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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帮人帮到底,给我弄身干净衣服来吧,我会给钱的。”冉玚微笑起来,“钱倒是不必了,不过请你不要在我店里乱走就好。后面有浴室,请随我来吧。”他唤过简双珏,“双珏,去给她找身衣服来。”“啊?可是我们店里没有女装啊?”“那就拿你的,我前些天不是给你买了不少新衣服么?去找一套没穿过的。”简双珏撇了撇嘴,心说老板你还真当自己是济世菩萨啊,谁都帮。嘴上却道:“知道了……”方晴雨十分疑惑地看着这两人,心说这小弟弟真的只是个员工?怎么这玉店老板还负责给员工买衣服?她本以为开这种店铺的人,怎么也得是四十来岁大腹便便的胖子,没想到竟是个模样俊秀的年轻人,言谈举止都带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倒不像是做作,好像是天生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就要产生好感。……不过对人有好感,对猫,可是一丁点好感也没有。花猫在冉玚怀里还不忘对她呲牙,冉玚轻轻捏了捏它的后颈,让它安静下来。将方晴雨带去浴室以后,回到大厅,看到地上一路的水渍,无奈摇了摇头。“双珏,赶快把这里拖干净了。”“知道了老板!”简双珏忙前忙后,找完了衣服又拖了地,还沏上热茶给她备好,心说也不知他来之前,这店里的卫生都是谁做的,看他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样子……嗯,老板是好人,不能背地说老板坏话。冉玚的心思却不在他身上,眉间颦起了细微的褶皱,目光却落向方晴雨扔在椅子上的提包,看了一会儿,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缓缓在深棕色的实木椅上坐了,接过简双珏刚刚烹好的茶,倒了两盏,一盏自己喝,另一盏则放在手边。花猫跳上桌子,静待那茶微凉些许,才低下头去舔舐。喝、喝茶的猫……简双珏微微睁大了眼,却又很快收敛了表情,没什么好奇怪的,反正这店里的一切都不太正常,习惯就好。不过……老板喝茶的动作,还真是赏心悦目。雨还是未停,他走到窗前,看雨打着玻璃,外面的世界有些模糊了,天色依旧是压抑的,雷蛇在云层中肆虐嘶吼,像是要把天空都撕裂了。“老板,这雨再不停,我们店里就要被淹了。”冉玚放下茶盏,手在猫的脊背上摸了摸,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道:“不会的,它很快就会停了。”“可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都是暴雨啊?”冉玚只是笑,并不回答。简双珏挠了挠头,有的时候他真的搞不懂老板,时刻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惊起波澜。就像……玻璃柜里那些安静的玉器,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惊动到它们一丝一毫。老板……究竟是什么身份呢?方晴雨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终于觉得浑身熨帖了一点,用毛巾擦着头发,从后屋走到了前店。简双珏虽然身形瘦弱了些,可到底还是个男人,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着实有些宽大了。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现在大雨滂沱,她也不可能回家去拿衣服。她坐到冉玚对面,花猫便从桌上跳下去了,似乎很不愿意与她亲近。她略一挑眉,拉开自己的提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该吃晚饭了。唉……她实在腆不下脸让人家请她吃饭了……冉玚给她倒了杯热茶,低垂着眼,单刀直入道:“这雨,是跟着你来的吧。”“嗯?”方晴雨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而且这还明显是个肯定句,“你……”“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冉玚笑得高深,却不作回答,“其实,这雨并不是跟着你,而是跟着你身上的一件物什。”“……什么?跟着我身上的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的提包,却并未心急,而是循循善诱,道:“你可还记得,这雨跟随你的事,是何年开始的?”方晴雨对他居然没有什么抵抗力,不自觉地便顺着他的话往下想了,“这个嘛……好像是两年前吧?小时候还没有这种现象的。”“那你可还记得,两年前你是否得到了什么以前没有的物件?”“啊……”她突然眼前一亮,“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两年前我外婆去世,去世之前给了我一块玉,说是什么传家宝,自从有了这块玉,只要我将它带在身上,我走到哪,雨便会下到哪!”她说着,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用绸缎精致包裹的东西,递到他面前,“就是这个!你既然是玉店老板,不如给我看看,这玉是什么来历?”冉玚接过来,小心地打开包裹的锦缎,里面的白色玉石便呈现在面前。那玉被雕成了意象的蟠龙形状,龙身环起,首尾虚接,玉身花纹深而流畅,呈现云状,整体看来,便像一条龙在腾云驾雾。他的手指轻轻在玉身上划过,目光里透出毫不掩饰的喜爱,唇边也浮现起清浅笑意,他缓缓开口:“这块玉的历史,可算是十分悠远了……”珑雨(二)云龙山,放鹤亭。檐角斜飞似翼,亭楹丹漆欲滴。宏敞明亮的放鹤亭里,桌椅齐备,桌上沏着一盏香茗,两方茶盏,茶香四溢。两个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在桌前对坐,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恣意快活。“唳——”一声鹤唳入耳,其中一个男子循声望去,笑道:“苏兄,我的鹤回来了。”另一人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子,道:“山人的鹤可有两只,现在怎么才回了一只?”这两人,正是云龙山人张天骥,与东坡居士苏东坡。张天骥大笑道:“另一只……怕是还在西山徘徊吧!这两只鹤想飞便飞,想落便落,我可管不了它们。”白鹤缓缓迈着修长双腿,在亭前或立或行,细长的喙啄啄身上的羽毛。时而又一足站立,一足轻踏,舒展双翼,引颈而鸣。时节正值春夏之交,山上草木茂盛,不消多时便可遮天蔽日。山冈从四面合拢,唯独西边有一处缺口,放鹤亭便正对着那个缺口,白鹤从那缺口处飞去飞回。平日里两只鹤都是同行,今日却不知为何,另一只迟迟不见归影。张天骥一手轻抚白鹤颈羽,另一手捻着茶盏,道:“听闻徐州春旱,苏兄可有应对之策了?”苏轼听闻此言,略一叹气,“大水过后必有大旱,这涝灾刚过,旱灾又至,也真苦了徐州百姓。”他停了停,“听闻城东二十里的龙潭山下有一处老龙潭,祈雨必有应,改日我便去那里祈雨。”“苏兄爱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