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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衡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我就是不信,我看得很清楚,你不是什么好人。”“谢谢你了,不管是不是好人,我是你男人。是你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庄灵喘着粗气说,说完又觉得不该这么跟韩衡说话,他离开北朔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要在媳妇面前装孙子,但就是听不得韩衡说别的男人好。韩衡没有说话,他腰子更疼了。“怎么不说了?不帮明帝说话了?就算我不是好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在南楚作战时,让人挖一个大坑,把南楚一个城的百姓都给坑杀了。他最擅长从敌人钢牙里撬出沾血的实话,他的军营里有八十九种酷刑,每一种都惨无人道,我估计他瞒得密不透风,不敢让你这小白兔知道。”“我怎么小白兔了……”韩衡本来不想搭理庄灵,黑明帝就算了,黑到自己头上实在不能忍。“薛氏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把她当亲妈想赡养她一辈子了,米幼把你出卖给明帝你怎么不踹断他的命根子,还留在身边让他帮你办事,还有我……”庄灵似乎笑了一下,“我撒了这么大个谎,把你的人和心都骗走了,你也不知道恨我,不知道回来报复我,还乖乖把我的儿子生了下来。你说你不是软弱可欺的小白兔,谁是?”“我怎么不恨你了,我恨死你了恨不得你去死好吗。”韩衡怒道。“你现在就可以咬断我的脖子。”庄灵凉凉道。韩衡真是想给他脖子一口,但是,“你死了谁背我去医馆。”“我赌十两金子,到了医馆你也舍不得咬我。”韩衡被他气得语无伦次了:“你是不是傻啊,我在梦里杀了你,现实中的你还不是毫发无损?!”“起码挺疼的,你就不想让我难受难受?”庄灵循循善诱道。韩衡拿脑门儿狠撞了一下庄灵的后脑勺,庄灵朝前一栽,吓得韩衡赶紧抱紧他的脖子。“嘿嘿,逗你的。”庄灵背着韩衡,每一步都走得很稳。韩衡喘了口气,“骗子挨雷劈。”“听说弑父也要挨雷劈,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韩衡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他有点难受,想起来北朔老皇帝拿他爹做人质,结果不仅没能威胁到庄灵,而且他爹也被咔擦了。韩衡使劲甩了甩脑袋,妈哟,他又不是真兔子,心软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暴君跟你处得好吗?他想立你为后?”庄灵漫不经心地问。他们走出了树林,下得有点大的雨把两个人浑身都淋湿了,韩衡吸溜了两下鼻子,暗道,千万别发烧,这么造下去,这个国师娇花一般的身体就要被造完了。“很好啊,什么事都有人代劳,我要吃葡萄他就给我剥皮,我要上树他就给我搭梯子,我不想被关在后宫里他就允许我随时出宫,刚开始他的女人还想找我麻烦,全被他料理了,平日里我多走两步他都怕把我累着,吃饭恨不能亲手喂我,喝水恨不得自己先尝尝烫不烫。”“你上厕所他还恨不得帮你脱裤子把尿吧?”庄灵嗤笑道。“反正比你好,比你好一万倍。”韩衡不客气地说。“那也好。”韩衡眉头一皱,突然接不下去了。谁知道庄灵下一句峰回路转:“我不喜欢没竞争力的对手,现在你没在我身边,他对你好最好,要是他对你不好,我就杀了他。”韩衡愣了愣,好一会才嘲道:“几个月不见,你长能耐了啊,明帝也是你说杀就杀得了的?”“早晚要干一架,夺妻之恨,不共戴天。”韩衡跟他没话说了,而且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精神不济,昏昏欲睡。但想到如果不在梦里治好伤,醒来以后不断失血也会要了他的命,只得强撑着。不远处已经能看见城镇的影子,灯光稀疏,但好歹是有人。庄灵把韩衡背到一家门口悬着壶的医馆门口,医馆里灯亮着,但门已经关了。庄灵把韩衡放下来,让他靠在屋檐下的木架子旁,上去敲门。韩衡脱下湿透的披风,挽在手臂上。门里传出个老头的声音:“谁啊?”“病人,大夫在吗?”接着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大晚上的不看病,去别家,怎么回事……”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低,被老头制止了。庄灵扬声道:“我媳妇伤得很重,扛不到明天早上,求大夫发发慈悲给看看。”韩衡从没听过庄灵这么说话,颐指气使的、暴躁抓狂的、火冒三丈的、偶尔温柔的哄人,但没听过他这么低声下气,去求一个平民。一股恍惚感蹿起,韩衡忍不住想,果然是在梦里。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太太端着碗正在吃饭,室内就一张桌子四条凳,很是简陋,她头上包着布巾,不悦地瞪着庄灵,“现在年轻人真不懂事,老头子……”开门的老头喝道:“你闭嘴。”转过来,目光越过庄灵,看见因为失血过多又让冷雨冻得脸色发青的韩衡,下巴向韩衡的方向扬了扬,对庄灵说:“把人抱到后面去,跟着我。”“爹,我来帮忙。”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伙走过来。“你去烧点热水。”老大夫吩咐。小伙进屋去了。庄灵把韩衡横抱起来,跟在老大夫身后进屋,在老太太刀剜一样的目光里跟老大夫进了另一间屋,把韩衡放在一张特别简陋的床上,应该平时就是给病人躺的。旁边有一张旧桌,笔墨纸砚齐备。第140章一四〇老头儿用刀剜去肿胀发白的腐rou,韩衡疼得有点神志不清,张着一双迷离的眼睛,嗷嗷呜呜直叫唤,给老头不耐烦地塞了块毛巾让他咬着。重新上完药,缠好纱布,韩衡靠在庄灵的手臂上,事实上他不太清楚自己是靠在哪儿,只要有个地方让他靠着就行。庄灵手指拨弄了两下韩衡湿润的乌发。老大夫出门前锐利的目光瞥了一下庄灵,说话的声音朦朦胧胧传进韩衡的耳朵里。“别把我这里弄乱了,看那边。”庄灵顺着老头的手指看去,老头在这间屋子里供着观音菩萨,俩又大又红的苹果堆在香炉前面。“菩萨都看着,说话做事都注意点自身。”韩衡疼得睡不着,他只是昏沉,庄灵摸到他的头特别烫,打了一盆水,交替用两块布巾给他冷敷。韩衡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在自己梦里睡着的感觉很微妙,但他感到有人在亲他,勉强捕捉到一点神志,睁开眼,就看见庄灵的脸几乎贴在他的脸上,庄灵的鼻梁贴着他冰凉的鼻子,温暖柔软的嘴唇交错着,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带来难以形容的舒适和惬意。韩衡一把推开庄灵,挣得痛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