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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太子的话,似乎只是想给那家人一点儿小教训。若只是如此的话,倒也无妨。于是张敏弯了腰应是。梁烨满意他的态度,挥挥手叫人走了。可怜张敏顶着火热的太阳,满头汗地进了东宫。尚不得一口茶水润润喉,便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吩咐被领出来了。他来不及表达不满,回去路上满心疑问,百思不得其解。这位京兆尹大人是个极会揣摩之人,他自认为太子如此大费周章地去对付一个谁,绝对是有深意的。只是为了什么,他实在想不明白。张敏细细思索了一番当前之局势,觉得太子要对肃王殿下动手最为可能。若真是如此,自己要不要去做那冲锋的刀刃?若是到时候肃王殿下计较起来,自己可否能脱开干系。如此想着,便觉此事棘手起来。回了府衙之中,张敏左旋右转了几番,仍旧拿不住主意。苦苦思索了一番,叫下属见那平家坊的册子寻来,也不叫人帮忙,寻找起其中的蹊跷可疑之处。然而找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闷闷地坐在一片狼藉的案桌之前,胸中火燎火燎地着急。正一筹莫展之际,外头来报,说是那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胡宗毕到了。二人乃是同期又是同乡,当年一块儿考上来的,关系很是不错。于是张敏忙叫人快请进来。却见胡宗毕拎着两个酒壶进来了,“嘴馋了,去拎了两壶子好酒来,正好与慎之一起尝尝。”张敏原本焦头烂额的,见此勉强笑道:“什么酒,这么热的天叫你亲自跑一趟?”“正是叫半梨的,南边儿传过来的,京里正兴盛着呢,”胡宗毕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开始四下找杯子,“快快,来尝尝。”张敏笑道:“这南边的东西,在京中总是咋呼一些。”胡宗毕道:“可不是嘛。”再一转头,见张敏脸上似有忧虑之色,便问:“你这脸是怎么了?白日里就这般?莫非是中暑了?”“兄长当真是敏锐,”张敏叹了一声,苦笑摇头不已,“倒不是中暑,只是碰上一件难事罢了。”胡宗毕不免奇了,“什么难事叫你这般为难?若不嫌弃,倒与我说说。”张敏犹豫了一番,快步走到门前左右看了看,将门给关上。把胡宗毕拉到桌前,小声道:“此一件事乃是太子的吩咐。我估摸着其中有疑,却不得要领。今日你帮我想一想,只是别说出去。”看他如此郑重,胡宗毕的神色也正经起来,“你只管说来。”于是张敏便将那太子原话叙述了一番,又怕不够,还将太子说这些话时的神态描述了一遍。越说越觉得其中有问题,最后斩钉截铁地下结论,“小弟觉得,殿下必是要与肃王殿下有一争!只是那后招如何,我实在是看不透了。”胡宗毕听他说完来去细节,不由露出那等紧张神色,拍着张敏的肩膀,语气十分凝重,“此一事,你幸好多想了一番。否则可就招致大祸来了!”听到胡宗毕如此一说,张敏心中大呼果然如此,忙拉住他的手,“还请兄长解惑。”胡宗毕道:“你可知那平家坊闻家是谁家祖宅?”张敏眉毛一抽,“谁?”“正是前任苏州织、前扬州巡盐御史闻礼的祖家!”张敏眉头狠狠一跳,“竟是他!”“正是如此!”胡宗毕重重一拍手,快语道,“他虽已经故去好几年,可若说起当年的风光。有那护清廉之官的忠直之名在身上。现在的巡盐御史与苏州织造加起来都不及他一个!”张敏也曾听过此人事迹,急思之下忽而明了,“我依稀记得,他似乎因此事得罪了太子殿下。”胡宗毕脸色也凝重起来,叹道:“南巡回来之后,太子多次弹劾闻礼,都被陛下给驳回去了。也不知如今殿下如何想的。”还能如何想,现在不正是借着由头要去寻闻家后人的麻烦吗!这句话张敏几乎是要喊出来。忍了半晌,才艰难道:“可殿下今日叫我去……”“只怕是不简单,”胡宗毕下了结论,诱道,“若只是教训几个人何须叫你去?那分明就是打着一网打尽的意思,不是单纯出气报复那么简单。”有如此一诱,张敏心中那个结论愈发清晰了,“殿下是要拿江南开刀?!”“嘘!”胡宗毕一把扯住他,“你小声一些!”张敏忙捂住自己的嘴,跑到门前细细看了一番确认外面没有人,才忙忙走回去,“可是这说不通啊!那江南不就是太子的地盘吗?”“以前是,现在说不定了,”胡宗毕冷笑一声,指着东面,“你忘了那一位下去一趟的事了?”张敏恍然大悟,“这么说,太子要是要对付昭王殿下?”胡宗毕沉思一番,摇了摇头,“昭王去了江南所获并不大。况且,他去之时,闻礼已经病逝了。闻礼得罪太子殿下乃是在南巡的时候。所以……”他嘶了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而张敏却已经反应过来,“如此说来,太子要对付的其实是江宁府的那一位?”胡宗毕按住张敏的手,颇有深意的说:“如今已经是金陵总裁之职了。”如此说来,张敏便愈发确信了。甄应嘉与太子起了嫌隙,在他高升之后,就预备给了下马威。闻礼当年便是甄应嘉的心腹,选那闻家下手实在再合适不过。张敏越想越觉得正是此间道理,便道:“甄家势大,十一皇子近日又颇得嘉赏。太子有些坐不住了,也是有的。他那般安排,想是要给甄家一个下马威。”“只是……”张敏苦笑一声,“如何便拿我做了筏子,这可如何是好?”胡宗毕瞧他一脸为难,抬手安慰道:“我这里倒有一计,只是要叫你受些委屈。不知慎之可愿挨一遭骂?”张敏大喜,“若只是遭一遭骂便可解了祸事,如何不愿!还请教我!”胡宗毕道:“终归这是一件案子,最终都是要交至刑部去的。你只管将卷宗写的模糊一些,甚至错漏百出。只待刑部复核之时,必是要将此提出。然而两方胡扯一番,拖延几日。然后……”他示意张敏附耳过来,低语了一番。张敏原还有些疑虑,听到后头果然明白了。胡宗毕道:“此计谋虽然粗糙了一些,但胜在管用便好。只有一句需嘱咐你一二。到时自白的时候莫要太过耿直,只管继续模糊。透露出这卷宗上的意思乃是那位的意思便好。至于其他,你只管叫上面去考量吧。”胡宗毕指了指天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张敏此时已经明白这是个浑水摸鱼之计。虽然会在太子心中留下一个办事不利的名声,但他实在无心为梁烨办事。若是太得力了,他还觉得麻烦。左右思索了一番,他点头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