发走,白龙已倚靠在床头睡了。

    阒寂的夜里,隐约可闻遥远的殿堂人声,遭晚风裹挟至此,已细若蚊鸣。凤凰敛袖静静望他,软靴放轻着走近。金红玉佩宛若觉察,微微地颤抖,被冰凉的指腹按住。

    “今晚,便不必使你了。”

    凤火自流苏根部流窜,燃尽了白玉内龙凤交缠模样的阵法。阵法与凤凰指尖相接的联络啪嗒断裂,数百年日日夜夜承载的画面消融破灭,然那些情景早已因反复翻阅而被凤凰牢记于心。他透过这小小一方玉窥见或坐或立、有喜有悲的白龙,所有一切,都是他的白龙。

    拂开鬓发时,白龙似睡半醒地发出了一声闷闷的鼻音。他头发长极了,流泻于凤凰指间,被统统拨到背后。凤凰俯身轻抚他浮红的脸颊,“我替重言更衣,如何?”

    近了,便可看清白龙的瞳孔确确实实为竖瞳,泛着水雾,浓烈酒意惹得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涣散。鸽子血红的瞳仁无助地颤了颤,睫羽垂合,便是任了。

    凤凰的手指探至白龙的腰间,解开贴身软甲的系带。软甲下是纯白滚龙形暗绣的里衣,受捂干了的酒液侵染,晕开淡淡一团米色。白龙轻哼一声,顺床头滑落下去,蜷在月白的床褥里。他双眸紧闭,呼吸间浓重酒味扑到枕头上,不多会儿竟已是睡熟了。

    凤凰缓缓直起腰,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毫不设防地躺在他面前的白龙。逆着光,他定定垂眸,目光先动作一步,剥光了白龙的里衣。他当然明了那薄薄布料下是怎样一副躯体,尽管他从未对白龙袒露过分毫,但他却是真真切切地爱了他数百年的。

    不识抬举的侍女此刻登门,为凤凰送来了白龙的衣裳。凤凰走下矮矮的一级台阶,慢条斯理收了,合拢门扇。他重新回到床前,白龙依旧是方才的神态姿势,银发铺散在雕花枕头上,睡得安安稳稳。凤凰不禁勾起了唇角,随手把衣物搁置在一旁,也不解白龙里衣的腰带,就这么拿捏住合拢的衣襟,朝左右两侧徐徐拉开。

    首先是轮廓分明的锁骨,然后是淡麦色光滑微鼓的胸肌,习武之人肌rou匀停,线条不显夸张却也不虚软无力,附丽于青竹一般挺拔的骨架之上,宛如一件上好的瓷器。略微粗糙的衣襟碰擦到敏感的乳尖,白龙还往后缩了缩,又被凤凰扣着腰拉了回来。他的腰细得不可思议,或许有还未完全长成的缘由。隔着衣裳,凤凰能够清楚摸到两个凹陷的腰窝,简直是生来让人握住腰cao的。里衣褪至肩下,凤凰双臂撑着床榻,贴近了白龙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

    “重言,重言。”他的嘴唇擦着白龙的颈侧,轻声问,“你何时才能长大?”

    倘若他蜕去少年的稚气与单薄。凤凰细细抚摸着白龙光裸的肩头。定要让他维持着如今这般模样,双腿分开仰坐在自己腹下,一边进入他,一边看挂在臂弯的里衣被顶撞得不断晃动。白龙会缩着双肩塌着腰被他cao射,拿鲜润通红的舌尖讨好地舔舐他的耳廓。

    凤凰稍稍下移,嘴唇从脖颈滑到锁骨窝,而后干脆用温热的舌面自下而上舔过,激得白龙眉头紧皱,仿佛马上就要醒来了。凤凰捂住他的眼睛,活了数千年的散仙识得多少乱七八糟的小法术,织梦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支。须臾,白龙的呼吸便重归绵长,没入要将人溺亡的黑甜梦乡之中。

    端详了好一会儿,凤凰扶住他的下巴,接了一个止于唇面的吻。他爱酒,更爱酒味的白龙。凤凰已记不真切自己活过了多少年,遇见白龙以前,所有人欲物欲都遭了封禁,等候蒙尘、褪色、破碎。此后白龙毫无征兆地出现,清冷淡漠的凤族族长才惊觉它们从来未曾消失过。强捺许久的欲望泉涌井喷,接下来的动作几近粗鲁,与里衣同色的亵裤被扯落,凤凰附身上去,握住了软绵绵垂在白龙双腿间颜色浅淡的那话儿。他一瞅便知青涩懵懂的小白龙耻于戏弄此处,白龙甚么都干干净净,他的厢房如此,他本身更如此。

    凤凰却越瞧越欢喜。此时,此地,他从小带大的白龙对他全身心地敞开,无声地递上他的酬谢礼。他的皮肤干燥温暖,睫羽安安静静铺于眼底,瘦削却不孱弱的身躯微微陷入蚕丝绸软被中,迎着烛光,也迎着凤凰的审视。最终凤凰半跪床前的姿势几乎称得上虔诚,他沿着白龙的肩颈一点点啄吻,见小小的rutou在他的唇舌下变红变硬。他将分垂至胸前的长长发丝拢了收归一侧,露出下颚与脖颈连接弯曲处的一线来。凤凰修长的指尖抵着未经人事的乳尖轻轻碾压,另一只手还圈住未曾完全苏醒过来的yinjing缓缓taonong。

    龙族重欲,哪怕未到全然成熟的年龄,躯壳却遵循本性有了反应。白龙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句什么,凤凰凑近去听,却是:“狐狸……再来……”

    到处都是那挨千刀的狐狸。凤凰就着这个姿势,敛容凝视着白龙红嘟嘟的脸。他天青月色的瞳仁极近于鸦黑,一动不动,倘若有另些凤族族人在场,定要吓得动弹不得:那分明是他暴怒以前的征兆。

    凤凰怒极,却是笑了。白龙并非是第一次拒绝回应他的爱意,更非第一次喊出这个煞风景的名字。无妨,他多的是时间,终有一日,能让白龙改去这个坏习惯。正如白龙也曾对重言二字生疏难辨。龙族与人族迥异,后者立字之日便是成年之时,然龙族百载立字,取顺遂之意,催着少年人快些融入宗族事务。

    他捏住白龙紧实的胸肌,迫使那被他弄得鼓翘起来的rutou又往上挺了挺,可怜兮兮。白龙皱起了鼻子,显然被闹得不舒服了。凤凰亲了亲他的下巴,随后以舌尖顶着小小的圆端滚动。豆子一般大小,些许酒味,些许汗气,被一并卷走,湿答答的。凤凰一会儿拿舌尖舔,一会儿又纳入口中轻吮,磨得它又红又肿,从小指尾大小的一粒变成了烂熟的果实。白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似哭非哭,凤凰低头一看,底下那rou棍儿已经颤巍巍地立起来了。

    他对白龙身上的每一处都耐心至极。花了些许时间抚慰小白龙,对情事无比陌生的rou体不多时便xiele身,射出的体液浓且白,凤凰明晰那是白龙的初精。他慢悠悠地拭净了白皙指间的属于白龙的液汁,一向云淡风轻的面色亦不由自主地晕了层浅浅的红。

    他的目光落在白龙微微两分的双腿上。他日思夜想之处,正藏在那笔直紧致的两腿之间。凤凰握住白龙的脚腕,高高折起,高潮后的阳物软绵绵搭拉下来,却遮不住不见光的雪白臀rou间rou色的xue孔。睡梦中的白龙对隐秘处完完全全暴露于他人眼下浑然不知,甚或说他对床笫之事一知半解,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臀间隐藏着这么一处极乐桃源。小嘴儿受两腿大开的姿势的原因启开了细细小小的缝隙,周边生着淡淡稀疏的毛发,凤凰以两指撑开,里边嫩红的xuerou还在轻轻颤抖。那么生涩,除凤凰以外还无人造访过。

    龙族的体香绝称不上好闻,小白龙的偏偏与他的族人截然不相同。凤凰无法指认确切的形容,他只知那气味令他迷醉,令他辗转反侧,令他每每见着对他笑的白龙便心跳如擂鼓。

    指腹缘细褶皱一寸寸抚摸,白龙的双腿不住地跌,最后被架到了凤凰两肩,远看仿佛正欲求不满地夹着凤君的头不允许他离开。指尖撤走以后是唇舌的侍奉,挑开羞赧的xue口,如俯首吹开花瓣,轻尝其中蜜甜。白龙此刻已是浑身俱颤,无意识地扭着腰,若有似无地小声呜咽。发泄过一次的阳物又立了起来,随他的扭动左右摆荡。

    凤凰站直,终究解了自己的腰封。从舔吻白龙乳尖开始,他便半勃了,现下更是烫硬得难以忍耐。他眼光沉沉地盯着被他舔开了的小口,扶着自己的性器抵在上头,幅度不大地拍打着。白龙配合地摇起了臀,更看得凤凰燥热无比。然,他想要占据的并非只白龙的躯壳。他要白龙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从属于他。

    于是凤凰挽起白龙的膝弯,使他合拢了双腿,将自己的性器夹紧在中间。每一次顶撞,伞端都重重撞在通红的xue眼上,那么重,好似再进一些,就要挤开软rou插入了。白龙被抱住大腿,不停颠簸,束起的长发刮擦着绸被,带动楠木床架发出细弱的吱吱呀呀。凤凰的银发再度落到眼前,同白龙的再难分彼此。

    许多年前,遥远得哪怕凤凰都记不清年份,年幼的白龙曾啪啪嗒嗒跑进凤族书房,手足并用地爬上困倦的凤凰的腿。他额上的小小的角戳着凤凰的面颊,侧坐着窝进凤凰怀里,拈起一缕银白发丝,懵懵懂懂地夸他身上香。凤凰托了托他的小屁股,免得小太子摔坏,点着他的鼻尖,说,信知不知晓自己比凤君还香?小白龙摇摇头,说,我只知道我和凤君都是一样的银发!

    “那之后重言可还记得?”凤凰一瞬不瞬地凝望着昏睡的白龙,拾起数根光滑长发。白龙的银发到底与他不同,银中染着水色,让人想起辽阔无垠的海洋。凤凰垂着睫毛,一边cao着身下人的腿间,一边将自己的长发与白龙的圈作一只玲珑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最终,凤凰把自己的东西统统射在了白龙赤裸的大腿上。浊白沿着肌理缓缓滴落,两腿夹紧的内侧被磨得酡红。凤凰以双目将此情此景镌刻在心,指尖捏着咒诀,拭净了白龙意识中对今晚的所有印象。他替他更换里衣,扶他躺稳,于白龙眉心轻吻。

    一切停当,凤凰轻笑出声,转过头,对窄窄门缝里一双不知偷窥了多久的紫眸子,用食指压着唇瓣“嘘”了一声。

    韩信半睡半醒间做了个半睡半醒的梦,梦境飘飘忽忽,细择字句,也形容不出那仿佛随着风与云融化的恍惚。一切抽丝剥茧地褪去,褪干净,鸿蒙之初天地间非黑非白,金与红交织,刺得他不得不拿手背遮挡。那点火光慢慢消散,暗淡了,他睁开双眼,便瞧见一个披着白毛领的长外衫的身影侧侧对着他点烛。白净的指尖陷在光里,模糊了边缘,只轻轻甩动两下,火柴红彤彤的尾部灭了,落进一旁哑灰的盂盅。韩信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试着开口,方知喉咙里干得发烫,不由得咳嗽了起来。屋里的另一个人闻声转过身,他离得床榻这般近,近得只需迈两步,便可欠身坐到韩信床沿。随他的动作卷起一阵酒香,韩信以肘撑起自己,宴会上不知节制喝下去的酒在腹中徐徐发酵,晕眩的找不着北的后劲袭上后脑,好似应和着凑近来的李白。韩信想说,不是凤君送我回来的吗,但甫一对上李白深深的几近墨色的紫眸,说出口的话便变了个样儿:“头疼?”

    样貌俊美的狐狸低垂着眉眼,与瞳孔同色的长长睫羽歇下来,任凭烛光剪出它们的形状,在末端晕染出颤巍巍的赤金。韩信同他共饮多少回,一搭眼便望清了自己的挚友醉得不轻,连忙伸臂去扶。而李白先他一步,在白龙触碰他以前就势倒了下去,没骨头似的,连带着还半带睡意的韩信压进了被褥。韩信在他朝自己靠过来时便张开双臂搂住了他,小心地护着,无来由的,连小臂在木床边上磕了一下都无甚知觉。经由薄薄罗帐筛分的烛光映在李白绸缎一般的长发之上,隐隐地流着光,一侧毛茸茸的狐耳轻颤,惹得韩信偏头躲避。李白侧身趴在韩信胸前,稍稍撑着床板起身,发丝瀑布一般流泻下来,他低头凝望身下人的眼睛,而白龙几乎在对上的瞬间便沉溺在了他深邃的瞳仁里。狐狸就是狐狸,无意的举动都美化成了撩拨,韩信勉力错开目光,帐内素锦在未完全合拢的窗缝间透入的微风中晃动,他听见李白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

    “头疼。”他重复着韩信的问询,尾音摁平,低下去,莫名带了些委屈的意思。

    在外桀骜不驯爽快果断的白龙无法漠视好友的示弱。他“嗯”了一声,便抬起手,拨开李白垂落下来的长发,微凉的指腹抵住他的太阳xue,认认真真地按紧打着圈揉动。他并不常为他人做这种事,因而每一次揉搓都聚着十二分的专注,眉心浅浅的皱了起来:“你姑且在此处休息一会儿,我去外边看看,向凤君道谢。”

    话音刚落,李白撑在他腰间的双手忽然收紧。他不悦的情绪太明显,韩信上一回见他这般还是因修炼出了岔子不得不戒酒三月的时候。狐狸垂眸望着他,问道:“他如此欺辱你,你还要向他道谢?”

    韩信茫然:“凤君送我归房,何来欺辱一说?”

    “你是……”李白抿紧了唇,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神色复杂,“全然不知晓他如何对待你?”

    两人交谈牛头不对马嘴,韩信想了想,自认打通了其中的关节,于是拍了拍李白的肩:“好兄弟,你喝得太醉了罢。”

    李白的神情介于开怀与鄙夷之间,这一行中庸之道便打着摆子两边都不靠拢,瞧着似笑非笑,见了还有些许心慌。韩信还要说什么,然而李白已擒住他的下颌,忽地凑近,不容他退缩躲避,将韩信牢牢锁死在了他与床铺中间。

    “醉或不醉,一试便知。”

    眼下是怎样一般光景,韩信自己也说不清了。他心知他应当拒绝,应当反抗,而在这短短几个呼吸间,他除了李白什么都想不起。他嗅到他身上的酒气,实在稀奇,较之开坛之初竟还要醇香几分,仿似李白便是那酒本身。韩信饮得醉了,脱了力,铺天盖地的受着李白的压迫李白的亲吻,才觉原来从前同李白纵情地喝酒,旁观着他与楚腰纤细的美人们调情,自己一直在暗暗地妒忌着。此刻的韩信分不清那仅仅是对好友多余的占有欲亦或早已变了质,他想问,你把我误认作谁了,但何必问。问出口两个人都失了余地,倒不如藏在喉头,和涎水一道吞咽下去。不知何时起他已搂住了李白的脖颈,上身微微地屈起,迎合游移于薄薄衣衫之下的触摸。那本应陌生,韩信却发觉陌生的只是这掌心的温度与手法:他也曾被另一双轻柔得多的手抚摸,从头到脚,隐秘的快感催得他不住颤抖,只能倒进冰冷丝滑的绸被里予取予求。白龙被自己怪异的联想吓住了,然而衣下的触摸还guntang,烫酥了他的身子,从细细的凸出的肩胛骨抚下来,按住了他的腰。韩信轻叹一声,李白将他整个揽住,此刻他已是双腿分开半坐在好友腿上,隔着数层繁复的衣物,狐狸一下下地往他腿间顶撞,撞得他心神不定头晕目眩。

    李白仰头与他唇齿相接,他于这其中不断下坠,空白的记忆得以马马虎虎的填补,韩信只得握住李白的肩,权当倚靠。唇分之际,他还意犹未尽地追着李白探了探颈,直至对上他含着嘲讽的眼睛,才骤然惊醒。他惊异于自己贪得无厌的唇舌,那般熟练地追逐餍足,好似早已做过千千万万遍。韩信迟疑,没有错过李白的冷哼。多年挚友眉头紧皱,面若冰霜,嘴角撇作厌恶的弧度:“你生性便这般浪荡吗,重言?”

    “不……”韩信下意识地反驳,在他变得迟钝的大脑逐字读懂李白的话以前。狐狸显然并不相信,他的应答是一拉解了韩信的腰封,雪白里衣的两襟旋即松塌。白龙跪坐的姿势极便利,简直是将自己全然不设防地送到了狐狸面前,只稍稍一动,李白的右手已滑入衣摆,指尖顺着他的腰腹攀上。韩信一颤,心里想着要躲,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迎上去,又引得李白一阵讥讽意味十足的嗤笑。他的感知内是一团浆糊,从前未曾细加思索过的细节数倍地变清楚:个别格外疲倦的清晨、后腰浅浅的指痕、一碰就疼的下唇。在他的迷茫与心惊中李白扣住了他的腰,只消往上一顶,韩信已失了重心,低呼一声,急忙撑住了李白的肩膀。里衣一侧在动作间贴着肩头滑落,在弓曲的臂弯里堆出褶皱,李白的狐耳撩得韩信脸颊发痒,而他恨恨咬在韩信肩上的力度又疼得尖锐难忍。韩信一时间以为李白要生生咬下一块皮rou来,他不怕疼,他只怕这疼是李白恶意赋予的,不同于以往任何比武切磋,李白是在发怒,是在施与惩罚。韩信不由自主地抵着李白推拒,然而这只狐狸执拗得可怕,哪怕他讨饶地唤了他的名字认了疼,依旧埋首于他颈间发狠地虐待那一小片脆弱的皮肤。韩信只觉自己疼得没有缘由,疼得冤枉,却无法下同样的狠手击开好友,心底也含了气,又气又委屈,鼻尖发红。他靠在狐狸怀里不经意地抬头,床帷上小巧玲珑的暖玉佩坠在浅色丝穗之间,静静审视着这一方窄窄床榻里正发生的情事。韩信心头一颤,这玉佩真像极了它的前主人,他还记得凤君将它放进自己当时尚且稚嫩的掌心时的情景。漂亮的凤凰低眉敛容,指尖轻擦过白龙的手指,他说,愿重言顺顺遂遂。

    李白终于松了口。尖利的齿尖从血rou之中抽出时韩信还痉挛了一下,血线没入半合的衣裳里,洇出两点淡红。韩信望进李白带着血丝的眼睛里,这人醉得神魂颠倒,眼波流转间却依旧摄人心魄,狐狸,狐狸。从白龙第一次牵着母亲的手走进青丘学堂,看见众星捧月一般坐在窗台上咬着竹叶与周围人谈天说地的李白;从白龙抱着书卷路过一株李子树被果实砸中,抬头一看李白正扶着树干朝他笑,这般那般,他们竟已相识五百年有余,对彼此的喜怒哀乐了然于心。李白的怒意都源自于他对韩信的在乎,既然如此,他还能如何责怪他呢?

    韩信主动地吻上去,他懒于追究这吻背后潜藏着怎么样的意思,他只对自己的渴求诚实。李白未料到他会毫无芥蒂地重新沉溺,然他往常风流的性子使他轻轻松松便接了韩信的攻势,剥去韩信搭在肩头的里衣,白棉绸布温顺地滑落,挂在肘间,露出半边瘦削的背。韩信忘情地捧着他的脸颊,一头银发散在背上肩上,又被拨开,微微的瘙痒惹得他扭了扭身,引来一记落在臀尖的抽打。他低吟了一声,被李白咬住舌,细细的痛楚蔓延开来,他感觉到那只游弋于光裸的脊背的手滑进了自己的亵裤里。

    李白拿指腹按住那处连韩信自己都不曾触碰过的小口时,韩信便软倒下来xiele身。他眼前火花四溅,什么都听不见,猫儿似的弓着腰背颤栗在高潮后的余韵之中,便任由李白钻进去一截指尖,湿红的皱褶艰难地吞咽。他两腿分开,纵容着李白在他腿间为非作歹,再度探身,轻舔李白淡色的嘴唇。如果狐狸要的就是他的话……韩信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稍稍地后坐,将身下xue口拉开,全身心地交到李白手上,努力忽略那些吊诡的不是第一次被揉弄rouxue的熟悉感,低头一面吻着李白一面解开他的腰带。狐族少主为赴宴特地穿了一身款式繁杂的紫袍,韩信解了好一会儿,不得要领,急得扭动不停。他仿佛听见狐狸笑了,紧接着便被捏住下巴,抬起头来,李白的嗓音因太重的情欲而低沉:“想明白了吗?”

    而韩信根本没有考虑过。他垂下眼睛,舌尖绕着李白的指腹转圈,而后张口,将他的拇指整根含进了嘴里。常年握剑的手指修长且有些粗糙,细茧抵住韩信的舌头,稍用力一压,韩信便发出了一连串呜咽般的呻吟。他将李白的手指舔得湿漉漉的,吞咽不及的唾液顺着唇角滑落,又被李白用指腹抹得干干净净。

    “狐狸。”他摇着臀,将李白陷入他身下的手指吃得更深,“快点。”

    于是他再一次被压倒在柔软温暖的被褥里,习武之人柔韧的筋骨使得他即使被李白摁住双腿几乎贴紧床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这般姿态也使他一低头就能看见李白解去束缚后高高翘起抵在他大张的腿间的物事,guntang的温度灼得韩信身下xue口颤抖,那般长,那般粗,韩信毫不怀疑李白今晚将提着这物cao得他欲仙欲死欲罢不能。他们终究是越过了挚友间一触即破的界限,粗圆的伞端沉入rou缝中的刹那韩信揪住了绣龙形图案的被单,他被撑满了,撑破了,几点血珠滴溅,好似落红。

    李白挽住韩信的双腿,压下身,吻去他眼底些许水气。此刻他的神情柔和了些,甬道环环地收紧,紧得出奇,李白只插进去一个末端,便难以继续往里深入。深处的嫩rou是稚幼的、不通人事的,软得好似轻轻一触就要受伤,韩信花了好一番力气才克制住把李白掀翻迫使他拔出去的冲动。李白舔舐着他的耳垂,将莹白的小玩意儿翻来覆去地把玩,直至它变成羞赧的rou粉色。韩信勾住他的腰,体内热烫的阳物一寸寸埋入,疼痛中混杂着撩人的痒,一点点积聚起来,诱使更深处的软rou翘首期盼着被碾平,所有的空隙都被填满。韩信难耐地喘息着,胸膛起伏,心跳声在鼓膜背后一震一震,他的最最私密处被叩开,他知道从今日起他与狐狸的关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韩信的臀rou触及李白的大腿时,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李白胡乱地啄吻着韩信的肩颈,然后是脸颊,嘴唇。韩信张口迎合他的另一种侵入,舌与舌相贴交缠,韩信在李白眼里看见与自己相类似的情愫。他们都等了太久,于是加倍地难以忍受等待。韩信吮着李白的唇瓣,默许了他徐徐摆动起胯部的动作。棍状的性器稍稍抽出一些,再插入,挤出些许渍渍水声,xue内每一处嫩rou都在不舍地试图挽留。韩信当然不知晓挂在床头的金红玉佩正兢兢业业地转录着他与狐狸交合的模样,艳红的被外物撑成了圆形的xue眼,他低低的呻吟,还有圈在狐狸腰后交叠的双腿。他从前不知道,如今不知道,将来也永远不会知道。他在李白身下辗转承欢,是一种背叛,是将许给一个人的良药喂给了另一个人。

    “你今晚,就不要走了吧。”韩信偏头,小动物一般蹭着李白的侧脸,依恋着他身上的酒香,说出口的话便带了点儿商量和恳求的味道。李白身下仍动作不停,每一下都凿开软rou全根没入,将韩信顶得乱颤,滴落的汗水晕开在被单上,形成yin靡的深色。李白亲了亲他的眼睛,左手掀开皱成一团的里衣,握住了锻炼丰富的软弹的乳rou。他拨弄着小小一颗的rutou,促使它变得更红更硬,而韩信也在这爱抚之中失了神,进退无路,只得咬住被单,喘息连连。他的脸红得过分,也让李白爱得过分。

    “走了,还怎么cao你?”蔫儿坏的狐狸凑近,在他耳边轻喘,两只手指夹住红彤彤的乳粒揪扯,欺负得韩信又是一阵抖,竟是射了。李白慢吞吞地笑,在韩信的目光中低头,伸出通红湿腻的舌尖,抵住右乳飞快地上下舔弄,拨得可怜的小东西震颤不已,红成了小樱桃。

    “左边……左边也要。”韩信拧着被单,身上身下两处敏感点都被照顾到,而这好yin的白龙食髓知味,还企盼着更多。李白笑了一声,笑他坦诚,也笑他sao浪,另一只手攀上他鼓鼓的胸乳,只一捏,韩信喉咙里便跃出一串泣音,不多时就又硬勃了起来。

    “我真爱极了你这副模样。”每说两个字,李白的性器就要往韩信身体里抽插一次,“谁能猜到威武飒爽的二太子竟会钟爱被男人cao的滋味?”

    韩信想让他住嘴,然而李白按住他的双腿快速抽出插入,将到了嘴边的话语统统撞了个粉身碎骨。韩信被他捅着敏感处,整个人都是往上一弹,死死箍住李白的后颈,身下流出的汁液被捣成糜烂的白沫,伴随最后数下大开大合的插入,李白将guntang的阳精尽数灌进了韩信被cao成了熟红的rou道里。韩信脱力地松了四肢,射精后的阳物抽出xue孔,发出轻声的“啵”。没了遮堵,浊白缓缓从合不上的xue口流出,韩信歇了一会儿,便抬起身,有意去擦拭,却被李白捉住了手腕。

    “什——”

    来不及说第二个字,李白已将重新勃起的性器对准rouxue再度顶入。韩信低呼一声,同李白滚倒在早已揉得乱糟糟的被褥里。一夜未眠。

    而此时距离青丘灭族,尚有不足两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