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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遍了天界,虽然大部分神仙敬着他的神威只敢在背后说一说,但总有那么些不怕死的前赴后继,往猛虎嘴边凑。做了一夜的梦,身子本就疲惫,喝了午茶刚躺下,府苑内一股熟悉的气息便冲了进来,招呼都不打直接往宣离的寝殿来。幸而那人还记着自己的身份,没有破门而入,颇为礼貌的敲了两下,“凤陵,我进来啦!”怎么睡个觉都这么难?推门进来的男人一身素净的白,头发规整的束起,丹凤眼,凌星眉,是个俊俏的好模样,手里时常捏着一本薄薄的册子,那是凡间的因缘录,而眼前的人,正是掌管凡人气运的司命星君。“哇,你真的白了头发啊!”司命今天两万岁,天界二品小官,按理来说,与宣离是搭不上什么线的,然而纵观整个三界,唯有司命敢称一声凤陵,道一声你,缘由说来话长,是上一代的交情了,算是挚交。“有事说事,没事请便。”“啧......脾气还是这么火爆,也就人前能装一装!”宣离:“......”他直接背对着司命躺下了,打算直接闭起耳朵。“哎,”那人拍了拍他,“说正经的,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宣离没理他,继续闭着眼睡觉。“今晨护守神云殿的仙官来报,说你的星位出现异动,方位不显,轻微波动,怎么了?出事了?”宣离转过身,“异动?何时?”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或许是昨晚那个梦。“昨晚寅时三刻!”第5章“梦?”坐在床榻边的人浑身卸力般,身子微微前倾着,“是。”“怎么会,没听说什么功夫是下在梦里的,何况......你昨天睡前是想到了什么吗?为什么会突然做梦?”宣离摇头:“什么也没想,我若是知道,现在就已经解决了。”也是,凭宣离那单枪匹马驰骋三界的功力,还有什么事儿是他不能解决的。“要么,我回去查查梦轴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星位异动不是小事,自己多注意着,不是什么好兆头。”宣离抬头看了他一眼,星位异动自然不是好事,三界但凡入了神籍的仙家都有自己的星位,就像每位凡人都有自己的因缘格一般,唯一一点儿不同,便是凡人气运生来有**控,而神仙星位由天地生,所发生的一切事,都在冥冥道法中,一旦异动,谁都无法预知将来之事,是福是祸,皆在轮回里。上万年来,宣离的星位还是第一次出现异动。迷迷糊糊一觉睡起来已经入夜了,揉了揉发昏的脑袋,隐隐觉得自己好似忘了什么事。“坤沅。”门外有人应了一声:“尊上,您醒了?”门扉轻响了一声,宣离踏出殿门,已经戌时了。“尊上,十三重天申时邀您前去议事。”宣离咽下口中的茶水,他在人后时,多数都是淡淡的,并非世人所言的喜怒无常,平静的几乎像个木偶,“可说了是何事?”坤沅:“是有关北境之事,听闻最近妖族在北境肆意,前日里更是将天君派去的所有天兵全部斩杀了。”“哦......”他似是感叹,又感叹的轻浮,“知道了。”坤沅看着自家帝君丝毫不诧异的模样,自己反倒诧异了。“您,您不意外吗?”宣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本以为能指着他呢。”“嗯?”坤沅挠了挠头,“尊上是说谁?天君吗?”手中杯盏见底,白玉般剔透的杯子被轻轻放在了石桌上,眼前的人瞬间不见了,只留虚空一声:“看好府苑。”坤沅修炼六千年,这样的场景没有几千次,几百次也见过了,然而每次,都要伸出手看看,感慨自己修炼程度的低下,他什么时候能赶上宣离一个手指头啊!焦虑!十三重天人声鼎沸,远远便能听着,宣离晃晃悠悠从云上下来,脚没及地,殿内的声音就停了个一干二净。天君从銮座上起来,小天兵忙不迭搬来了宣离的月棠椅,宣离淡然的扫过一众仙官,又转身对着上方的天君点了点头,方才坐下。大殿一时屏息凝神起来,宣离随意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等着人发话。来人面色不善,一众仙家战战兢兢,自然不敢主动触霉头,这身先士卒的活儿,还是得天君来,所以有时候这位高权重者,当的也并非旁人眼里那般轻松。天君和这尴尬的气氛一起沉默了片刻酝酿措辞,终于在房梁结冰的空隙逮着机会开口了。“帝君,北境之地近来妖族频繁出没,天界派去的仙兵前日里皆被妖族所刺,在东北方发现了万妖宫的令牌。”一块黑红的牌子在宣离眼前浮起,他嫌弃的瞥了一眼,任由那刻着“琼”字的狰狞令牌随意漂浮着。“琼”之一字,是如今妖族大长老名讳的首字,刻有“琼”字的令牌,又被称为霁令,合在一起刚好是万妖宫大长老的尊名——琼霁,且此令牌仅有万妖宫的上三阶亲信才有此殊荣,作为随意出入万妖宫的信物,至今,有此令牌的,也不过十几人。宣离盯着那令牌看了几眼,指尖一勾一抹光晕从那令牌上细致的扫了一遍,他的神色始终淡淡的,却看得旁人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光芒由指尖消失,横在眼前的令牌也倏地碎了,像被人捏成粉末般,一丝一毫都没剩下。众仙齐齐抽了一口气,声音大的众人皆是一愣,赶忙埋下头做蛇鼠状。宣离撑开扇子,在身前扇了两下,似要将那余沫也扇的一干二净般,他掀起眼皮扫了众人一眼,又将视线转向銮座上的人:“陛下,这令牌,是琼霁的贴身之物,约莫是故意留在北境的吧。”“故意?”台阶上的男人终于显出一丝慌乱,呆呆的看着宣离,贴身之物遗留敌方大营,无异于宣战。宣离视线坦然的看着阶上的人,记忆里缓慢浮出一个文文弱弱不爱说话的小家伙,彼时上任天君仍在,两个儿子里,另一个生性擅勇,很早就随天君征战四方,留下的这个,整日躲在自己的宫里,不传诏绝不踏进大殿一步,极力躲避着所有人的关注,当然,他的愿望确实达成了,乃至后来天君与大殿下一同战死时,多数仙官竟不知天君还有一位儿子。也许他生来就不是掌高位的权者,在位几千年,所作所为全倚靠座下的几位仙官,宣离是一手将他送入神坛的人,但有时候自己也想,当初那样做是不是正确。“或许,难免一战。”话一出口,安安静静的大殿rou眼可见的sao动起来,天君虽然没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