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比赛

    好吧，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平淡无味的。

    在进入十一月魁地奇比赛季之前，你几乎整天整天的待在图书馆查阅资料。

    有什么魔法可以让一人附身在另一人身上？对此问题，你好奇极了。

    但很明显，那应该是一个不怎么友善的魔法。至少你觉得如果去问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你们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亲爱的魔咒课教授），很可能会得到一个处分或者一句训斥。

    哪怕他一直鼓励求知，办公室大门永远向任何有问题的学生们敞开……可一年级新生对于黑魔法的好奇，不管放在任何一个学校里，都是不被允许的。当然，这里要除过德姆斯特朗──一个愿意教授黑魔法的魔法学校。

    德姆斯特朗学校是不招收麻瓜出身的学生，所以如果你想转学过去，大概也不太可能。因此还是窝在霍格沃兹学校的图书馆里，自己学习自己研究，自娱自乐吧。

    “维塔尔，你果然在这里。”赫敏·格兰杰说。

    她匆匆忙忙的赶来图书馆，掏出一个果酱罐塞进你冰冷的掌心。那里面有用魔法变出的一捧明亮的蓝色火焰，可以随身携带暖手。真是奇思妙想，你看到时不由的惊叹夸赞了一句。赫敏立马红起脸，十分不好意思。

    “谢谢。”你把果酱罐握的更紧了。

    本就有些病态白皙的指节在蓝光照耀下看起来就像是陈列于美术馆的石塑，毫无生机。

    赫敏皱起眉来，不赞同的看着你。

    该怎么说，面前少年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因着总是窝在图书馆里不经常晒太阳，很自然便透漏出了不健康的姿态。尤其你目前还挂着减益buff，总是不由自主的感觉冷，有时候忍不住颤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尤其是遇见奇洛教授时）。

    “你应该多出去走走。”赫敏建议道，“别总是坐在这里，对身体不好。”

    看看！让一个同样将图书馆当家住的人说出了什么话。你勉为其难的愧疚了一秒，但并没有反思。

    “我会的，在魁地奇比赛开始时……”你说，将桌子上的书推了过去，那是一本很厚的书，书皮写着《魁地奇溯源》。

    你顿了顿，在赫敏惊讶的眼光下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你们可能需要这个。”

    “你怎么知道就在刚才哈利的书被斯内普教授给收走，急需要新的一本。”赫敏难以置信的说：“太神奇了，维塔尔──我突然有点相信其它拉文克劳说的那些，也许你真有预言家的天赋。”

    ──什么？你黑人问号脸。

    难得新生需要了解基础的魁地奇知识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这有什么值得夸赞？

    明天就是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学院对战斯莱特林学院，是全校都知道的事。即使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也不至于将这个魔法世界难得的运动比赛忘记。

    话这么说……但当天能不能起得来就是另一件事了。

    “我赶紧去给哈利送过去，他一定紧张坏了。”赫敏说，她抱起书就往外跑，同时对你挥手告别，“我们明天见！维塔尔──真希望你能预测到格兰芬多队的胜利！”

    “……”

    她的话提醒到你，你也不再待在图书馆，收拾着东西往拉文克劳学院塔楼走。

    公共休息室位于一个又长又弯的楼梯顶端，一般情况下你很少在一天中途返回。一是因为路程遥远，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二是因为回答鸦环是件比较麻烦的事……在来到拉文克劳学院的第一天就被迫知道了，以智慧作为择生条件的地方，入门方式也有其特殊之处。

    拉文克劳学院同样没有口令，与赫奇帕奇学院类似，相当于半开放状态。大门上设置了一个施有魔法的鸦状青铜门环，当学生敲门时，鸦环就会提问，如果能正确回答，才将被允许进入。

    可就是如此简单的屏障，在将近一千年的时间里，除了拉文克劳的学生，无人能通过。

    主要是因为鸦环设置的挑战实在千奇百怪，疯起来敌我不分，几近二十多人一起成群结队的站在公共休息室门口罚站，抓耳挠腮着试图解答当天提问的场面并不是罕见多怪的事──一年级就经常被关在外面。

    当然你还没有。

    拉文克劳学院大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他们小声讨论着什么。你走过去，“这次是什么问题？”

    “何为极限？”其中一个胖脸男孩皱着鼻子说。

    “我的回答是无限靠近而永远不能到达。很可惜，鸦环并不认可。”曼蒂·布洛贺也站在那里，她是和你同级的新生。

    “鸦环可能不喜欢那么标准的概念性答案。”你说。

    布洛贺抬着下巴说：“我想也是。但父亲从小就这么教的……他是大学的数学教授，麻瓜大学。”

    你点了点头，抿唇上前敲击门环。

    “何为极限？”

    “是死亡，亦或是新生。”

    大门顺利的开了──再次成功通过鸦环的刁难，你无视是身后的细细低语想要讨论的挽留，巡视一圈后直奔想要的地方。

    拉文克劳学院真是个包容性十足。

    你看见圆形茶几上围着几个高年级学生，其中一人手里貌似还拿着一枚鸡蛋。他们前面的牛皮纸被分成两部分，一边写着格兰芬多，另一边则是斯莱特林，旁边还散落着银西可和铜纳特。

    布拉德利催促道：“你决定好选择哪个学院魁地奇球队了吗？”

    很明显他就是这场游戏的举办者。

    被围在中间的黑发男孩安东尼·戈德斯坦犹豫不决，他的手在两边左右摇摆，看起来太过纠结，眉毛都开始打架，“我选……我选……”

    旁边那个手上拿着鸡蛋的高年级男生罗杰·戴维斯说对旁边的一个金头发女生莉莎·杜平小声交谈：“蛋卜术昨天告诉我是斯莱特林。”

    后者听得直接翻了个白眼，表示并不相信。

    你注意到戈德斯坦耳朵动了动，纠结的眉毛都舒展开，他并没回头看到后面两人接下来的互动，松了一口气般递出已经被手心捂热的银西可，斩钉截铁地说：“我选斯莱特林。”

    一同递出的还有你浑身上下为数不多的金加隆。你站在他们后面像是突然出现的幽灵，吓了其余人一跳。

    “我选格兰芬多队获胜。”你说。

    旁边一直看热闹的泰瑞·布特伸手压在你伸出的手臂上，你微微皱眉，但并没有躲开。拉文克劳学院寝室是两人一间，他是你的舍友，也算是在学院里和你为数不多能说上话的人。

    布特斟酌着说：“你不会也要相信那个吧，占卜？我的意思是……”

    “随便玩一玩罢了。”你平淡地说。

    布特耸了耸肩，放弃阻止的意图，“好吧，好吧。”

    “格兰芬多赔率很高的，你很有眼光。”布拉德利说，似是怕你反悔立刻把钱连忙收走，给了你张画着狮子图案的纸条。嘴里还在努力画大饼，“如果他们明天赢了，你将大赚一笔……比赛结束后就可以找我兑换。”

    “不过很可惜，格兰芬多队已经连续几年都没赢过。今年听说还换了一个一年级新生作为找球手……”戴维斯在布拉德利走后小声说，他是拉文克劳学院魁地奇队的队长，“布拉德利巴不得大家都选格兰芬多。”

    戈德斯坦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高兴，就像已经赢的了同等价值的银西可。布特无奈的看了你一眼，戴维斯似是也想到了，拍着你肩努力安慰道：“就当秋说过的……唔那个，破钱消灾？”

    他们好像已经确定了比赛结果。你随意的将票据装进口袋，摸着下巴说：“唔，那应该还需要再加点。就是不知道哈利·波特愿不愿意借点钱给我，让我压格兰芬多赌他们赢？或者……如果你们愿意借我也可以？”

    “那你不如直接去找伍德，他一定是最希望格兰芬多队胜利的。”戴维斯冷酷地说。

    奥利弗·伍德是格兰芬多学院魁地奇队的队长。

    你想了想点头道：“说的对。”

    布特拉住你的胳膊，破有些头疼的说：“拜托──你不至于真去吧？”

    “不去，我准备回寝室休息了。”你的话让布特松了口气。他对着你摆手，催促道：“快回吧，快回去吧。”

    “说真的，泰瑞，你有点老妈子属性。”你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儿，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在这位好脾气的舍友可能突然爆炸前又问了一句：“对了，你真的不愿意借我点钱吗……？”

    “让你用来压在格兰芬多队？”布特接上说，“我想还是不必了。你赶紧回去睡吧，梦里什么都会有。”

    你撇嘴，仿佛看见了一堆金加隆长着翅膀快速的飞走，而同伴呆愣着还在拍掌叫好。

    ──带不动，带不动，玩家恨铁不成钢的感叹。

    ＊

    要问什么东西传输最快？

    不是猫头鹰速递，不是互联网通信，而是流言蜚语小道消息。

    至少在你第二天被布特拉起来看比赛的早上，几乎整个拉文克劳学院长桌的人都知道你压了格兰芬多队赢。可能知悉范围还要说的更广些……斯莱特林学院魁地奇队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像是鼻子也被哈利·波特的魔杖捅了，路过你时粗声粗气的哼哧着。

    你并不在意。因为目前更需要考虑的是，明明坐在拉文克劳学院长桌怎么就被格兰芬多学院包围了？

    伍德，一个高大结实的格兰芬多学院五年级男生。他刚到礼堂就直接走到你旁边，重重的拍着你的肩膀称赞你很有眼光。对面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过来，之前见过的一对红头发双胞胎，格兰芬多学院三年级学生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

    “哦，伍德，你快要把小鹰拍散架了。”弗雷德夸张地说。

    “那样他就飞不起来了。”乔治笑嘻嘻的说。

    你觉得他们说的对。

    薄的一层几乎没有的肌rou发出了求救信号，硬邦邦的骨头正奋力抗争着，让对面也享受了一把拍石头上的感觉。但比起伍德厚实的手掌，你的身子板可能更加脆弱。

    为了避免发生被拍进医务室的丢人画面，你指着格兰芬多学院长桌说：“为什么不去看看哈利呢？他看起来糟糕透了，似乎紧张的吃不下饭。”

    “那可不行！”伍德立马说，他疾步匆匆的就去关心他的找球手。

    你揉着饱受折磨的肩胛。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后，手撑在桌子直接翻了过来，动作灵活的像是两只能够在高架桥上蹿下跳的猴。他们一人一手搭着你，在耳边叽叽喳喳一言一语又像是一对喜鹊。

    “我们听说你学习很好，会很多超越年纪的魔咒……”弗雷德说。

    “赫敏听到你使用过缴械咒，她问了我们。”乔治说。

    不等你开口，弗雷德又说：“唔，性格貌似也并不古板严肃……”

    “还和我们的小罗恩一起对付巨怪。”乔治接着说。

    “伍德难得说了一句正确的话。”弗雷德批判的看了一眼后，对着他的同胞兄弟点点头，“你应该很有眼光……”

    乔治笑嘻嘻地说：“所以韦斯莱兄弟现在邀请你加入我们……我们需要一些技术帮助，在制造噼里啪啦的欢乐上。”

    “啊──？”你疑惑的看着他们。

    弗雷德没有解释，反而说：“你不用现在就回答……”

    “但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同意。”乔治说。

    “即使不同意也无所谓，”弗雷德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挥棒动作，“毕竟我们也不可能把你当做那令人讨厌的斯莱特林，嘣的把游走球打到他们脸上……”

    这是威胁吧。韦斯莱兄弟分别拍着你的肩膀，就像他们的队长伍德那样重重的，然后大踏步潇洒的回到了格兰芬多学院长桌。

    “你招惹了不得了的人。”布特面色古怪，坐在旁边意有所指地说，“韦斯莱兄弟──就像是两个出乎意料的游走球。”

    你眼神死了，很难不认同他的话。甚至就连赫敏·格兰杰邀请坐到他们的站台也拒绝了。毕竟你是个拉文克劳，目前还不想成为万丛红中那一点蓝！

    啊──感谢哈利·波特。

    他以很快的速度抓住了金色飞贼，让你赢得了一大笔资金，然后转头就压在了第二场拉文克劳学院对赫奇帕奇学院的比赛。

    此时的拉文克劳学院休息室不比赢得胜利的格兰芬多学院热闹少。戴维斯正掐着你肩来回摇晃，布拉德利抱着你腿嗷嗷痛哭。路过的拉文克劳学院学生都在疑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特坐在沙发上写他的天文课作业，完美画完最后一笔星象图后说：“没事。只是，我们的大预言家选择了赫奇帕奇学院魁地奇队赢，戴维斯正在为此发疯……而布拉德利，大概是难过他的损失，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金加隆。”

    “你快给我改过来！”

    戴维斯暴怒着吼道：“我可以借你双倍的钱。给我！立刻！马上！压拉文克劳胜利！”

    “是，是──”

    你投降举起手，对着布拉德利说：“听见了吗，戴维斯说了他双倍压拉文克劳。”

    “是你压拉文克劳！”戴维斯又暴躁了起来。

    你被晃的想吐，有气无力的重复道：“啊，是，是我压拉文克劳。”

    戴维斯心满意足地转移对象，压着布拉德利给了你一张画着老鹰图案的兑换券才离开。其余的拉文克劳学院学生看到你这边修改了答案，也跟着围在布拉德利身边要求变化选项。

    “不能改，不能改──”布拉德利哀嚎着。

    你逃离热闹圈时衣服都被扯皱巴了，坐在沙发上接过布特递来的星象图，喘息着，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完成天文课作业。

    “推翻已定的预言的预言……”布特略带疑惑的声音在布拉德利奋力挣扎中如同滴落海洋的雨滴入水无声。

    “……那样也会成功吗？”布特不知道自己再问什么，这大概是个悖论，甚至并不抱有期待你会回答。

    但他知道，你听见了。

    黑发少年平淡的看了一眼，又看向得意洋洋正和其它魁地奇队员说着什么的戴维斯，难得低头笑了。

    “事在人为。”你说。

    布特小声嘟囔着：“这像是秋会说的话……一种神秘古老的中国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