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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叫了起来。这么一喊,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惊动了。原本贾母与甄应嘉在荣禧堂中等人,只听得人报说已进了二门,心中都在盘算着等会儿问什么。哪想外头传了一阵邪风来,下人哆哆嗦嗦地来报:“不好了,宝二爷晕在二门里头了!身,身上的玉也丢了!”“什么!”贾母大惊失色,手上的檀木拐杖险些没握住。宝玉是她的命根子,而那块玉则是贾母心中荣府隆盛的预兆!如今出了这等事,她哪里还坐得住!“友忠,老身暂且失陪了,”她向身边的甄应嘉匆匆道了一句,满脸焦灼。甄应嘉也很是惊愕怎么会突然出了这件事,忙表示谅解,请贾母先行。贾母急匆匆地点点头,跨出几步又道:“友忠放心,今日必能见那闻家孩儿。”听到这话,甄应嘉原本有些不满的心便平息了一二分。他今日来荣国府便是与贾家人约好一起去套话的。他原就有见一见闻颐书的意思。而那日肃王与信来,将那刑部因何而闹的缘由一说,他便愈发觉得有必要会会这个闻家之后。他总觉得这桩桩件件的事情背后有一只手在摆弄方向。就像是佐料都备齐了,那只手预备端上一盆大菜,亦或者拉一处别开生面的大戏。一直到刚才都不曾有什么变故,可那闻颐书一来。这贾府里头就出了这么一件事。本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甄应嘉心中不知怎么就泛上了一层不安宁。贾府突然出了这件事,原本的安排似乎就报废了。甄应嘉心生烦躁之间,见贾母依旧通情达理还能保持理智,心中倒也赞赏一二句。这荣宁二府里头,唯一还能拿些主见有些主意的人也只有这位老太君了。可也始终是到了年纪的人物。后头无继,日后贾府没落也是迟早的事情。自家虽与他家万分相似,但好歹还有自己可以再撑上二十年。这二十年保他甄家满门富贵倒是无虞。如此比较起来,他甄家才算得上是鼎盛门府,无人可及。略略平复了一番心绪,甄应嘉便依旧坐了回去。下头服侍的人不会怠慢了贵客,又是奉茶又是添果,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功夫,外头传来一串声响。却听一个无比年轻的声音道:“多谢带路,我这便进去了。”甄应嘉一个抬头,只见一个身影从门外踏进来。因迎着光线,他的身形有些模糊。模糊到甄应嘉以为看见了曾经下属的身影。他心中一个震颤,手中的杯盖便有些拿不稳。那个少年终于走到了他面前。见到甄应嘉的第一眼,他适时地露出了些许惊讶继而是疑惑神情。然后,甄应嘉听到他带着些犹豫的声音问:“可是……甄世伯?”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点中暑,所以没更。找个机会我补上第83章章八十三迎着闻颐书微微惊喜的眼神,甄应嘉一时竟觉得一切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因为这孩子表现得实在是太真诚,仿佛真是遇到一个多年未见的长辈。压下心中各种疑惑怀疑,甄应嘉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地抖着胡子,“你,你可是闻家孩儿!”然而,两人脸上都爆发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悲怆神色,激动地扶在一处。那场面看上去仿佛无比感人。甄应嘉上下打量着闻颐书,老怀安慰,开口道:“好好好,你平安康健地长大。同贤泉下有知,必欣慰不已。”闻颐书已经激动地要落下泪来,“今日能在此见到世伯,想来老天也还是眷顾我的。”两个人各自抬眼,看似喜悦激动实则各怀鬼胎地眼神瞧着彼此。各自在心中冷哼一声,然后放开了对方的胳膊。贾家现在虽然乱成一团,但待客的礼数还是在的。闻颐书进来后,便有人上了茶果。下人轻手轻脚地下去后。这荣禧堂里便只剩下闻颐书与甄应嘉二人。甄应嘉道:“自你父亲去后,便忽然没了你的消息。我几次派人寻,也不见人。一点忙都帮不上。你……”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遗憾地叹一声,问:“这些年你过得如何?都去哪儿了?”闻颐书如他所愿,没有防备地回答:“父亲去后,家中老小也都散了。我得先生庇佑,在书院读了几年书。可惜资质愚钝,除了丢尽先生颜面,毫无作为。先生瞧我无用,便也不求我什么功名。只道有个举人身份,日后行事不那么为难才好。于是便去考了,侥幸得了一个头衔进京来,不想又碰到那般倒霉事。也不知在这里停留多久。”说着,顿了一顿,满是苦涩道:“若是一直考不上,日后便也要去做别的营生了。”前面这些话都没什么作用。是个人都晓得闻颐书当时是在躲人,像是夹着尾巴逃跑的耗子,跑得又快又隐秘。甄应嘉自认当时还顾念着共事一场的颜面,便对闻家手下留情。他若是真要想做些什么,那留得他家性命?至于闻颐书现在说的话,他信一半疑一半。官场上便是两分真八分假,他混迹多年早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而现在他更关心的乃是眼下,一听到最后那句,甄应嘉心中略是一动。于是假意安慰了几句,又问:“如此,贤侄是打算留在京城了?”面露苦涩无奈之状,闻颐书深叹道:“江南宅院皆已卖尽,也无亲族,实在无处可留恋。常言道落叶归根,我家本也是京城人士,不若留在这儿。日后做个小买卖,随意过活了。”“你也是朱门贵府之中出来的,哪里就落到这般田地!”甄应嘉似乎很是遗憾,可怜,又有些恨铁不成钢。那表情极好地诠释了一位顾念小辈的长辈该是什么样子的。闻颐书被他这么一说,似乎勾起了无限的委屈,竟是带着哭意,“我又何办法!父亲什么都不曾留下,能叫不饿死已是极好了!”这话里带上了无上的委屈,还有埋怨。背后透露着因为不能维持优渥生活的不满和烦躁。这样的闻颐书才是以往甄应嘉眼里的闻颐书——空有一副好相貌,实则文不成武也不成的无能纨绔。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埋怨,甄应嘉道:“如此困难,你怎么,怎么就不来找我呢!”闻颐书张口便要说:“哪里不曾……”然刚冒出一句,便忽然住了口。甄应嘉似乎立刻反应过来,假意怒道:“这帮子刁奴!”话虽如此,也不过做个样子。当初就算是闻颐书真的上门去了,甄应嘉也不会见的。而闻颐书便是看准了这一点,随口就是连篇瞎扯。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盐政之子,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一个在天一个在泥。若是想日后过得舒坦一些,必要抓住这份旧情的。于是他嘿嘿一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