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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仇人多了去了,现在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也算是一种解脱。”韩衡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知道眼前这人说的话,十句有九句假的,不过大概两人之前有什么牵扯,他不太相信两个人同时摔下山会是巧合。“那你最好离我远点,免得拖累你。”话音未落,激烈的树叶声从头顶传来,让人毛骨悚然。韩衡下意识抬头,毛茸茸的一个黑影直接扑到他的脸上,紧接着颧骨一阵剧痛,韩衡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他能感到脸又流血了,剧痛让他伸不直腰,整个人头朝下栽去,在地上接连滚了两转,才听见庄灵激剧的大吼——“别动!”韩衡身形迟滞。脸上那扑过来时动作极快的东西滚落到一旁。韩衡急促地喘气,血液顺着他肿得惨不忍睹的脸向下流,疼得他脸皮一直抽搐。“这什么,这是什么……”他虚起一条眼睛,哆哆嗦嗦向后退,斜眼往那团抽搐不止的黑影上扫了一眼。一团毛茸茸的玩意儿,像猴子。“猴子。”“不是猴子……”韩衡嘴唇哆嗦地说,他在动物园见过的猴子不是这样,但他也说不好这是什么,他的脸疼得都神志不清了。“管他什么,能吃就行。”庄灵从腰间解下一圈绳子,拎起猴子尾巴,把它拴在腰上,随着他走路的姿势,那小东西就一摇一晃。没走出几步,庄灵站住脚,回头看见韩衡还呆站在那里,不由皱眉:“发什么呆,跟上,等猴群发现,你身上这么大味儿,他们会把你撕成碎片。”“你是故意的。”韩衡憋出一句话来。“是啊,反正你身上到处是伤,这么大血气,冲进别的攻击性动物领地,总会有蠢东西被吸引过来。”靠。给人当活诱饵的滋味真不好。韩衡啐出一口血沫,他的脸还在流血,脸皮疼得一抽一抽,眼睛有些充血。“你怎么能这样?”“我怎么了?”庄灵慵懒地挑起眉,头一顿,豁然开朗地笑了笑:“你想我对你好点有商有量?”“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提前告诉你你还会乖乖走进去吗?”“……不会。”庄灵摊了摊手:“那不就结了,现在我们有一顿丰盛的午饭,你伤得也不严重,两全其美,不是吗?”上辈子韩衡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他攥紧了拳头。庄灵一眯眼,盯着他的手:“怎么?要动手?”语气里的轻蔑显然不把韩衡放在眼里。等那股冲动下去,韩衡也明白,他打不过这个古代人,他那点跟人打群架的功夫,不仅不够看,还会被揍得更惨。看见韩衡松开手,庄灵嘴角一弯:“这就对了,乖乖听话。”他边向前走,边朝后勾勾手指。那个背影看上去也不算很壮,韩衡脸上还在流血,他眼睛有点充血,跟上去两步,视线紧跟着庄灵的脖子,眼神一冷。就在韩衡猛地扑过去勒住庄灵脖子的瞬间,庄灵抓住韩衡胳膊,把人从后方向前一摔,屈起一膝,抵住了韩衡的胸膛。韩衡胸口也有伤,这一下摔得不轻,而且他快喘不上气了,鼓着眼瞪庄灵。“怎么,不服气?”庄灵单膝跪在韩衡的胸上,那只头上顶着血窟窿的猴子龇牙咧嘴死不瞑目的脸贴近韩衡的肩膀。“我……错了……我错了,你起来。”如果说刚才韩衡还有愤怒值,被这么一摔根本不敢再想要偷袭庄灵,庄灵背后长着眼睛,两人的武力值根本不在一个段位。除了服软,韩衡想不出别的办法,他挤出一丝僵硬的笑,不住喘息:“我被吓昏了头,大哥……”庄灵眼神一冷。韩衡咬牙改口道:“主人,主人饶我这一回,我不敢了。”庄灵意味深长地低下身,那双漠然的眼睛仔细看泛着一丝冰冷的墨蓝,他靠得越低,韩衡胸口的压力就越大,他整个胸腔都在隐隐作痛。“再叫一声。”庄灵眼里闪动着戏谑的光。韩衡屈辱地闭上眼,他胸口要炸了,不仅因为愤怒,他毫不怀疑只要庄灵想,可以直接压断他的肋骨。“主……主人。”“我看你没把我的话听明白,我应该跟你说得更清楚一点。”铮然一声冷透的金属声,庄灵拔出那柄还带血的短刀,贴着韩衡的脸颊拍了拍,“你现在是我的奴隶,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就是让你去死,你也得二话不说地乖乖割脖子,不能叫我动手,听明白了吗?”“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韩衡吃力地挤出话来,他脖子涨得通红,动脉突出,皮肤潮湿温热。“省粮食。”庄灵轻飘飘地说,“而且我们北朔人,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吃的。”韩衡打了个冷战,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仿佛盯着一个怪胎:“你吃人rou?”庄灵眯起眼,斜乜他,“你说呢?”“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韩衡咳嗽了一声,耳膜里鼓涨着拉风箱一般的声音。庄灵一条手肘搭在膝上,另一只拿刀的手轻轻以刀尖挑起韩衡的下巴,那张脸让他厌恶地皱起眉。韩衡也知道他的脸现在惨不忍睹,但起码没有被劫色的风险,这点他对命运充满了感激,要是带着他的原装穿越,这个变态恐怕早就把他弄晕过去好几遍了。然而,韩衡没想到的是,那刀片挑开了他的衣襟,冰冷的寒气直逼心口,刀尖隔着薄薄里衣,在他的胸前轻轻一划拉。立马那里就破了一条缝。刀尖灵活地钻了进去,在他胸膛上打转。潮湿温热的空气,与冰冷的刀锋,刺激得他整个人一颤。“你别忘了你是为什么活着。”刀背在韩衡的胸口结结实实拍了两下,韩衡整个人一阵恶寒,庄灵说过的话像个无处不在的鬼影,闪过他的脑海:“你活着的意义,就是伺候我。”韩衡两个眼圈红得跟兔子似的委屈样,让庄灵满意多了,他直起身,心情大好地往前走去。怕被猴群缠上,韩衡也不得不两股战战地爬起来,亦步亦趋跟在这个恶魔后面。他一边走一边紧紧扎好袍子,层层衣袍里,被刀尖撩拨过的地方,guntang又精神地站立着。韩衡越想越难受,又怕眼泪渍在伤口上疼,抽抽搭搭了几下鼻子,哭也不敢哭,紧紧跟着庄灵。庄灵找了个算宽敞的地儿,走出树林之后,灿烂如瀑的阳光倾泻而下,照得人满身大汗。韩衡过来之前,冬天刚开了个不太温和的头,这里却是春末夏初的感觉。“把它的皮剥下来。”庄灵丢过来一把从靴子里□□的匕首,还有那只头上开了洞,洞周围粘黏着粉红脑浆的猴子。“我……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