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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tiffany

    九月末。白台体育馆。朝圣的摇滚爱好者,蓄势待发。

体育馆的舞台十分宽广。led灯效极佳,音响设施非常齐全,音效上乘。

突然的八连音迅速点燃了夜空,火种一般从gin苏的指间蔓延到全场。

下面黑压压如乌云般的人们都穿着印有主唱名字缩写「g.s」和「s.s」黑红t桖,仿佛是在黑夜中泼了一杯鲜血,在不断变幻流动的灯光下如同鬼魅一般萎靡惊艳。

gin苏将麦克风举到唇边,伴随着第一声破碎的电音,发出了第一句来自地狱的歌声。

杀杀藤蔓一般柔滑的合音在他低沉嗓音中穿行交错,色情而缠绵的联想漂浮在此刻热闹却寂寞的星空深处。狂乱的人们开始尖叫,开始跳动,开始焦躁。他们眼前黑得万籁俱寂,但分明光怪陆离得眼花缭乱。升腾到体育馆天花板上的疯狂迷离开始凝固,又在一阵又一阵的狂潮灼烤下飞速融化。

只有gin苏能做到。只有他。因为全世界再也没有人能像他一样。

副歌,gin苏和杀杀暂时停止了乐声,工作人员迅速从后台跑出递上来一尊瓷质的佛像。杀杀单手接过来,那神情轻蔑又妖娆。她拿着麦克风对着观众,声音慵懒又迷人:“你们,信仰这个脆弱的瓷像吗?”

全场响起排山倒海的呼应:“我——们——不——信——”

杀杀妖娆的笑了起来,用力把佛像摔在舞台中央,斑驳碎片四下飞溅,刺穿经久不息的尖叫和呐喊。杀杀从一片狼藉中仿佛魔术般的拿起一本圣经,黑色封面,金色字迹。

她将圣经举过头顶,挥舞,纸张哗啦啦的响:“你们,信仰软弱的上帝吗?”

所有人几乎同一时刻的呼喊嘶吼:“我——们——不——信——”

杀杀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麦克风夹在两腿之间。伸手用力撕扯那本看起来就脆弱不堪的圣经,纸张破解的声音立体环绕。

地狱蹵音,魔鬼吟诵的诗篇。

她把碎片扬在空气中,撕碎的圣经七零八落的漂在狼藉舞台中心。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沸腾追随者咆哮:“我们信仰gin苏——gin苏——”

杀杀笑着,眼角媚气横生:“再说一遍——你们信仰谁?”

在被无数立体音响包围的体育馆,经久不息的响着此起彼伏的gin苏的名字。当下一首歌的爆裂前奏轰然炸响,狂蜂浪蝶般的汹涌呼喊在顷刻之间淹没了全部的机智与冷静。谁都没有了思想,因为此刻只有他。

只有仿佛神灵一般,伫立于千万人之上的他。

gin苏一身低调而闪耀的黑色皮衣,露出五指的蓝宝黑丝手套比星光耀眼。他一只手随xc在裤子口袋里,冷峻而凄艳的面容沉在漆黑的夜色和鲜红的躁动中,恍若隔世。

已经见过太多的放浪形骸,再如何狂热,也没有了应有的喜悦。

他唱出一句「我想给你一个最烂的我,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地狱里相爱」,随之目光半昂,冷冽睥睨台下的一片浑浊。

突然,gin苏左眼落尽一点清亮透彻的tiffany蓝。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投向那一点,就看到群魔乱舞中唯一的一抹亮色。那穿着tiffany蓝色长风衣的女孩子正抱着自己的臂,安静的站在相对不嘈杂的一隅。

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借闪动的灯光看到女孩子梳着柔顺的马尾辫,清丽如同浊泥中独开的蓝莲。无论身边的人有多疯狂,她始终都是清清爽爽的观望。这寡淡纯净,格格不入。

gin苏盯了一会,漠然的移开了视线。

一曲终了,中场休息。gin苏和流马一起坐在舞台外侧的空地上喝冷水,j力充沛的杀杀依然还在台上乐此不疲的活络气氛。

鼓手xa太子和键盘手兰隆还在原地等着开场。gin苏冷淡的喝了一口混着冰碴的纯净水,流马便向他靠近。翻身跨坐在他腰间,隔着两层布料不轻不重摩擦两人逐渐苏醒的器官。

这时gin苏身后传来放得很轻的脚步声,有些试探的,也很有勇气。

他回过头,就看见刚才遗落在他眼中的那抹蓝色。

女孩子的年纪明显比gin苏想象中小很多,带着一种初中生特有的不造作的清新自然。她肤色极白,白得干净,衬得一双滚圆大眼漆黑得透彻清亮。

她手里拿着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递向他:“虽然想过来的歌迷挺多的,但是工作人员只允许我来后台。请签个名好吗?谢谢。”

gin苏接过来,面无表情,看着那张干净得刺眼的白纸。

“……你多大了?”

女孩子有些意外他会这样问,但反应很迅速:“我?十四岁了,初二。”

gin苏目光飞快的扫过她的脸,伸手向工作人员要了签字笔。

女孩子看着gin苏半垂着的侧脸,不多言也不多语。只是带着些许审视与灵动的注视着面前这人的一举一动。

gin苏提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她。拿起麦克风重新走向舞台。

女孩子把那张纸朝内对折了两次放进风衣口袋。启唇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左侧还有一颗小小的、不甚明显的虎牙,声音脆朗的对着他的背影道了一声谢。

gin苏高挑的背影一滞,旋即如常冷漠的返回舞台。

流马在旁边看到女孩子从未受过侵蚀、纯净无害的面容,忽然的想起了gin苏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越是干净的东西,就越有玷污的价值。

女孩子早已离开后台回到观众席上去了。空气中遗留着她有别于女x强烈香水气味的清新气息。流马轻轻的走到最靠近舞台的y暗的地方,看着gin苏毫无死角的身材和面容,目光不由自主的缩紧而幽暗。

——只有被从干净玷污到污浊不堪,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吧?

就像每一个人都不知道他讲爱上什幺人。直到那个人突然的出现。

gin苏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深刻的理解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