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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梦,真正对未来有所昭示之时,也就是,你无意识之下运用身负的特殊能力,才会在醒来之后对梦境记忆如此清晰。”韩衡神色变得犹豫不决,好像不知道应不应该问郎东。郎东却先开了口:“今晚你再试试,用梦魂蛊,不要提前也不要推迟入睡的时间,和正常就寝时一样。至于是否只有入梦,你才能预测到未来,这我也不知道。”看见韩衡失望的表情,郎东又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拥有的能力和你一样,你只能自行揣测,这么多年以来,你都是这么做的,即使现在你忘记了,你还留下了不少笔记。只要刻苦钻研,从前的你能够得出正确的结论,现在的你一样可以。别忘了,你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你还是你。”是啊,从生理构造上来说,这副躯壳跟从前没什么不同,以前韩衡智商要是有二百三,现在的他应该还是二百三。这么一想,韩衡稍稍有了一点信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总有一根绳子勒在他的脖子上,他总感觉,他的进展和他需要达到的程度,还差得太远。从桂宫返回之后,韩衡没心情在清凉殿里逛逛,又一头扎进观星塔,对于这七层塔里的书,他本来想走捷径只看“韩衡”的手记,再根据手记拓展。那股无形的紧迫感驱使韩衡开始给这些书籍分类,找出他最想了解的,星相与卦盘。他不能只依靠做梦,万一有一天他不能再梦见未来怎么办?等韩衡把关于星相和卦盘方面他能看懂的基础的书找出来,中途看见一些讲药理的他随手翻了翻,能够看懂,里面还有图画,方便辨别药草,这里的书里记载的不是成为一个大夫需要了解的医理,而是成为一个“术士”应该粗通的医理,恰好对了韩衡的期待。除了剑走偏锋走捷径,他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当天韩衡就拟出一个计划,除了要看的这些书,还要让米幼来教他一些基本的防身招数。等到忙完这些,走出观星塔,天已经黑了。云蓉在塔外急得团团转,看见韩衡出来立马迎了上来:“陛下在等大人一起用膳。”“你怎么不进来告诉我?”韩衡揉了一把脸,虽然累了一整天,他却觉得精神很好。“陛下不让通传,说不能打扰大人,而且下旨以后除了大人以外,谁也不能进入观星塔。对了,还有乌翠姑娘,因为大人常常叫她来帮您取书,她可以进,只是要用大人的手令。大人您没发觉,这里多了一些守卫吗?”这么一说,韩衡才发现,观星塔门口确实多了六个侍卫打扮的人。韩衡拍了拍一会蹲着一会坐着弄得皱巴巴的袍子,朝侍卫们道了句辛苦,就随云蓉去找君明焱吃饭。路上听云蓉说,君明焱等了快一个时辰,韩衡便有些小心翼翼地步入厅内。君明焱在看一本书,全然没有不耐烦,见韩衡进来,才命人把饭菜端上来。室内弥漫着饭菜的香气,灯光不太亮也不会暗,一切都怡人而舒适,韩衡还注意到,这张桌子比在他寝殿里用膳那张桌小了不少,但桌上只有他和君明焱两个人,反而是小桌气氛更好。君明焱随意和他聊了一些上朝时有人打瞌睡、在军中训练桀骜不驯的有功之臣之类的趣事,不像往日那么殷勤,恰到好处地招呼着韩衡用饭,告诉他哪一道菜做了多久,好不好吃,请他也一起尝,但不勉强他吃他没什么想法的菜肴。一顿饭吃得韩衡心里很舒服,加上君明焱不再自称“朕”,两人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交好友那样,聊得很是投缘。不过韩衡不敢多聊过去,反正他时刻牢记自己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君明焱一面说事,也透露出自己待人接物的偏好,这让韩衡心情很轻松,酒也多喝下去两盏。用完膳韩衡本来有点紧张,君明焱却没有多待,说有折子要批,就去了他住的那间偏殿。看着宫人们一个个端着皇帝晚上熬夜要用的茶水、点心、香料、毯子等物从面前小碎步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走进那间灯火通明的偏殿,韩衡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绝不是烦恼,而是舒心和放松。终于到了该睡觉的时辰,韩衡饮下虫子汤之后,一直在想上次醒来之前的场景,张铭爹叫他快点睡觉的那一幕。殿内安神香袅袅青烟从香炉细细的孔隙中腾空蜿蜒而上。韩衡的呼吸愈见平稳,沉入了梦境。第129章一二九屡次进入梦境,这次韩衡有了经验,虽然一切都很真实,但他丝毫没有把梦和现实搞混。不过眼前的一切把韩衡给彻底弄懵了。遍地是天亮后刚开始融化的雪,金光浸染之中,雪的模样一点点从韩衡脚底向着周围扩散开去。韩衡视野里的黑暗褪去,空气冷得直透骨髓。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刚进入新的身体时那样,先是浑身僵硬,随着韩衡往前走,知觉一点一滴回到身体里。脚底踩到黏腻的东西。韩衡抬起脚,那是一滩暗红色的rou泥,中间像冻了不知道多少天的猪皮般死白的东西,仿佛是人的皮肤。韩衡置身在一条狭窄的小巷里,两旁屋墙高耸,不远处地上偎依着三个人影,其中一个妇人拥着一袭不搭调的华贵披风,披风中露出一个小小圆圆的脑袋,走近一看,是个孩童。“大婶。”韩衡喊了一声。妇人紧紧闭着眼,仿佛睡得很熟,她左边靠坐着个十七八的少年,她的头偏向右侧,靠在一个男人的肩头,手紧紧按着怀里的孩子,令孩子靠在她的胸前。灿金色的晨光镀染在熟睡的一家四口脸上,不知为何,除了那孩子,他们个个都有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天虽然亮了,他们却还深陷在睡梦之中。孩童黑白分明的眼珠随韩衡走近而骨碌碌转动,小嘴儿咧开,胳膊从妇人双臂的钳制里挣出来,伸向韩衡。“唔……咿咿……啊哈!噜噜噜……”“大婶?”韩衡皱眉,这一次,他试探地拍了拍女人的肩头,女人毫无反应,他又拍了拍妇人倚靠着的男人,一股寒气从他碰到的男人身上传递到指尖。靠得近,韩衡这才看清,男人、女人和少年的脸上,都结着一层薄薄的水珠,一滴水珠从女人的眉睫上滴落,如同哭泣。“哇——!”孩童拼命扭动小小的身子,向着韩衡伸手,冻得通红的小脸皱起,急得就要嚎啕大哭。韩衡弯下腰,拍拍他的头,费了老大力气,才从妇人怀中把小孩抱起,这孩童还很小,一个劲地紧紧抱着韩衡的脖子往他怀里钻,生怕韩衡会把他丢下。小孩呼哧呼哧的低语韩衡没听清,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