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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洞庭有些心高气傲,颇有志气与决断。偏因出生所限见识有些短了。有段时日不知闻颐书脾性,难免跳了一些。瞧见自家主子与皇子在一起,一下就没分清主子是谁。后来因为不小心在闻芷面前说错话,惹出一段祸事,才叫那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至于天池,则是四个人里最心思玲珑,自有一番思量的。待人接物,说话做事,总捏着一个度在里头。便是有这么一番心眼儿,才叫她成了闻颐书身边第一人——那等聪慧,就算是放到宫里也是不简单。就好比现在,天池显然知道梁煜问的是什么。她也明确地知道,横亘在二人中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又是为何。洞庭只知道主子和三殿下总是在吵,却不知他们在吵什么。奴子的身份叫她下意识觉得是主子的错,苦口婆心地劝着。而天池则能明白地一眼瞧透其中关健。她一边做事,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不仅仅是取悦了梁煜,更是在替主子委婉地剖明心意。她告诉梁煜:闻颐书愿意留在京城陪着梁煜,不会轻易离开。一番话,就叫梁煜通体舒泰,被取悦了。放下杯子,梁煜由天池服侍着穿上熨好的衣裳,吩咐道:“把他叫起来吧。”天池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走到床边,速速把闻颐书给叫了起来。闻颐书撑着手臂,揉着眼睛,“一直听到你们说话声,偏睁不开眼睛。”天池道:“大爷每早起来,一刻停不下来,睡沉一会儿也是有的。”“正巧起来吃饭,”闻颐书下得床来,又瞧梁煜,“你之后干什么去?”梁煜替他将毛氅穿上,说:“吃了饭入宫,之后怕是要年后再见了。”“果然是很忙,”闻颐书啧啧摇头,趣道,“那我新店开业,岂不是请不到你?”“你拉阿灼去当苦力也是一样的,”梁煜好不犹豫把亲弟弟卖了,“他大概会很高兴。”闻颐书哈哈一笑,抬起左手露出转移到手臂上的金铃铛,凑到梁煜耳边暧昧地留下一句:“放心,我会想你的。”梁煜一把捉住要跑的人,直白地盯着问:“用什么想?”“从里到外,心肝脾肺肾,每一根头发丝儿,全都想,”闻颐书顺手勾住梁煜的脖子,重重地吻过去。退开时咬了一口梁煜的下唇,戏谑道:“嗯,我家漱口的香茶味道也是好的。”梁煜追过去,一手扶着闻颐书的后脑勺,在心中叹气:还是快些把事情了结了吧。此时扬州,从天气开始变凉就一直病着的林老爷放下了手中的诗集,叹了一句:“好闲。”他这等模样,若是叫京里忙成一团的昭王殿下看到,大概会忍不住再派些事情下来。“自老爷任职来,我还没见过爷这般闲散的模样,”林家管家给林海端上一杯茶。林海道:“我也没想到,装病竟也能装出个闲云野鹤来。”又忍不住自嘲道:“我瞧见以前的政务志簿,上人巡盐便是大年三十都不曾停笔。若不是想得通透一些,我怕也与他一样了。”上任巡盐的结局不好,老管家不愿意在这上头搭话。只说过年的布置如何好了,府里又进了什么好东西,说要给黛玉补身体。说到这个,林海目中一亮,“上次玉儿给出个菜方子,说是京中最好馆子里做的。我尝了一回,确实不错。今晚再试一道,我和玉儿配了玉泉酒来吃。”自家老爷馋瘾上来,林管家哭笑不得,“老爷,姑娘还小呢。”“那玉泉说是酒,不过果饮罢了,你别的废话,快去。”林海开始赶人。管家无奈只好去了,刚走两步又被叫回来。林海问他:“各家年礼可送出去了?”“早备了,”管家笑道,“姑娘理的事,老爷不放心?”“我如何不放心,那是我林如海的女儿,”林老爷一瞪眼,又问,“甄家……”管家答曰:“甄家的年礼比往年厚了两倍。不过姑娘也说了,再厚也敲不开我林家的门。只管与往常一样的。”林海满意地点点头,“我儿聪慧。”又见管家还站在那儿,立道:“杵着作甚,还不快去!”管家只好快步去厨房吩咐,心道:这“病模样”,比人家没病的还要活泼康健,怕是要急死那一头的人咯。第121章章一百二十一林家管家口中没病的却要急出病的,自然是指甄家的那一位了。从他知道泰汇昙那个傻子把四船东西都沉了之后,就觉有坏事要发生。书房里的桌子拍了七八遍,甄应嘉几乎要把房顶骂穿天:“沉什么不好,沉了盐税!这叫人怎么救你!”可惜骂也解决不了问题,甄应嘉来来回回思量着。发现自己必须做一个选择。这种大错面前,除了在皇帝下了处置结果之后上折子去求求情,实在查不出什么东西。又或者之后找个机会,叫此人蒙恩复还,重新起官。如果是之前,甄应嘉一定会给泰汇昙求情张罗的。但冷静下来之后,甄应嘉犹豫了。太子不讲情面,废了宁荣二府,折断了甄应嘉一条退路。现在他的亲家遭难了,他甄应嘉莫非就这般犯贱,还要替人张罗不成?这世道可真是公平,一来一往,谁都讨不到好处,也吃不了亏。甄应嘉心中冷笑不已,却也在发愁。想着这两年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每一件坏事都属于没有回转之地,无法更改变化。没有证据的,只要转身找一找就能找出证据。大庭广众之下抖落出来,暗中徇私都做不到。就好像有谁,拿了一本账本,一点一点地翻着旧账。这叫甄应嘉内心生出不妙之感,感觉被什么人盯上了。到底是谁在和他作对?甄应嘉想到了闻颐书和梁煜。可他不确定这二人手里到底握着多少自己的把柄,他们又打算怎么做?把所有的事情都捅给永嘉帝?甄应嘉下意识觉得不可能。他们图什么?这是甄应嘉想不通的事情。一时间甄大人忽然想起当年昭王殿下下江南时,那满目坚毅的样子。莫不是真的在扫荡官场污秽?“可笑,”甄应嘉如此断言。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另一个理由比较说得通。摇头感叹道:“果真还是有野心,想着自己嫡子的身份,也想争一争那个位置罢了。”若只是如此的话,倒也好办一些。及时向这位殿下表一表忠心,主动示好,说不得也就好了。甄应嘉略安慰了自己几句。又想到与自己失之交臂的体察院总裁之位,不由又是一阵恼恨。这个位置若说多少实权,怕比不上江宁经略使,不过一个虚名。可那代表的皇恩信任,天下再无此一份。而这份信任与